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珏瞧着她说着说着醋意又上来了,拉着她的手坐在水榭中的木凳上,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娶她。”

“到底是为何?”

沈清韵面带恼色道:“我们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送赵姑娘过来过来探望太子和良娣的,这后花园中竟然蛇虫出没,吓得赵姑娘跌伤了腿,引得心悸症的老毛病都发作了!如今出了事还这大日头晒着,莫不是要弄出人命?”

当着众人的面,他执起她的手,面色肃然的对下头人道:“从今往后,但凡这东宫内庭之事,皆由良娣决断,无需向孤禀告。”

锦瑟巧香等人赶紧的一溜烟跑了。

她点点头,不大乐意的往青菱苑去了。

“倘若在外人看来,孤是个冷血无情六亲不认之人呢?”他这次拿康郡王开刀,怕是之后朝中便会有这样的言语出来了。前世便是康信两郡王联手把持朝政,他刚出碧落宫便被派到边塞。他犹记得清楚,他大败了蛮夷申请内调之时,那折子立即便被朝堂驳回了。再后来军饷不足后勤不济,害的他受了多少苦。边关三年的苦难,都败那两位所赐。以至于后来归途被袭,怕是也少不了那两位的手段。这一次,倘若他不先发制人,难道坐等人来收拾他吗?

养心殿上,昭帝的脸色不好,他手里拿着大理寺递上来的册子,看了一遍,气的砸到了玉阶下,咕噜噜滚到康郡王跟前。

唐语凝紧紧攥着双手,气得手臂都开始打颤了。

司徒珏轻笑:“你倒知道的清楚。”

巧香虽然是个小姑娘,不过也是知道些事情的,瞧着掌事脸颊的酡红,加上这一夜未归,她心里哪里有不明白的,这良娣是伺候殿下了呢。今日起,那是这东宫里真正的主子了。

她呆呆望着他,只见他头束金冠,身着大红绣金蟒锦衣,目光如墨,斯人如玉。

唐正夫妇迎了太子和唐蕊,这才过来迎接唐语凝。

☆、省亲

她不知道皇后此行的目的,心中忐忑。低头,眼角的余光只看到皇后拽地的金凤袍角,却没听到那人说“起”字。

云阳一愣,只见太子递过来一张纸条,她打开纸条看了一眼,诧异的瞥了他一眼。

他照常替太子试了毒,这才开饭。

唐蕊坐在厅中太师椅上,云淡风轻的说:“临州节度使郑龙刚刚没了一个小妾,如今殿下看你如此出色,有意送你去到临州去,你意下如何?”

“从今往后,你就叫明月吧。”

支开了小宫女,她才看向程纶。

饮了一杯酒,入口甘醇,果然是隔年的好酒。

“还不将这唐美人掺下去?!”赵后喝道。

可是当看到的还是那两个青衣女官时,众美人不由得失望极了。

才到院子门口,便听到里头传出娇滴滴的不满声音。

殿下近身之人,除了那位田广舍人,便是自己女儿,他原先还没意识到,如今瞧着,便知道自己的女儿着实很受这位殿下的看重了。

她想着就低着头杵在纱帘边站着。

唐蕊朗声禀告:“禀殿下,方才嬷嬷让碧棠自扇了六个耳光,打了锦瑟两个耳光,本该全数还回去!但为了顾全娘娘的颜面,折算一半,请嬷嬷自扇四个耳光即可!”

她呆了呆,尝了一口,瞪大了眼睛:“这是……我小时候吃过的味道……”

“这边有什么好吃的?”太子突然发问。

“这是你认错的方法?”他殷红唇角微勾,带着几分邪恶。

他那一笑,气势凌人,仿似睥睨天下。

“可是十三皇子?”

这时,外头田广进来禀告,又是吃药的事情。

宫门打开,过了这道宫门便是通向东宫的甬道。何褔看着那一干人等消失在朱门内,他一招手,宫门缓缓合上。

张氏留了程家兄妹的午饭,叫了唐蕊一起吃了。看祖母的样子,怕是对自己的亲事胸有成竹了。饭后,张氏便跟她说了,她母亲的确是有意见,但是亲事她一力做主,郑氏反驳不得。

唐语凝一张芙蓉面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期盼,看到她过来,急忙拉着她,低声道:“还多谢你的法子,我实行了三天,觉得颇有成果。”唐凝也嗅到了从姐姐身上传来的淡淡兰香,她果然很下功夫。

田广发现,自打殿下那一场高烧之后就不喜欢人亲近。原先司帐司寝的婢女还能靠近,如今完全近不得身。

程纶一笑:“你的也好看。”

赵妙言紧紧攥着双手,气的发颤,恶狠狠瞪着沈清韵,斥道:“你的好主意!你倒是说说,如今怎么办?!我赵家的奴才全都叫那女人给打了!我赵妙言未来太子妃的脸面都给丢光了,若是将来我入主东宫之时岂不是成了奴才们的笑料?!”她指着沈清韵的鼻子骂:“亏得姑母还夸你聪明,如今倒好,一进门就叫人扫了巴掌声都不敢做!出的好主意打了我满院子奴才!你这样的好军师,我赵妙言用不起!”

沈清韵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含着眼泪望着赵妙言,委屈的说:“赵姑娘是哪里话?难道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赵姑娘吗?你怎么能如此羞辱我?”

“为了我?”赵妙言冷笑,“怕是为了你自己吧!”

沈清韵大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儿太子来的时候,跟你多说了几句话,你便暗自里偷偷高兴呢。你心里想的什么,真当别人眼瞎吗?不过可惜啊,你也不照照镜子,你真以为你这副模样能勾得住太子吗?简直是自不量力!”

沈清韵紧紧蹙眉:“赵姑娘怎么想我管不着,可是我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来辅助姑娘的,姑娘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赵妙言觉得可笑,“你便是姑母身边的,奴才还是奴才!你给我记清楚,我赵妙言,才是将来的太子妃!”

☆、毒酒

听到她这番话,沈清韵面上不变,只是在心里冷笑,以现在的情形看,到底谁是未来太子妃恐怕很难说吧。

入不得太子的眼,即便是入了东宫,又有什么用?现在赵妙言在东宫之中的情形,便是将来她在东宫的情形,进了宫顶多坐着冷板凳罢了。这太子妃之位,到底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