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看着低了头的太子,心中一片震动。一个清明的朝廷?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他以为贪婪的官员到处都是,哪里去找清明?还是说,到如今只是他老了而已,已经疲倦了,没有了魄力去展开这样的一个愿想,可是他的儿子却跟他不一样。

唐蕊扶着巧香的手,这才上了凤华宫的轿子。巧香跟在轿子一旁,低声担心的说:“良娣,这真去啊?”

司徒珏看她伤心,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安慰道:“无妨,你家人都在,隔得不远,若是想来,随时过来。”

田广方才听着太子的话,便晓得郑氏是放过了,他伸手指着许氏和郑青儿,对侍卫喝道:“这两个,拖到外头院子里,一个打上三个板子!也叫那些整日里白日做梦的长点记性,咱们太子殿下是什么人,也叫她们长长眼!”

郑青儿点点头,这是她在太子跟前表现的好机会。

程纶走了,唐正终于松了一口气,迎回了唐蕊道:“你想念祖母,便好生的同祖母说说话。爹去叫厨房里弄几个好菜,好好的招呼你这位贵客!”

她心里哼了一声,瞧着那女人,一脸的老相,同自己青春貌美比起来,陛下更喜欢哪一个,难道不是一目了然?

南疆蛊术盛行,他早就听闻蛊术的厉害,那是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术法。只是他从未想过,他身在西京这富贵窝里,竟然会有人给他喂蛊药。

唐蕊在莲池对面的游廊上看的大吃一惊,这,这是要打架?

唐蕊恼的捶他胸口:“我哪里替他说话?殿下如今同秦家联盟,难道要诛秦家九族。我只是不希望殿下因为这件小事误了大局。说到底,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那笑容之中有满足、有自豪、有坚定,秦明轩心如刀绞,他之前那么盲目的自信终于坍塌了。

唐蕊闭上了嘴巴,不语了。

难得见她脸红皮薄的,唐蕊也不打算笑话她,便也认认真真的拜佛起来。她所祈求的,自然是太子殿下一切安好,能同她一起白头偕老此生足矣。

“我同你一起回去。”他拉着她的手也随着她一起站起来。

赵后浑身无力,神色颓然的瘫倒在了榻上,看来这次太子妃之事,陛下是真的恼怒了。这一次,就连她也恐怕无力回天了……

那人戏谑笑道:“掉了赵二姑娘的肚兜!”

说罢,“砰砰砰”叩头在阶前,瞧着也着实可怜。

这酒中下了奇毒,无色无味,便是银针也验不出来,而且喝下去以后发作时间是在十二个时辰之后,到那时唐蕊已经吃过许多东西,自然不能怪到她们头上。

“交代?”唐蕊呵呵一笑,叫了人拿了软椅出来,她坐在椅子,蓦地脸色一冷,高声道:“拿人过来!”

唐蕊震惊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当她听到“太子妃”三个字的时候,双眼圆瞪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起身,轻笑道:“表妹到来,怎么说,孤也得去瞧瞧不是?”

唐蕊立在房间中,见帷幕半垂,赵妙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轻轻的哼哼,那裙摆上是鲜红的血渍。

司徒珏瞧着她这娇嗔可爱的模样,正打算捞到怀里亲一亲,却听到田广过来禀告:“殿下,良娣,进宫的时辰到了,车马都备好了。”

片刻,只见一个金秤杆挑开了她的喜帕,顿时眼前一阵光明。

她道:“姐姐怕是累了,才从宫里头回来,好生歇着才好。”

自打上次,碍着唐蕊是初次的身体还没复原,他特地给她修养的时间,不过食髓知味,如今温软可爱的人儿在怀中,哪能不心动?

荣妃上前求道:“安儿只是一时糊涂,占了几亩地,占了个女子。但凡贵族子弟,那几个不做几桩糊涂事,何况安儿还是皇子?可是有些人,却别有居心,小题大作,本是大事化小的事情,偏偏要弄的满西京的人都知道。不知道这人,到底居心何在?”她怨恨的眸光落在太子身上。

赵后瞧着唐语凝通场隐忍,被人笑了好几场不敢吭声,便也懒得再拿她开刀。瞧着日头到了中午,便在后花园中设了宴席,招呼各位来贺寿的妃嫔们一起吃了个午宴。

唐蕊脸上一红,听他这话又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也没半点正形,她拿筷子夹了菜在他碗中,“我只知道,殿下现在应该食不言寝不语,好好吃饭。”

唐蕊恍然明白了太子的用心,顿时双脸粉红,立即合了盒子,道:“大约是怕下次哪里伤到了吧。”她立即将盒子扔进了抽屉。她那处虽然酸涩,也不用擦药吧,怪羞人的,亏他想得出来。

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象,更想不到太子会为她耗费这般人力物力准备如此美景。

她这次回来,谁也不想看,只想看看祖母。

一连三鞭子,打在她的身上钻心的疼痛,痛的她额头冒出汗珠来。

在赵后身边立着一个打扮华彩的姑娘,同赵后的眉目倒有几分相似,冰冷冷的看着她。另外一边,却站着沈清韵和娄嬷嬷。这一班人就这么站着,便叫人浑身上下冒着凉气。

司徒珏蓦地拉住她的手将她拢入怀中,哄着她说:“说说笑笑罢了,生什么气呢?”

唐蕊双手紧紧攥着食盒的把手,脚下用力站稳才没跌个踉跄。

凤华宫中,明镜之前,赵后低头看着发髻,眼见着斜鬓上有道银光,登时蹙眉。

司徒珏斜眼看到田广来,吩咐:“将明月安排在烟雨阁。”

司徒珏这一次认真的看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果然长得温润清俊,想起程家跟唐家是亲戚,“你是唐蕊的?”

她无奈的看他:“殿下……”

沈清韵斜眼瞅着她身上深青色的服制,稀罕的说:“啊哟,你这是……从六品的官服?”

赵宛如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女官,手指颤抖的指着她的鼻子:“你……你居然敢呵斥我?我好歹是你的主子?!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唐蕊淡淡瞥了她一眼,道:“赵姑娘也知道要打我两个板子,先得封了位份。那就等赵姑娘封了位份再来谈打板子的事儿吧。”

唐蕊在一旁看着父亲满头的汗有些不忍,说了一句:“父亲,殿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意问问,您不用太紧张。”

唐蕊惊慌的不知所措,偏生他肩膀光滑,她扶不住一溜整个人往池子里掉下去。

太子不置可否。

锦瑟看了一眼窗外,再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像她们这样的人,日子总得有些盼头才能挣扎着活下去。

豆饼记是一家不大的铺子,各种点心却很齐全。今儿人多,田广才排了好一会的队买到了殿下要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