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蓁蓁恭敬接过,疑问道,“这是何物?”

那婢女一走,惠妃身边的婢女走了过来,安排顾珣和祁蓁蓁洗漱寝下。

她不给丽妃再问的机会,给祁蓁蓁磕了个头,道,“公主殿下,是奴婢下的毒,奴婢知道哪些有毒、哪些无毒。丽妃娘娘吃的,是奴婢给她拿的无毒的;而大皇子吃的,恰好就是有毒的一块。一切过错都在于奴婢,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内室由屏风隔开成两间。外间盛宁帝正神情暴戾地坐在一方椅子里,脚下跪了一堆人。丽妃满脸是泪,哭道,“皇上,这桃花饼确实是臣妾送的,可臣妾绝对没有害人之心啊!”

迷药药效还未过,祁蓁蓁有些难受,蹙着眉强撑着,冷道,“你既有害人之心,就别怪我们不客气。这荒野山间,确实是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祁蓁蓁悚然一惊。

孙勇狠狠瞪着她,目光仿佛能吃人。

“嗯。”祁蓁蓁微微一笑,没有追问。

祁蓁蓁微笑颔首,“可是弘儿让你来的?”

惠妃与祁瑞恒双双食用了毒药,惠妃不治身亡;祁瑞恒虽然抢救了过来,但到底伤了身体。

顾珣瞧她小猫咪一样的食量,抬手给她夹了几样菜点,问道,“你对立后一事,如何看?”

就见祁蓁蓁缓缓点头,“你怀疑的对,我不是祁蓁蓁。”

“咳。”顾珣起身,“你好生休息,莫要多想,一会儿起来用晚膳。”

祁蓁蓁觉得不妙,下一刻江氏举起手里的一把尖利簪子,疯狂地朝祁蓁蓁刺来。

祁蓁蓁看着她,差点笑了:她这个样子,没鬼才怪。

说起来,抛开祁蓁蓁这个仇人之女的身份,会不会更有利?但她的来历太离奇,万一顾珣不信,甚至觉得她是怪物呢?

顾珣宽肩窄腰、身姿颀长,这么紧靠着站着,祁蓁蓁才到他胸口,小小的一只,很有几分小鸟依人的味道。

祁蓁蓁笑了笑,“晕倒正好,扔进马车送回江家更方便。”

顾珣夜视能力也很好。黑暗中少女的神情未加掩饰,他读懂了她的想法。

那边,江氏哭得梨花带雨,“你是不是变心了?公主殿下年轻高贵,美艳绝伦,你喜欢她是不是?”

祁蓁蓁纳闷地眨了眨眼,继续朝正厅走去,忠叔却上前拦住了她。

祁蓁蓁既不生气,也不松口,字字句句把自己摘出来,让宁国公夫妇找不到角度攻破。

红荔将碗收走,祁蓁蓁拿帕子擦了擦嘴,道,“对了,我给你选了小物件。”

宁国公府的下人也往外跑搬救兵去了。

祁蓁蓁看去,一眼看中一个白玉扳指。扳指本是一种射箭工具,也可以当做日常首饰。顾珣作为一个武将,肯定用得着。

她总算知道“户部尚书杜夫人”为何熟悉了。原书中惠妃被丽妃害死后,顾珣简单提到过丽妃的名字和娘家。只恨她没有早点记起来,不然就不用受这遭罪了。

那夫人四十出头,个子瘦高,装扮隆重,脸上却有浓妆艳抹也掩盖不了的憔悴。

祁蓁蓁知道这对话一定会传到顾珣耳朵里,于是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转开话题,“既然宁国公府与将军有仇,那便是与我有仇,这邀请不去也罢。”

丫鬟婆子鱼贯进来,伺候祁蓁蓁洗漱装扮。

顾珣嫌恶地抽走。

顾珣放在桌案下的手轻轻松开。他拱手行礼,沉声道,“但凭皇上做主。”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祁蓁蓁没有气馁,这次又去了。

丽妃连忙跪下,装出着急地样子,抵赖道,“皇上,臣妾不知您说的是何意思,臣妾什么也没做啊!”

祁蓁蓁看向他,心里又浮现几许安慰。至少,她免除了祁瑞恒摔断腿的后果了不是吗?

顾珣将赵棠的尸身交给赵府家奴,简单交代了前因后果。他不忍听家奴的痛哭,未多做停留,去找自己的仆从,换了一身衣服,行往庆霞宫。

“回头送公主一瓶更好的便是。”丽妃倨傲笑道。

倒是有十板子等着自己。

顾珣看着拜倒在大殿正中的少女,又不着痕迹地打量一脸冰冷不屑的丽妃,眼里闪过深沉的情绪。

丽妃冷冷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扬起了手。

一贯不动声色的顾珣,忍不住动了动眉。

红荔点点头。

文中大男主出身武将世家,不以家世为傲,一路从小兵做到大将军,踏踏实实,功绩卓然,却屡屡被皇室埋下血海深仇,最后愤而起兵,立志将龙椅踹翻在地上。

顾珣无奈,眼角带笑地数落她,“睡觉怎么不宽衣?没形没状的。”

祁蓁蓁闭着眼摸索着抽给他一条被子,含糊答道,“脱了又要穿,麻烦。”

顾珣心一动,正俯下头来想要一亲芳泽的时候,素兰来报,“将军,公主殿下,宫里来人了,想要见公主。”

顾珣心里微恼,祁蓁蓁一无所觉,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打点起了精神,朝外走。

祁蓁蓁独自一人接待了太监。

那太监行礼道,“皇上夜里忽然梦到早逝的皇后娘娘,顿时十分想念公主,特命奴才给公主送了些赏赐来。”

“多谢父皇,还请公公劝父皇勿要哀思过度,宜保重龙体。”祁蓁蓁笑道。

那太监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道,“皇上还说,今日吩咐公主之事,应当暂缓,日后再见机行事。”

“我知道了,请父皇安心。”祁蓁蓁郑重道。

太监走后,祁蓁蓁感慨着,盛宁帝这智商也不差啊,为何偏偏用错了地方?

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