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大家又在靶场后面开始进行打结练习。虽然昨天大家都渐入佳境。可当枪声响起的时候,大家还是免不了不时的扯动铃铛。安安也没能幸免,整个下午扯动了三次铃铛。安安并没有安排人去监督每一个人到底扯动了几次铃铛。但是大家都很自觉。在结束训练后,都自发的去操场上进行罚跑圈。好在没有人真的扯动了20次铃铛。最多的也就跑了十圈。安安在跑完三圈以后,就回了卫生所。

那个新兵也知道自己连累了自己的连长还有陈军医。从战场上下来后,就一直很自责。安安跟团政委说:“虽然我们一直强调当兵的就该上战场。打仗就要勇猛,勇敢。可是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不同的。即使是在战场上表现都不错的新兵,下来后心理多多少少会出现问题。麻烦政委安排一下人,给战士们做一下心理疏导。”

安安见古连长倒地后再没声音,便知道他伤得很重。见雪窝子那边,已经看到这边情况的卫生员已经有两人过来了,安安连忙将扶着的班长交给刘翠花支撑着。自己过去看古连长的情况。

安安见这群人的兴奋劲儿一直没过,也是头疼,连忙劝道:“我知道你们很是兴奋。可嘴巴这样巴巴的不停,一会儿就口渴了吧。这闷罐子车可没有小解的地方。若是喝多了水,也只能憋着,等靠站了才能够去上厕所。”一群女兵们,瞬时消停了下来。

好半天还是陈爷爷发话:“老孙女回来了是好事,哭什么哭。今天可没有车到县城。老孙女是怎么回来的?累着了吧?”

肖大娘连忙将信捡了起来,一目十行地看了,连忙尖叫道:“梅子他爹,大娃、二娃快去西边河沟,梅子寻短见了。”肖家的人大吃一惊,都急急忙忙地向西边跑去。

虽然这个时候大家都怀着报国之情。但文革时期,有些人的思想还是比较激进。这并不是她们个人的错。而是这个特殊时代造就的产物。一但人的思想太过偏执,就不适合去部队。

这时候就到了招兵的关键时期。如果突然爆出了这样的丑闻,会对人民群众的心理产生不好的影响。刘部长先去确认了武装部负责王家屯资料的人。其中一人正好也在屋子里。

安安原先也没有注意到这件事。还是张爱华告诉了她,她才知道的。只是如今国家穷,她们也只有一件军大衣。张爱华这天还是向以前的退伍老兵买来的。只因为她的妹妹就要结婚了,想要一件军大衣穿。张爱华的妹妹跟安安同岁,今年才18岁,就要嫁人了。这让安安有些无法接受。可是她也知道,在这个年代农村的女孩们都嫁得早。即使是在城里的女孩,过了二十三四岁还没嫁人,家里面就要着急了。安安不禁庆幸自己参军入伍了。至少在军队里,女兵晚一点结婚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却也是容易闹饥荒的时候。光靠供给的部队,每一个人都没法吃饱。没有战事,安安带着卫生所的女兵们一起上山挖野菜,帮食堂多找一些食物。对此团里的领导并不反对,只要工作训练没有耽搁,他们对卫生所的兵的行动向来是不会管的太紧的。虽然如今卫生所最高级别是黄军医,但如今真正管理着卫生所的却是陈安安。黄军医如今年岁大了,身体的暗伤总是折磨着他。若不是安安还不能独当一面,他都准备今年就退伍了。

吴秀兰笑道:“这男人总是没有女人细心的。再说安安信上也说了,过年都只给女兵放了一天假,勇子哪里来的时间去寄信。再说了,安安毕竟是享受干部待遇的。她能存些钱是正常的。”

几个女兵一想,也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几个女兵在家里都是有弟弟妹妹的。见不得这么小的孩子,就受这么大的罪。连一向脾气温和的周云都急了:“那班长我们该怎么办呢?就让她这样跑了?”

安安望了望四周,发现少了几个人,便问道:“耿幼梅、刘翠花还有张爱华哪里去了?”不见的几人都是家里条件比较好的。洪秀秀笑着说:“她们后来想了想,也冲进去了,说是要效仿班长,给家里人买些布。”

项莹在一旁打趣道:“就你这速度,跟小姑娘绣花似的。真到了战场急救,还没等你缝合完,人就流血过多,失血而亡了。”

大名张大山,小名张狗子的伤员睁开眼睛看着安安,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安安,你来了。我中弹了,会不会死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安安也不再推辞:“那我就领阿姨的情了。其实人参虽然贵,但在我们东北,也是从老林子里面采出来的。而且只用了薄薄的两片。您也别多给,给个十块钱就行了。你也别推辞,本来现在当兵的工资也不高。现在又有了小孩,哪里都需要花钱啊。说正经的,我也算您家小孩的阿姨了。要我说连钱都不给了,算是我给小宝贝儿的出生贺礼。”

结果刘三娃先撑不住了。他期期艾艾的说:“那个,陈军医,你要是馋肉了。咱们留一只兔子给你吃啊。其余的还是要交给食堂,大家一起加餐的。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哟,这乡下来的就是没规矩。张口闭口男人男人的。”一个声音从水房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