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小孩高兴地点头。

无人回应,过一会儿,一些唧唧歪歪的嘈杂声传来,越来越近,地面都开始震动,看来是来者不善,而且规模不小。果然,玉琴身后的土地爆开一个洞,一只身材矮小,面貌可怖的地精冲出,朝玉琴劈去,心有防范的玉琴转身用一个小气刃拆开劈招,再琴尾一摆,把小小地精架在了琴上,送上柔和一笑,金弦一拨便把它弹飞。攻击依然没有停止,更多的地精蜂拥而出,玉琴起脚踢开最近的一只地精,左手招架了一只地精的纵斩,右手用琴挡住两把斧头,然后抓起琴柄一个环身扫扫开第一圈的地精,一招“音贯四方”弹出,大规模的气刃鱼贯而出瞬间清空了包围圈。

玉琴一怔:“是……”

“虎王……你何必对我用情如此的深呢,你教我奈你若何……”无瑕叹气,随手拿起针匣,精美的木绣花上,有一处清晰而刺目的血迹。

“小……小娘子……你这是,在勾引俺呐……”他眼中露出贪婪,死死盯着怀中女子的脸庞。

玉儿心中默默闪过一句话。

玉儿淡然伸出双手,去拿那个盒子。

“来。”他拿起她的银针,说:“看好了。”话毕,只听一声尖锐的破风鸣叫,一枚饱含内力的银针在空中划出一条银色的轨迹,以所向披靡之势劈入木桩,木质爆裂,结实的树桩被活活打开一个大窟窿,而随后又一声巨响,那木桩后面的巨石被凿出了一个蜘蛛纹发散状的裂痕,针尾深深没入石缝之中。

玉儿昨晚看见了她的泪水,知道她为何事烦心,于是说:“其实公主不必记挂着如何去杀虎王,奴婢在公主身边,知道公主不能下手,毕竟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怎回事说杀就杀得了的呢?”

事与愿违,虎王确实去了望月汀。

一道凌厉得可爱的目光射来。

玉琴哑言,事实在眼前,他也无从为她辩护,虽然这可能是名为玉儿的婢女所为,但说到底玉儿也是无瑕的婢女,没有无瑕的命名玉儿哪里会擅自采取行动?

说到为什么嘛……

“不要忍……快,抱我……”她紧紧催促他。

屋子内,比较昏暗,通往内屋的纱幔染着一层烛光,轻轻地随风飘舞,玲珑的倩影在纱幔的另一端时隐时现,无瑕拿着一根红烛,正在旁边的木架上一支支地点着蜡烛,烛光渐渐溢满房间,她的脸在烛光的映衬下格外动人,虎王吞吞口水,不敢太过放肆,乖乖待在在木桌旁边,只见他身前的桌上张罗着精美的点心,一切都那么美好,很像美满的夫妻生活……

胡爷爷……那位面目慈祥的老者,形象依然十分清晰,他身为一个导师,也是无瑕尊敬的长者,他们师徒相处的时光恍如昨日,不想短短不到一个月,就物是人非了。

“紫絮……不敢妄下定论,只怕奸人加害,小人得逞,无奈之下,不敢打草惊蛇,所以来求助玉琴大人,大人英明睿智,明察秋毫,希望玉琴大人能查清事情真相,紫絮担心,这个迷象的背后可能潜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她虽然中规中矩地低头轻声说着,但语气里面已经透出了明显的焦急。

“凭空出现的一个人,很难不让人生疑,况且公主拒婚的时候,与她的出现是恰好吻合的,紫絮心有疑云,但又不便说出,所以才来相求大人的。”紫絮睁着一双热切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在族里面出了名聪明绝顶的军师。

玉琴知道,她还是没有释怀,他收敛起狂狎,随便找了一些不那么敏感的话题,和她天南地北地聊天,拿起玉儿奉上的香茶,却看见林边的紫絮露出了担忧的表情。他看着指中色泽正常的玉环,茶中没有下毒。

那男人看着她清秀的面孔,嘴裂开一笑,伸出手去摸她的脸,被她一手打掉了,他不以为意,问:“你是说,无瑕公主她……”

他认命了,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天命天劫,但是,如果真的能够挽回她的话,他愿意用他的所有来换来她的挽留!

“想,我十分愿意娶你作为我的妻子。”

她心里很清楚,这样就是求亲了,不过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亡国奴,虎王这样做,未免太过大费周章了,她沮丧地想,他要她,只要用暴力强行得到她就是了,虽然心里抽痛得厉害,但他对她残忍一点,她会心里更加好受。

想起之前那个情芽萌动的小小少女,她发痴得也够头了,从今开始,她不再迷茫,不再软弱,要完成复仇,就得有一颗坚忍不拔的心。

“奴婢莫非是猜中了,公主真的爱上了那个妖怪。”玉儿收起笑容,藏在长袖里的拳头越捏越紧。

无瑕无奈,也就只能回敬,两人面对面举杯饮胜了。

在离王座尚剩下几步的时候,她停在台阶上,回首望去,这个大殿不小,茫茫的头颅,视线全集中在她身上,她忽然感到背后有道灼热的目光,虎王向她伸出一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黑袍衣角在眼中渐渐逼近,她急忙抬头,看到他的红色的瞳孔,里面倒影她泛红的脸颊,她很快别过脸去,心如小鹿乱窜。

他向她伸出手,窗外的亮光罩在他的白发上,他像一个为她守候的神使,无瑕看在眼中,忽然有了一种迷惘的感觉,她迟疑了一下,便搭上他的手,他的手掌大而温厚,她感觉到自己的小手被温暖包裹,有一种神奇微妙的情愫在心头悄悄滋生。

碎岳醒来的时候,四周没有铺天盖地的敌人,只有零星的黑焰,一大堆灰,还有身边昏迷不醒的玉琴。

玉琴道:“公主,玉琴深明您有着国家大义,但国运昌衰,不是您一个人的作为多少决定,政权更替也绝非单凭一个人就可以左右,您的国家,月国的灭亡,玉琴承认我族的军队是主要的元凶,但公主您有眼可见,抵御我族大军的月国精兵有多少,真正忠诚为月国效命的将士又有多少,那些食民膏腴的贵族又逃离了多少,月公主,试问这样一个不堪一击的国家,如何能够在历史洪流中永垂不朽。没有虎族的到来,恐怕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队军师,都能够攻入月城吧。”

玉琴很识时务马上就离开了,虎王轻轻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拭无瑕的脸。

他从她腰间拿出别着的玉箫,摩挲尾部的锦囊:“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那一晚,你像个精灵一样出现在漫天的繁星之下,让我迷恋,让我心醉,我觉得,我不想伤害你,好像保护你,直到永远……”

但是,他刻意忽视那股怜悯,他不断催眠自己,眼前这个不过是一个玩偶,爱玩就可以随意亵玩,没兴趣了,杀了吃了都可以。

“既然现在没事,在躺一会儿应该也没事吧。”她又躺了下来,脑里思考着逃跑的可能性,她一个弱质女子,这里的军士少说每个都相当于十个月国士兵,凭她的针法,强硬突围似乎没什么可能。

他就这样看着她,火光之下,他的眼睛在漆黑与火光的交错中显得格外恐怖,宛如恶魔。

这支箭的凛冽,在空气中穿梭发出尖锐的鸣声,他就定定地看着这支箭朝他的头边袭去,准确无误地射掉他的头纱。

他带着无比尊敬的态度审视这位真诚下跪的女子,只有这样的胸怀,才配得上一位公主!

月国城墙上,守城的装备已经准备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