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嬉春女郎

作者:梁山子

内容简介:

打工仔和打工妹内心世界之激情披露。

男人和女人的全新碰撞,执着的情感之纠葛之溶合。

四个身份不同的女人中谁喜谁悲?

谁是[积优股]?谁是最后的赢家?

说到底,爱情这块面料终归是绚丽多彩的。不然,它就是不会如此晕人了。

正文

第一章舞会·奇遇

引言:我有个投缘好友细听夏蝉,她说过一句我记忆深刻——我们是很容易健忘的人。健忘让人尽情的享受欢乐,漠视人生深层的本质。

我们就是这样子过日子的。既相逢于红尘俗世,苦苦泅渡,又相忘于青山绿水,欢欢嬉戏。只因我们是凡人。但是,请为我们不缺心眼干杯。只有那些直追灵魂的事,才会像花一样放香,像春风醉人;像不可知的渊薮样,左右你的一生,甚至一个闪念,一次偶然,也能扭转航向。就好比一个你爱过的女人,一块你跌倒过的地方,一次生离死别…它们回肠荡气,构成了你的生命元素,相忘殊艰。

无花的季节贼冷,飘来漫天雪哩。楼上寂寞的男子瞧着那白白的东西在坠落在滑翔,仿佛是许多鲜活的生命在忙碌。他设想那是舞池里一个一个靓女,眼前笑盈盈地闪动着哩。

昨天老同学馒头生拉硬扯,把他捉到一个假面舞会上。

起初,他只坐到一边瞪眼看,看舞池里花开花落。也是独一无二的享受哩。

但在昏暗、闪烁的舞池里,戴着假面跳舞,是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在麻药般电子乐声中,他鼓起勇气,一头跳入舞池,动作夸张,乱舞乱扭了哩。

只一会儿,一只滑嫩的软软的手伸了过来哩!

那是一只女人的手。他抓住不放。停下动作,站在池中央,神情落拓地打量着那张假面。他不知道她是谁。感觉到神秘女子用手指在他掌心重重勾了一下。

席一虫溜进卫生间,打开她的纸条,原来上面是一串手机号码!

“你谁啊?”

“嘻嘻,我总算找到你了。”

“你是谁哩?”

“你管我是谁哩。我要勾引你!”

“你喝多了。”

“你才喝多了!明天上午十一点,去阿凡堤食城等我!”她话音脆脆落地,手机一挂,消失了。席一虫面部陡地发烧,僵持着打手机的姿势。直眼看着卫生间里滴漏的水笼头。

她叫梅雪妍,二十五岁,小城市民兼小城丽人。做过文员、俱乐部健身教练。她一米六三的个子,五十三公斤。脖子细且长,长发纷纷扬扬地披下来。次日,席一虫赶到时,大惊莫名,她早坐在食城二楼的六号包房里支肘等他了哩。包房里暖气醺人,她背着包房门。推门第一眼便看到她乌溜溜的背影。她身上着一件赛鸦的香云纱透明紧身衫,粉颈扎着咖啡色丝巾。高背椅上挂着她的皮外套。暧昧地扭转脸来,盯着席一虫笑。

席一虫在这样寒风刺骨的冬季,成功地把她带回家里。她急促之间呼出的雾气,笼罩了她一把压下身下的席一虫。床头灯发出胭脂色的淡光,在醉人的朦胧里,唯有爱在激荡、升华、飞扬。她如雪似棉的身子一扑,两r轻轻地放在他起伏冒汗的胸膛上揉搓。

过了六个月,席一虫娶她进门。

他原是个落魄青年。在一个进项微薄的过气行当钻研了多年,终耐不住寂寞,最后忍痛割爱。他北上温州,南下东莞。四处打工,钱却挣得不多。

所以,当梅雪妍拿出自己的数万元积蓄让席一虫娶她,他便再不想充什么胖子,随云变雨,满口答应。那样子活法难受,白抛年华。他又不是懒人,一味好吃懒做。别人闲话,管它哩。

