走了一刻钟,瞧见追月楼,马车和车夫正候在门口。车夫面露苦涩,见她们过来,车夫脸色不对劲,三步作两步行至面前,拦住了她家小姐的去路。

浅真:“???”

感情无论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都是水到渠成的,两人面都没见上一次,八字都没一撇,确实谈不上喜欢,甚至是相守。

“两位真是知音。”何霜华扯着鬓角两撮长发,耐人寻味地盯着浅真,“方才叨扰兄台听我说了半天,现在道长来了,我有些话想要同道长私谈。”

男子一直同商君絮絮叨叨说着什么,浅真没有收敛脚步声,五丈之内,他都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靠近,看来并不会武。

“”浅真扶额,防得了外贼,躲不过家里人贪啊。

之后,得到婚服的罗大小姐婚前婚后与家中人来观中大肆祭拜的消息不胫而走。罗大小姐的夫君,好巧不巧,正是在端午时节的赏花会上和罗大小姐寒暄过几句的才俊李公子。有心人记下此事,新婚夫妻如今琴瑟和鸣、恩爱非常,这些事情便被拿来念叨,其中数她南音观被吹得最神乎其神。

经思把装有地契的盒子给他,不确定地说:“这山有四百多丈高,多年无人打理。三十年前迁都轩汇之后,这山已经圈进如今的国都境地。公子,你要在天子脚下动作,这太危险了。”

是穿得一身灰扑扑依旧很好看的商君,以及佝偻腰的中年男人,是她见过数次的于九初。

她面无表情说出这样的话,纪昆峰回想刚刚商君和他谈论的内容,脸色又白又青,不计较浅真是什么时候呆在那里的,他咬着牙道:“妹妹!你是鬼迷心窍!”

纪昆峰谨慎地靠近商君,商君笑得人畜无害,“放心吧。我不会武。”

商君清咳一声,悬在空中的手摸上自己的脑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语气轻快:“差点忘了!明天还有一个生意,经思不在,浅真你”

商君双眼一弯,笑道:“本来就没打算收多少钱。香囊要付钱,二两银子一个,爱买不买。‘一线牵’是设在观里的新玩意,香客自行打赏,一文钱可以,上千两也随意。”

何霜林:“嗯。霜华喜欢说这些事情。”

“对不起。”

老妇看他这副嘴脸,几欲昏厥,摇头已经是无意识的颤抖。

浅真颔首,不愿多说,只道:“南音观,东西按照上次的拿,午时马车送上山。”

浅真抬眼看他,整个人一副燃烧中,莫接近的样子。她不说话,就等着商君说,说完滚。

浅真不语,浅浣对她的沉默自发读取成默认。她道:“大娘说,我们观月老据挺灵验的,城中本月就这几天就有十庄喜事,来观里还愿的人也不少。”

浅真被盯得心里毛毛的,路烟苒似乎很喜欢看她的脸和眼睛,对方眼睛亮晶晶的,倒显得她她正打算摸摸脸,看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静室外头却突然传来女子的声音一一“小姐,道长,我家公子来了。”

大功告成,路烟苒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浅真提醒他俩:“观中只有笔墨纸砚,没有其他上色的颜料。”

浅真瞪着他,骨碌碌左右转动的眼珠像是在摇头。

路烟苒见他样貌斯斯白净、谈吐做派侃和乐英侃,道:“商公子是读书人?”

万一,她们遇上会对她们不利的熟人;万一,商君背叛了她们;万一,她们走投无路,只得自报身份万一,这世上有太多难以掌控的事。一不小心就会让她们姐妹回归地狱,让纪家唯一幸存于世的这点血脉,顷刻凋零。

“这事还格外有意思。”商君联系上了路烟苒那一身装束,笑了笑,然后告诉浅真一个不大好的消息,“但我刚刚上山的时候,和路瑾在山脚打了个招呼。他下山了,但我看他样子像是不知道他妹的事。”

路烟苒和商君四目相对间,浅真内心的波涛波涌翻滚了好几回。

浅真坐在床前唯一的一把椅子上,伸手给自己和对方都倒了一杯茶,心里已经设好了防,无论对方说什么,自己都要不骄不躁,淡然,淡然。

红豆边给她擦嘴,一边皱着眉头,专注地端详她家小姐半天,道:“好好好,您要是自个儿注意一些,肯定就不用尝生姜的。”红豆的语气敷衍无力,却是成功逗笑了她家小姐。

“不好!”浅溪反映最快,指着钟楼下方的池子,小声尖叫:“有人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