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眼珠子一转,忽然笑道:“你想把我家媳妇儿训练?不是我说你小子,我家媳妇可是边防团出来的人。她的身手好着呢。要不是这一个月都在总院里面呆着,只能近期最基本的体能训练。她也不会在临考前突击一下。说老实话,你这小子的确在我们眼里都算是好手。整天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中间就你第三的样子。真要说起来,你还真不是她的对手。让她跟你们连一起训练也好。正好挫挫你们的傲气,叫你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张慧听了丈夫的话,心中一片甜蜜,嘴上却嗔怪道:“一把年纪了还吃儿子的醋。我原先也是担心少龙的性格,看他那样子,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娶媳妇了呢。如今了了一桩大事,以后少龙的事情有他媳妇儿给他操心。我倒是可以放下心来了。”

骨科主任张雄点头道:“这份病历我是三个月前写的。当时的确是肋骨受伤。我擅长骨科,内科却不怎么擅长。我还纳闷呢,怎么肋骨都好得差不多了,怎么还老喊疼。正好我们先用给这个病人重新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像陈医生说的那样。先把这个病人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再来解决其他人的问题。”

“方院长已经安排好了。我从明天早上开始,就到总院去上班。由杨教授带我。这是一次实习的好机会。方院长还说给我主任医师的工资呢。”安安笑着把今天商量的结果告诉大家。

“好,好啊。安全到了就好。快去洗把脸,就出来吃早饭吧。少龙,快给安安打点儿热水来。”何春燕笑着喊道。

安安笑着摇摇头:“何教授,我是一名医者,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的本职。说什么谢谢呢。”

此话一出,包括安安在内,所有的人都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位老大娘。这位老大娘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洗的比较干净,但也是补丁摞补丁的,一看就不是有钱人。这个时候的饼干可不便宜。

安安胡伟到了年底就要去首都求学了。她将自己的决定跟团长他们说了。高团长笑着说:“小陈啊,趁年轻多学点东西是好事。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包袱,觉得对不起我们。这不是来了两个新的军医吗?我也知道,若是没人来,你是肯定不会去军医大上学的。趁着这段时间你还在,多带带江卫国和张青。最后他们谁接任卫生所的所长,就看你的意见了。”

“好你个陈安勇,哥几个刚刚心情好点儿,你又提。”老兵郑远咽下嘴里的糖,开口叫道,“只要我们哥儿几个还都是单身,这心里呀,怎么也平衡不了喽。”其余的老兵们都点点头表示同意。

“出任务的时候要注意安全。若是那两个新来的军医能力强,你就早点儿来首都。”

安安鼻子一酸,连忙点头:“奶奶,您尽管放心。我还想做你的孙媳妇儿呢。”

屋里所有人都笑了,安安娘打趣道:“我说老闺女,你也不害臊。自己都将聘礼嫁妆谈妥了。”

可老丈人看女婿,通常是越看越不顺眼。项少龙一路上也看出陈广福的态度。所以这一路都在努力讨好他。只不过在陈广福心里,又给他定义为谄媚。若是被一向在部队里说一不二的项少龙知道了,估计会委屈死。两人刚刚来到这儿,刚好看见四人从野猪身上站起来,跌坐在地上。所以才有项少龙冲上来的那一出。

陈元生这会点点头,赞同道:“咱老孙女做得对,学医的人马虎不得。”

高明笑了:“小丫头年纪轻轻的就要结婚了?真是恭喜恭喜呀!记得到时候请我吃喜酒。”

项少龙收到包裹后,非常开心。先是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封,看了安安写的信。安安虽然唾弃自己脸皮薄,没出息。但真让她写些什么肉麻的话,她自己也写不出来。不过线上隐隐透露出来的关心,还是让项少龙心中温暖不已。当项少龙看见安安亲手织的毛衣后,便迫不及待的换上了。安安是凭着自己的记忆中项少龙的身材在往大一号织的。项少龙穿上后刚刚合身。

雪窝子里一片寂静,卫生员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安安发火了。而且他们是第一次见安安发这么大的火。他们哪里知道,这两人是军医,在安安看来这是以后卫生所的支柱。所以她对这两人的要求比其他人高。更何况这两人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太低了。他们这群人也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也没有哪个在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只是用望远镜看着就吐了的。这能不让安安冒火吗?就安安的心里,这两人就是一对怂蛋。

见两人脸上挂着不服气,嘴上却不回答,安安冷声道:“你们觉得军医就该待在后方医院或者卫生所里。有伤病员就直接送过来给你们治疗,对吗?”

