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摇摇头:“项奶奶说哪里话,您是长辈,何必这么客气呢?况且名字取来就是用来叫的嘛。”

安安也不是没想过跟这些人说一说话。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红小兵的威名太盛。让车厢里的其他人都不敢随便说话。生怕自己要是说错了什么就会被打成反动派,在列车上来一场批斗。所以整个车厢里,除了几个红小兵在高谈阔论以外。其他的人除了偶尔哄哄孩子,或者是孩子的哭闹声,竟然没有人的交谈声。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的欲望。安安从箱子里拿出白纸。旁边的人便自发的向后面传,直到人手两张过后,一群人才开始坐下来裁剪纸张,做小白花。

安安也在训练人的当中。她在刚开始的半个小时内,也一次次的不停的拉响铃铛。安安并没有因为铃铛频繁的响起而感到焦躁。反而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仔细的倾听着靶场传来的枪声。过了十分钟后,她又开始将精力投入到眼前的火柴棍上。虽然后面还不时的会因为枪声响起而扯动铃铛。但她进入状态后,情况是越来越好了。到了下午快要结束的时候,她已经能够适应在枪声中进行打结了。

安安摇摇头:“政委,谢谢您的好意,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过古连长和刘班长有些失血过多,需要补一补。”

可能敌人也意识到今晚上他们也只能无功而返了,再加上其他的战士都隐蔽的很好。敌人仿佛是要报复似的向这个明显被暴露的方向疯狂的倾泻着子弹。这时候其他战友也反应过来,一边在排长们的带领下使劲反击,另外有一排长赶紧过来了。

黄军医看见安安很是高兴,连忙打趣:“大忙人总算是回来了。拿着这么些东西,可是带给我们的好吃的?”

陈爷爷也是眼中含泪,颤抖着声音说:“好,好,回来就好。”陈奶奶一把搂住安安,哭道:“我等老孙女呀,奶奶可想死你了。”说完就跟安安搂在一起哭了。旁边安的娘跟大娘也跟着抹眼泪。

安安用力掰开肖玉梅的双手,结果肖玉梅改搂住她的脖子了。力道大得让安安都有些无法呼吸。安安也知道现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双手用力,向岸边划过去。快到岸边的时候,人站起来也不会被水淹没。可肖玉梅还是死死地拖着安安,让两人都无法站起来。

外面三班长已经带着一群姑娘在武装部会议室外的小操场里站着了。三班长拿着名单开始叫名字。这个时候面试很简单。基本上就是让她们说说自己的入伍动机。问一问她们是否愿意为国家奉献一切。总之一个人谈话35分钟。个别人的谈吐若显得特别激进,刚刚还会特意多问两句。

这个时候王大丫刚刚下工回来。门还大打开着,四人直接进了屋。安安看见王大丫正在厨房生火做饭。安安走过去,轻轻地喊道:“大丫姐,好久不见。”

其他的女兵都羡慕的看着安安。她们也很想家,但是除了书信,却没有其他的方式跟家人们联系了。耿幼梅几人连忙到桌边去写信,写完信又开始掏钱。在部队里吃穿都不花钱。而且她们团地处偏僻,也没什么机会让她们到外面去花钱。所以一个二个的随便掏掏都能掏出两、三百块。想着安安一个人也不好,带太多东西。她们都只在信封里塞了信和两百块钱。张爱华倒是让安安帮忙带一件军大衣回去。这个时候军大衣可是好东西。哪一家里面有一件军大衣,那可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安安在路旁捡了一根很长的树枝,一边走一边敲打着路两旁的草丛。这是防止蛇突然冒出来咬人。东北山林里的毒蛇多,最常见的就是野鸡脖子。头呈三角型身上红花、绿鳞、黄花都有,是局毒蛇。这里没有血清,被咬了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陈广福两口子也劝大哥,最后陈家大嫂李大梅接过了20块钱。安安的妈妈吴秀兰和大娘李大梅将包裹拆开,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么多的粗棉布。安安在信上说了,要给家里的每个人都做一套棉衣。陈奶奶跟两个媳妇就摸着这些料子感叹。李大梅还说:“哎呀,还是闺女贴心哪。想想这都是去当兵,安安就是比勇子强。不但先立了功,还知道买布料回来孝敬长辈。我也不是图这么点东西,就是觉得吧,勇子就是没有安安贴心。连封信都不知道寄回来。想知道点儿消息还要从安安这才晓得。”

安安与刘翠花对视一眼,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毕竟这条巷子没有什么遮蔽的地方。若是有人贩子的同伙进来了,她们会第一时间被发现的。

买完了布,安安又挤到另一个柜台前,发现是卖糖果的。安安不准备给家里面买糖。可转眼想着过年了,自己作为班长,还是买点糖给班里的女兵们甜甜嘴。于是她又要了一斤水果硬糖。等安安从供销社里出来,都过去半个小时了。没穿军大衣,额头上都冒着汗,可见这群大娘大嫂们的战斗力有多强。安安抱着两个大包,一个小包出来了。身上的钱去掉了三十,票是一张都没剩下。王春花连忙将军大衣给安安披上。班里的人也帮着接过她手里的大包小包。

天气越来越冷,连边境的战事都少了不少。安安想着在项莹离开之前给她弄点土特产什么的。可是这时候的h省,就算有钱也没有什么地方能买到好东西。安安知道项莹喜欢医术,在征得了爷爷的同意下,她将从家里带来的两本祖传医书抄了一份,准备送给她作为纪念。

安安心中一紧,这是有人受伤了。她脑中一热,顾不得害怕,从雪窝子里一跃而出,冲向了声音的发声处。受伤的是一名新兵,是靠山屯这次来参军的人之一。安安看他捂着手臂,脸色惨白,知道伤在手臂上。安安趴在他的身边问道:“狗子哥,你怎么样?”

李阿姨一听,黄军医安排的极为妥当,便再次道谢后,急匆匆的回了家属院。

陈安勇的班长刘三娃带着班里的男兵过来,手里还提着两只流血的兔子。安安也用那眼神盯着兔子上的伤口。

曹美玲和罗洁显然也没有想到农村人也这么能说。曹美玲指着俞丽丽:“你、你竟然对长官不敬。”

一听又要扎自己,洪秀秀有些害怕。她手里捏着裤头,怎么也不肯脱下来。最后项莹忍无可忍,直接将她摁坐在了板凳上,亲自动手拉下她的裤子。指着她的臀部说:“将臀部分为四份,外上侧是打针的部位,无大的血管神经。棉签蘸碘伏,自中心点以螺旋状消毒,范围要大些自然干燥,不要用嘴吹干。”一边说一边上手示范。

等到她们跑完十圈,一个个的都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虽然没有人倒下,但每个人都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安安让大家两两相互搀扶着,慢慢走动一下。

“2量。量不一定用尺子,用拇指和食指张开来卡就行。把尺寸记住了,以后只要用手一卡就行。时间长了,被子叠出型了,就也不用卡了。”项莹继续讲解。

张爱华的一番话,引起了大家的掌声。几个姑娘都拍手叫好:“好样的,就是要让那些大男人们看看我们新时代女性的厉害!”

安安不知道,在爷爷看似不再把关。但在她给病人看完病后,陈爷爷都会单独找上病人,再给他诊一遍。好在他发现安安诊脉得出的结论是正确的。并且来的方子很对症。还根据病人的情况酌情调整了剂量。这让陈爷爷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