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无耻!”张果儿手一紧,竹刀直抵得史楚生大喊脖子疼。

“你们不是拿到了裴老爷的帖子么?让县老爷放了我哥,不行么?”长寿道。在她看来,凭了裴老爷的帖子,一个侍童都可以打听到消息来,放了哥哥,还不是县老爷一句话的事儿。

汪太守沉思起来。今天夜里,他并非真的如他告诉家里的是在加班,而是突然来了不速之客。从来人的话语中,他隐约感觉到,长安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具体是何事,来人闭口不提,他自然也不敢问。

回到她独居的流风馆,羽书已然等在那里。

“说!”裴桐仪放下衣袖,盖住张果儿握过的地方。

“背我啊?”男女授受不亲呢……

见到张果儿三人,裴桐仪捋了捋衣衫。

林淑媛神色一凛。

张隆昌连忙拉住林淑媛,道:“我猜度,官家将瑞儿拿去,无非是因为违禁捕鱼一事。这罪还不危及性命。刘松之已然答应我,明日身子骨硬朗一点,他便去一趟衙门,打听个明白。

“就是他!”史楚生指着张德瑞大喊。“你们看,人赃俱在!”

长宁头上的那支,也是银的。

张果儿低了头,走在前面。

他突然想起,宋兼玉因不爱武功,身上一向不爱带药的。适才离得匆忙,忘了向别人拿药,心下一动,欲以追送药为名离了这尴尬地。手往怀里一摸,晕!

她一手接过药瓶,道:“药我收到了。呃,那个……天色不早了,你快快回去吧。”

“妙哉!我就是喜欢桐仪公子的这份自信与聪慧,各位公子,可要好生向桐仪公子学习。

谢兰香忧郁的神情即刻变得明朗起来。“刚才,我听得明白,长阳妹妹用了一句诗,真真是奇怪,你说你不识字,如何却知道这句诗呢?”

今日阳光极好。姐妹三人在阳光下,向书院走去,心情颇好。只是,偶尔长阳要因为背臀疼痛,而停下来休息一下。但这点儿疼痛已然不算什么,因为,前方,有更值得她向往的理由。

一……二……三……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张果儿姐妹。有赞许的,有欢喜的,也有不屑的,还有冷笑的。

“啊?一道菜?明明这桌上的就不止一道菜了!”长阳脱口道。

预言全是扯蛋。所有的路,总是在走过之后,才知道其中的是非曲直。

“好啦好啦,别扯这些没用的了!”裴桐仪道。“快说去不去吧,我好着小厮定席。临风阁的席面紧俏,晚了定不了,到时候可别怪我舍不得银子!”

“那个谁”不知道裴桐仪在叫他,充耳不闻走跑过去了。裴桐仪急得跺脚,就要出去找人。

右边的女学生小声道:“看,鞋都出水了!真可惜了这身衣裙鞋袜。”

“如果没别的事,我们就进去了?……对不住,以后,我们姐妹四人,天天都要来上学。如若又遇下雨,可能还会弄脏书院大门,烦请童子打扫打扫。

……

长阳上次挨了打,长了记性,不敢表达心中恨恨,脸上绽着笑,道:“对对对,小妹越来越懂事了,自己都还受着伤,却来给我们送水。”说完,她轻轻摸了摸屁股,找了一块软和的草地坐下,看张果儿在林淑媛的怀里喝水。

“二则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胆小如鼠,不敢在王跟前露面。其实,几位公主只要放下些姿态,鄙下想,村民们还是愿意接济的。

张德瑞心中的欢喜已然被父亲的一通抢白浇了个瓦凉,又听父亲如此一说,在宫中见识过生死相争的残酷场面的他,还以为他要说的事酿成了大祸,便不敢开口了。

林淑媛走过来,道:“吉旦王竟是辜负她们了。虽说女子未必非得读书识字,但好歹她们皆是公主,有朝一日,我们得以还朝,目不识丁总归让人笑话。

“就算有吉兆,也应该是添人添子。”

“没事,有哥在!”

真是威武不能屈,饥饿也能……

“放肆!”张隆昌勃然大怒。今日借粮不成,眼看一家人快要饿死,心绪烦躁的张隆昌怒火喷薄而出。

好好活啊……

既然,这一次重生,与四郎重聚的愿望无指望了,那就好好活好这一世吧。张果儿盯着草房屋顶,默默想到。

※长姐长宁,十七岁。性格随和,不多言多语。记忆里她对我还不错,什么好东西都尽着我。她和母亲总因为我是父母双亲来明州后才生的,没享受过好日子而对我照顾有加,其实我过得最好。

“哪里在动?”女子瞥了一眼安放沈娇的草席,“——说了多少回了!叫我要叫母后,叫爹爹要叫父王!虽然我们被贬来明州,但身份还是鸡蛋王!岂能等同于庶人!”

……

众目睽睽之下,张果儿站了起来。汪若芸幸灾乐祸地笑着,谢兰香一幅看戏的神情,长宁长寿则不无担心地看着张果儿。

“先生,乐安她们后进学堂,便宽泛些吧?”裴桐心道。

“行啊!”吴逸怜爱地看了裴桐心一眼,道:“先生我从教十年,从来都对学生十分宽泛的。既然桐心小姐开口了,我便将题出得浅一些。不过,生之惰,师之过。赏罚分明,是为师之道,如若乐安公主答不上来,规矩不能坏——还是要罚的。”

“先生……”

“先生,学生有一问请教先生。”张果儿抢过裴桐心的话。

“说。”吴逸嘴角扯了扯,轻笑一下。

“刚才先生说得好,为师之道,重在赏罚分明。正因浣梧书院规清矩明,我姐妹四人才慕名前来求学……”

仿佛是求着她来似的……

“先生刚才说了,如若学生答不上来,便要罚学生……”

“乐安……”

“果儿……”

张果儿抬手止住裴桐心和姐姐们,继续道:“罚,是先生对学生的爱护。如若学生答不上来,甘愿受罚。”

爱护么……吴逸的嘴角又扯了扯,这一次,扯得有些不太自然,有点儿像面瘫的病人练习肌肉。

(感谢心动不远的每一张推荐票。好有爱~~我会安安静静地坚持写下去的。喜欢这本书的,请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