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安安的话,看得出来,那段在灾区的经历在她的心上割下了一个深深的伤口。特别是卫生所的人,同为医务人员,感同身受,若是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是医务人员最大的悲哀。这也是每个医务人员都必须要面对的事实。他们不是神,他们努力的练习医学技能,学习新的医学知识,不就是为了能够救治更多的人吗。

这时候,刚刚安安与王美娟对峙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院。项家四人坐在一起低声谈论着。项爱国从警卫员小梁口中得知此事后,直接拍手叫好:“好样的,咱们家的孙媳妇就该这样硬气。那王家人简直是越来越猖狂了。安安这次的话,煽动了那些年轻人,可是也给了我们一个新思路。我们总觉得应该光明正大的跟敌人干。可想想,对付阴险狡诈的地方,我们就应该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我们现在相当于掌握了王hw的一个把柄。如果王家人不在这么猖狂还好,若敢乱伸手,我就敢把他的爪子剁了。”

安安转过头,盯着项少龙上下打量,只看得他头皮发麻。项少龙有些结巴的问:“怎…怎么了?安安,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这时候,门边传来项少龙的喊叫声:“爷爷、奶奶、爸、妈,我们回来了。”接着门打开了。

安安一觉睡了两天两夜,差点没把项莹吓到,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好在她是军医,一检查就知道她是累的很了,现在只是睡觉才放下心来。

安安想要看看他的腿的情况,可是四肢酸软,根本用不上力。项少龙对安安咧出大白牙:“媳妇儿,别担心,你歇一会儿。等休息好了再给我看腿也不迟,我等得起。”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随着黄金七十二小时过去,安安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有许多幸存者才被挖出来,来不及送到医疗点就咽气了。这让搜救的战士们心情非常的沉重。

项少龙看见了没说话,在这些灾民离开后,他将自己的饭盒递给了安安“你要救人,不吃怎么行?”

这时候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拉住了医药箱的带着。安安反射性的护住医药箱,转身准备给敢抢她医药箱的人一拳。看见是项少龙,安安忍住了。项少龙明显是看出了安安的意图,笑着说:“陈军医跟我们坐吉普车吧,这样快一点。你刚刚的反应,跟我姑姑有些像。我只是觉得这医药箱有些重,想帮你拿一截路。”

那些老将军此刻倒是镇定,指挥着警卫员帮那些军嫂们转移到安全地带。安安大声地问:“有没有人受伤,我是医生,需要看诊地请喊我一声。”

安安摇摇头:“这要看缘分吧。其实对方只要是个正直的人。性格和我合得来,又讲道理,不大男子主义就行。”

久别重逢,安安的眼中也含着泪水。她笑着说:“老师,好久不见,我真想你啊!”

安安将他们熬了一夜的成果一一发到了每一个士兵的手里。拿到小白花的战士自动的将小白花别在了黑纱上。

安安将手抄的中医书以及自己做的板栗饼交给了黄军医。黄军医拍了拍安安的肩膀说:“陈安安同志,卫生所的一切就交给你了。”说完,对安安行了一个郑重的军礼。

安安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我并不是在担心古连长的伤。我只是在想我们卫生所的女兵们应该加强训练了。”

防线的战士们看见自己的连长受了伤,军医和卫生员也无法向前走,便拼命的向冰面上射击。不过一会儿,敌人的攻击就被压制住了。安安就地一滚,滚到了古连长的身边。

安安有些焦急的问:“不是说明年再走吗?怎么就今年走了?你是不是旧伤复发了?”

安安享受着家人的照顾,感到特别的窝心。这时候,安安问道:“大哥今年结婚,我跟二哥也没空回来。怎么没看到大嫂啊?”