虽说接下来有一年多,爹妈将她扫地出门,见到便骂。她哭过两回,但毫无怨言。席一虫爱她宠她。在家里,男的下厨。包揽全部家务,什么都不让她干。两口天天厮守。男的从不让她单独出去和人约会。若出去一回,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哩。

突然有一天,一场大病把他放倒了。欠下巨债。她要出去挣钱。形势紧急,他只得让她走,于是女的就南下广东去了。临走似有不舍,冲着他盈盈的笑。吐气如兰说:“我的虫,一切会好起来的。”猛地一掐男人r,绽个鬼脸,从门口消失不见。

女的一去三年。三年过去,人一直没回来,杳无影踪。席一虫还在痴痴地等哩。

第二章炮轰·整容

没有人愿意有沙发坐不坐,只是站着。除了席一虫。

他站了好些日子。这些寒日是梅雪妍归期。等人是什么滋味,只有等过的人才会有体会。席一虫的等,就像蜜蜂等花儿开,就像旱天等雨来。就像好驴子等磨来,就像好女子等好男子来。世上所有的人都在等。有等钱的,有的等聚。有等散的,有的等甜。有等死的,有的等活…。

席一虫等的是聚。今天他站在大路口。水泥公路上,小巴和摩托车在飞。车上载满了回家的男人女人。显见已是春节的前几夜,无花的季节,自冰天雪地里热闹上了哩。

太阳出来了,鸟儿叫起来了。雪在化。寒。现在只有两种人,一种人在路上,一种人在被窝里。在路上的是望眼欲穿。

刚才的阳光是今天第一缕阳光。从大院里走出一个老妇人。

她并不吱声,走到席一虫身旁。举起一只手拍去席一虫肩背部的碎雪。一边有一颗墨绿之柚子树。老妇人搓热他冷手,给他套上皮手套。她一句话不说,就碎步回屋。

她名唤胡胭脂。

胡胭脂也在等人。她等了四十多年。她一心等的人在哪里。在天上还是人间。近在咫尺还是天涯海角。这是个谜,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她知道一点点。没有头绪的事,除了天知道,还有谁知道哩?

一辆闪亮摩托直奔墨绿之柚树。

下来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男人鼻梁上架幅眼镜,着咖啡色西服。

“你说我像不像绅士。”

一双眼珠挤过眼角来,觑身后的女子,戴着头盔笑盈盈的女子抓了一抓车把。卸下头盔来,滑溜溜的乌发扬起来,又滑下去。她手一放,头盔掉在雪地里,她一脚踢去,头盔飞起来了,得意地笑。她手上套着昂贵的翻毛皮手套,皮手套已放上她的脸。她笑得无邪。她身上的皮外套双襟是开放的,露出时髦的黑毛衣,黑毛衣让她的胸部更“肿”。她笑个没完,胸口活蹦乱跳了哩。

男人争奔。

“好你‘死捞妹’,你要倒大霉了。”

一直滚的是头盔。好像要永远地滚下去。这男子跨过沟壑,跳下梯田,朝下面的河床追去。

时尚靓女不笑了。她原本从都市回来过年。她双眸眼横秋水无尘,凝注着席一虫。她知道这个人为何只站在雪地里。她叫:“哥”歪起头看着他。一动不动。这个她喊大哥的男人面上胡子拉碴。大哥苍老得快。向来,大哥是衣冠考究的男子。去年,他面上一根毛都难见,蛮像都市小白脸,英俊秀美。今年,大哥眼神呆了,声音没了。

席一媚垂下头来,看着地上的雪,沉吟。

“疯子,这个疯子成天猴在这里现世宝!卖贱!”

捡头盔的男子回来,骂开了哩。席一媚扬声喊。她的喊叫有一股雪气。她的喊叫代表了一种偏离。她的喊叫迎着风刃,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