陈奶奶对两个媳妇儿说:“我说勇子妈,安安妈。明年他们两兄妹要办喜事,我们还是从现在开始给他们陆续置办结婚用的东西吧。虽然他们两人的另一半也是部队的。可有些东西还是要有的。即使有些东西可以少置办些,就折合成钱给他们。我们家孩子多,可要一碗水端平。”

10月6日,以华gf、叶jy、李xn等为核心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执行党和人民的意志,采取断然措施于1976年10月6日果断地逮捕了江q、张cq、姚wy、王hw。这意味着国家的十年内乱至此结束。全国亿万军民随即举行盛大的集会游行,热烈庆祝粉碎“sr帮”的历史性胜利。安安和这次来参加培训的战友们一起参加了这次首都的军民大游行,亲身见证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那姑娘见安安和项少龙停了下来,连忙跑了过来想要拉项少龙的手。项少龙一把躲开,顺手牵起安安的手,冷着脸说:“王美娟,你自重。”

项卫军这时候终于想起陈安安这个名字为什么会那样熟悉了?这一次他负责表彰地震中表现出色的军人一事。首都军区总院报上来的名单中第一个名字就是陈安安。他之所以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是因为报上来的名字后面要写这个人的所属兵团。安安是唯一一个不属于首都军区总院的军医。却是被首都军区总院第一个报上来受奖的人。这当然让他印象深刻。如今听了自己儿子述说的她在灾区的所作所为,也不由得心生佩服。这一刻,他打心眼里承认安安是自己的儿媳妇。

安安点点头说:“如果有人能够来我们团当军医,那真的是太好了。蒙两位看得起我,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去军医大学习。”

从手术室出来,一掀开帘子就看见项少龙一脸焦急地站在那里。看见安安出来,他紧张地打量着她:“你没事吧?”

安安不停地按压着男子的胸腔,一直到半个小时后,她发现男子的心跳已经恢复正常。她满头大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见安安如此热情的迎过来,两人还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安安在她们面前总是冷静自持的。结果安安冲过来,并没有跟她们打招呼或是给她们一个拥抱,而是抢过她们抬着的大医药箱,然后转身往她来时的地方跑,只留下了一句话:“快来帮忙。”

夜里,下起了大雨。战士们顶着大雨在费心里忙碌着。没有灯,大家就用手电筒,每一个人都焦急地在寻找着幸存者。这个时候没有高科技的生命探测仪。所有的一切全部靠人力来完成。一会儿有个战士喊:“这儿有人被压在下面了,还活着。安安立刻跑了过去,那是一名跟她差不多大的姑娘,被压在废墟下,此时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院长和杨教授对视一眼,杨教授说:“陈安安同志,你不是总院的人。其实可以不去参加救援。要知道这一次很危险,去了很可能连你自己都回不来了。”

这个大院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面是一排排的楼房。楼层不高也就五楼。后面则是一排排的独栋二层小楼。车子在前面的一栋楼房前停下。几人下了车,史强将大包小包的从车里拿了出来,然后直接上了楼。

安安抬手,捂着脸上的冰花,缓缓的向卫生所走去。她知道黄军医跟项莹不同,这一次离别,两人可能真的不能再见面了。安安回到卫生所,将心里的那一丝惆怅,压在最深处。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在军营里不过短短的两年多,他已经渐渐能够做到,微笑着相守,微笑着离别。

安安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坐着的女兵们,一脸严肃的说:“昨天晚上,发生了战斗。刘班长和古连长都受了伤。在这里,我要着重表扬四个人。第一个刘翠花同志,在战士受伤时反应迅速。特别是在处理伤口的时候,沉着冷静。处理伤口的方法正确,手法得当,很好的履行了一个卫生员的职责。”

吴霞报告着用简易血压仪测试出来的血压,血压已经很低了。安安手上不停,嘴里只说了三个字:“升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