被安安拖着的肖玉梅越接近河边,便想起了刚刚被水淹没的恐惧。这时候她终于有了反应,大声叫着:“不要!”整个人也开始挣扎起来。安安将肖玉梅放开,任由她跌坐在地上。

有一个姑娘被她查出有怀孕了。虽然月份尚浅,但滑脉她还是把的出的。前面的尿检检报告没这么快出。要不是安安看她脸色苍白,给她把脉,说不定要等报告出来才能知道。

说来那女知青也是个苦命的人。家里面的父母重男轻女。她是老大,还有个名字叫王桂花。可妹妹一出生就被嫌弃,一直大丫,大丫的叫着。后来生了弟弟,妹妹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所以在她下乡当知青的时候,还是想办法把妹妹也带了出来。妹妹大丫可是她带大的,所以她见自己已经没有未来了,就趁机想让自己的妹妹有一个好奔头。

和来时一样,坐了三天的火车,她回到了当初她踏上火车的那一个车站。或许是近乡情怯,安安居然有点不敢下车。侯亮关切的看着她,正想出声询问。安安摇了摇头,吸了一口气,走出了车厢。

刘翠花虽然人有些莽撞,但也知道厉害。她从鹿的背后冲过去,一下子扑在了它的身上。这一扑用了她全身的力量,再加上她的体重,愣是把这头驼鹿扑倒在地。那头驼鹿在倒地后就立刻挣扎起来。求生的欲望让它拼命地挣扎。刘翠花此时只能两只手抓住鹿角,狠狠地压在它的身上。好在安安几人迅速地上前帮忙,几个人帮着按着那只鹿,安安上前一匕首割断了它的脖子。鹿血是个好东西,安安立刻让几人将水壶里的水倒掉,然后开始接鹿血。等五个人的水壶都满了,这只鹿也不再动弹了。安安只能可惜的看着许多鹿血继续流到地上。

部队里,团长和政委正招连级以上的干部开会。安安现在也享受连级待遇了。所以她跟黄军也在里面。这次开会主要是针对过年了,怎么让团里的战士们乐一乐。其他的部队还能够见到一下文工团的影子。他们这儿地处边境,条件艰苦。上一次有文工团来慰问都还是三年前。而且还不是冬天来的。这冬天雪太厚,进出不方便。为了鼓舞士气,也让战士们过个欢快的年。团里决定整一个联欢晚会。这就要求下面的干部们起带头作用了。

安安看见一位老大娘,然后问道:“大娘,那条巷子里好像有一户人家,有许多孩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在山上待了一下午,一群人跑了几趟,带回了将近两万斤的栗子。这看起来很多,但这是带着刺壳的。再加上一个团将近一千人,这点栗子也不过是解一下燃眉之急罢了。

安安一听,要自己独立处理枪伤,心中一慌。可转眼看见张大山那充满希冀与信任的眼神,她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安安在吴小莉的协助下,用医用剪剪开了张大山的袖子,安安看了一下,还好是贯穿伤,子弹没有卡在伤口里,不用开刀。她松了一口气,她开始跟吴小莉一起清理伤口。伤口有点大,需要缝合。这里虽然有手电筒,但能见度还是太低。安安只能先又撒上一层厚厚的止血药,让伤口暂时止血。又用银针在相应的穴道扎了几针,帮助止血。然后给他缠紧了绷带。安安跟项莹说:“老师,狗子哥的伤口太大了,容易崩裂,还需要缝合。”

安安回了宿舍,用开水搓了条帕子擦了下后背,然后换了身秋衣,就穿好毛衣,裹着大衣回了卫生所。

他们的驻地离边境的sf河特别近。坐在医务室里,也能隐隐约约的听到那边传来的枪声。看来战斗是打响了,安安跟三班的女兵们忽然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大家竖起耳朵,听着断断续续的枪声,都有些心不在焉。

村里出来的兵一听对席不敬,也都不干了。虽然大家都明白这说法有些牵强。可这俩城里来的从不把村里出来的当人看,惹了众怒。原先知道两人家里都是革委会的。看过批斗的村里人都怕红小兵,革委会。所以两个班里的女兵才不敢得罪她们。如今发现了可以用这个借口治住她们,哪里会轻易放过。都叫嚷着让她们给个说法。不然就上报,批斗两人。

项莹笑了笑,又接着做示范:“打针要领是两快一慢——进针和拔针快,推药慢。药液抽吸好了后,将针管中空气排出,针头向上,轻推针芯。左手拇指和食指固定好皮肤,手腕用力进针,针头要留三分之一在外面推完药后迅速拔出针,棉签按住针眼一分钟。好了,大家自己再练习吧。”

这个年代,即使是部队也不能保证让每个人都能吃饱。早饭是有些清的大碴子粥,配的是玉米馒头。在来的路上,大家就分工好了。安安带着四个人去给大家盛粥。其余五个人去抢玉米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