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是我不好,不应该走这么久。”

“这里太……太……”她想了半天也没憋出个形容词,反正就说:“我不能住这儿。”

连叶没有发现,她已经被生活折磨的忘记了最初的自己是什么样子。面对挫折,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迎难而上,而是远远的逃开不要回头。

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大眼睛水汪汪的,连叶能说啥?她原本以为在这里住会很尴尬很窘迫,但出乎意料的,房子里上上下下的所有佣人都给她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没有被侵|犯或是窥伺,舒适程度直逼五星级酒店——虽然她没住过五星级,但连叶觉得应该大差不差。

但她从没想过留在a城,像a城这种经济文化都很发达的大城市,连叶非常没有归属感,她总想着攒够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买个小公寓,再买个养老保险,这辈子也就不亏了。可现在她竟然在a城都有男朋友了……

傅修远的强迫症之奇葩怪异,和他这个人的温和宽容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他看起来是个非常随和的人,可只有跟他接触过才知道,那也只是“看起来”。

连叶没有缺胳膊少腿儿,但她的心是残缺的。

这未免有些逼迫的成分在里面,就如同新闻里那些为追女朋友哗众取宠故意在人前表现的年轻人一样,但傅修远一点也不为此感到羞耻,他用那双乌黑的眼眸凝视着连叶,等待她的回答。

“为什么呢?”傅修远疑惑地问。“女孩子都爱美的不是吗?”

连叶嘟哝了一句:“我这样还爱什么美啊……”脸再好看,身材胖成这样也没用。

傅修远挑了下眉,随手抽了支口红打开,捏起连叶的下巴,轻轻一抹,原本白的有些不健康的脸庞瞬间多了一抹亮色,连叶呆滞当场,傅修远俯首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朱唇皓齿,如花口脂。”这些口红都是他为她特意定制的,虽然美,但如果涂上之后不能接吻,岂不是大煞风景?

连叶的脸啊,已经红的不像样了。她舔了舔唇,这些口红都是可食用的,并没有令人不适的化学物品味道,反而甜甜的。然后她看着傅修远用一根手指抹去薄唇上沾染的口红,对她笑了一笑。

这动作其实没什么,但连叶却止不住的脸红耳热。任谁都没法抗拒傅修远这样的男人,他一点点的爱意,便足以让你溃不成军。

“太晚了,该睡了。”

傅修远看出连叶此刻心乱如麻,她那简单的小脑袋瓜,估计又要开始胡思乱想了。于是他又加了一句:“需要我一起吗?”

连叶一听,把个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她紧张地拽紧衣角,得到了傅修远温柔的晚安吻,然后他就回次卧了。

剩下她盯着次卧那扇门看,心底乱糟糟的,像是有无数个声音各执己见。她又能怎么做呢,遇到这样好的人,如果她能再年轻个几岁,如果遇见傅先生的时候她还不是现在这样,也许一切都不一样。

但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就是现在这样的。对生活丧失信心,对未来不抱希望,得过且过,有一天是一天,她一无所有。

莲蓬头的水往下喷洒,连叶蹲在浴缸里,抱紧了自己。她不习惯流眼泪,也不习惯敞开心扉,她的心出了问题。

洗完澡出来,身上随意裹了条浴巾,胖是胖了点,但连叶这一身皮肤真可以说是欺霜赛雪,哪怕这么多年一直都四处奔波流浪,没有怎么保养,她的皮肤也依然娇嫩洁白。

上天夺走了一些,也回报给她一些。

最重要的是,她有大胸!

不过问题在于连叶本来是想直接上床好好自怨自艾一番的,结果刚出浴室就看见傅修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到了她房间,正坐在床头。这让连叶抓紧了浴巾,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能在这儿么?”

她下意识看向侧卧的门,傅修远像是想起什么般恍然大悟道:“俗话说得好,床头打架床尾和,虽然很多时候傅家男人会被妻子赶出主卧,但是为了和好,次卧的门是没有锁的。”

也就是说,吵架归吵架,半夜该爬床还是得爬床。

“那你也不能——”

连叶一句话没说完,傅修远突然呻|吟了一声,脸色变了,她被吓一跳,连忙上前:“怎么了?”

“我的腿……”傅修远忍不住皱眉。“有点吃力,今天走的路比较多,恐怕需要休息。”

这回连叶就是再傻也知道这话有水分,从主卧到次卧这要走多久,他今天走的路可比这多的多!

傅修远抓住她的手一用力,连叶就整个人扑进他怀里,把他压倒在床上。柔软饱满的酥胸压迫结实胸膛的感觉,你尝试过没有?给傅修远个神仙他都不换。

而连叶只顾着捂住浴巾避免春光外泄,并没有注意到彼此身体正在火热摩擦。直到她突然僵硬住,一动不敢动,那个躺在她身下的男人却是莞尔一笑:“不动了?”

连叶羞耻地别开视线,傅修远伸手到她腰上,那里全是软软的嫩肉,捏起来的手感就像是棉花糖一样。他满足地喟叹一声,就知道跟她不能温水煮青蛙,否则以连叶的脾气,分分钟自我脑补出一场悲情大戏,倒不如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可比别的什么法子好多了。

时间那么珍贵,怎么能让她用来悲春伤秋伤害自己,应该耳鬓厮磨相拥而眠,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不分开。

连叶是想挣扎的,可是她一动傅修远就闷哼一声,好像压到他的腿。被这暧昧姿势弄的,连叶已经忘了几分钟前自己在浴室里都想些什么了。

“陪我睡吧?”傅修远请求着。“我什么都不会做。”

连叶一个劲儿摇头不说话。

傅修远也很坚持:“一起睡。”

她羞窘的快要哭了,眼眶红红的,可没有眼泪。多年来的孤独让连叶告诉自己,就算吃再多的苦,也不可以掉眼泪。

因为没有人会心疼,人们看到一个自卑的胖子掉眼泪,只会嘲笑她。

“不要难过。”傅修远轻轻叹息。“谁说你难看呢?”

连叶在他怀里吸吸鼻子,摇了摇头,她本来就是难看。

“你最好看了。”

骗人。

她根本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