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言道:“既然这样,爹,咱们再带些山货过去吧。既然大家要在一起过年,咱家做的腊肉,熏鸡,还有风干的野兔都带过去。他们城里人买这些东西都没门路。而且买到了自己也不一定做得好吃。咱们真心实意的送,想来他们也不会嫌弃的。”

安安提前了将近一个小时出来了,这把等在外面的项少龙吓了一跳。项少龙以为安安没考好,连忙让她上车,开车回了家。路上,项少龙不时地看向安安,却不敢开口询问,怕勾起她的伤心事。安安看了项少龙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立刻明白他在想什么。安安笑着说:“题目太简单了,所以我提前交卷了。”

体能考核进行的很顺利。等到他们去考手榴弹投掷的时候,他们这一组所有人都是一次性通过了全面的考核。那在考手榴弹投掷的时候,女性在身体方面的差异显现了出来。有两个女兵在第一次投掷的时候都没有过。两人显然是认识的,抱在一起,互相鼓励着对方。

晨练结束,战士们回自己的宿舍整理内务。安安用暖瓶里的温开水洗了把脸,将被子叠成豆腐块儿。卫生昨天项少龙打扫过,安安还是认真的打扫了一遍。然后拿着自己的饭盒去了食堂。

徐政委可是见识过项莹的身手的。当然知道边防团出来的军医的深浅。他担忧的跟项少龙说:“真让陈军医跟张虎那个连一起训练啊?”

想象着以后有软乎乎的孙子和孙女,张慧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她白了项卫军一眼:“我愿意!”

半个小时后,胸透的结果交到了他们手上。一群人轮流看了看胸片,发现是胸膜炎。这些大家又有些担心,胸膜炎一般为结核性居多。这个病人可是跟其他人病人住在一个病房里的。若其他人被传染了怎么办?安安开口道:“就我把脉的情况来看,他肺部并没有什么问题。从片子上来看,他的肺部也没有阴影。想必是当时肋骨骨折时,擦到了胸腔内部,造成了炎症。”

项爱国也点头赞同:“安安的医术这么好,不到医院上班就太埋没了。只是苦了少龙了,好不容易请两天假,结果还是没时间跟安安一起独处。”

张慧见了,半含酸的对项奶奶说:“妈,你看少龙,什么时候对我们这样过?可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另一位老大爷问道:“小同志可以给我看看不?我呀,老咳嗽,有时候还喘不过气来。”

安安有种感觉,这老太太不会是想让她当冤大头出钱吧?安安道:“大娘,你不给我钱我怎么帮你买呀?”

刚看了许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周围的女兵们都恋爱了。安安暗骂自己眼拙,这么明显的粉红泡泡翻飞的状况,自己居然没有看出来。不过,一来这毕竟是这些女兵们的私事。二来安安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所以安安也不去调侃她们。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冷静的观察着来这儿的男兵。

“哈哈!”李铁柱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陈安勇的肩上,“哥儿几个就等你这句话呢。”

项少龙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自己说什么,安安都只是嗯一声呢?平时她可不这样。项少龙松开怀抱,用双手抓住安安的肩膀轻轻向外一推。就看见安安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难怪刚刚她只是嗯嗯的回答。原来是想要忍住哭声,不让他担心。项少龙顿时觉得整颗心又软又疼。他伸手轻轻地为安安擦拭眼泪,然后说:“别哭,哭得我心都疼了。我走了,你要好好的。我在首都等你。”

刚刚听到安安直接叫了自己奶奶的何春燕连忙道:“这是事实,哪里有什么需要害臊的?小陈同志,你可是有文化的人。说话要注意措辞。”

“对对,安安说的很对!”项少龙点头如捣蒜。大家又哈哈大笑起来。

陈广福当然发现了自己的儿子和侄子有叛变的倾向,连忙岔开话题,转移注意力:“你们可真能耐。这两头野猪,一头起码也有三百斤吧。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啊?”

安安知道自家二哥不会无的放矢,连忙问:“怎么?团里有流言出来了?不过我没听到啊。”

“用你们家还是双喜临门呐!”高明拍手笑道,“那等你们休假回来,一定要请我吃喜糖。”

项家人看见了项少龙身上穿的新毛衣。一问得知是安安织的,都高兴得合不拢嘴。他们并没有因为安安没给他们送礼物而觉得安安失礼。自家的项莹原来说出的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他们门清。能够在短短时间内织出这么一件毛衣,想必安安也是熬夜了的。只要安安把项少龙放在心上,项家人就非常满意了。

外面的战斗还在继续,可是枪声已经在渐渐地变得稀疏。安安看着外面说:“快结束了,所有人准备跟着打扫战场,救治俘虏。”

“那如果伤员因为失血过多,或是送来不及时病情恶化,甚至死亡。你们想必也只会怪罪送病人的人送来不及时吧?医者,救死扶伤。按照你们的想法,在以前打仗的时候,我们不知要牺牲多少战士了。”安安瞪着两人,“军医,军医!先军人,后医生。你连军人最基本的技能都不愿意去学。动不动就喊苦喊累。那你们直接脱下这身军装,去地方医院好了。来这儿以前,你们就应该知道,这里是战斗部队,我们是要上战场的。如果你们连这点苦都吃不消,那就趁早滚蛋。”

汽笛声响起,火车缓缓开动,项少龙追着火车跑了一段距离,直到火车驶离视线。安安也将头伸出窗外,一直对项少龙挥手,直到看不到他的人影才将头手缩回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