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远本来已经酝酿成熟,到了嘴边的一句“我想你”只好硬生生吞了回去,另一句“你在干嘛呢?”又脱口而出。

程苏呆般地看着场上的厮杀,江毅飞站起来拍了拍她:“我上去练两手,怎么样,想不想看?”

楚少远心中相当的不爽,又不好说什么,恨不得现在就带着她打道回府。

程苏偷偷瞄了黑脸的楚大叔,没敢再触他霉头,乖乖地任由他牵住手,一边跑着小碎步跟上楚大叔的大步,反正这手碰过不止一次,要砍的话早该砍成独臂神尼了,爱拉就拉吧,死猪不怕开水烫,这句话真是一点也没说错。

程苏听到这句话以后,不知为什么心中特别难过。想想她刚来到陈慈身上时的遭遇和楚大叔刚开始对她的态度,再对比今天这位江毅飞的态度,程苏忍不住叹息了: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伤了一颗爱你的心,却去帖那么一位不爱你的人,你为什么这么傻呢?难道你真的把钱看得那么重要?

楚少远拍了拍肖挺转身走出了“Body”,晚上喝了些酒也不能开车了,夏天的晚上夜凉如水,他干脆沿着马路边的人行道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楚少远一边走一边自嘲:也许真的是老了?原来让他热血沸腾的酒巴现在居然让他不习惯了,只觉得乐声太吵,人太多,灯光太暗,空气太差,连美女眼中流动的暧昧离光也不再让人感到兴奋。

未满二十岁的苏谨慧觉得那简直是疯言疯语,难道男女之间仅仅是为了性、繁衍后代或作伴吗?那么爱情呢?纯粹的美丽的爱情呢?那种非你不可的爱情呢?把它放在哪里?因为哪怕是最后一次和爱情还算沾点边的婚姻关系,听起来似乎都更象是找个老伴而已。

现在程苏才明白当初让她害怕的是妈妈那种自然的妩媚和性感,妈妈平时一直收得很好,偶尔不经意地流露出来,却更加吸引。

楚少远更气了,“你!”

“交了也还是理你,一直陪你。”

楚哥哥以前曾经买了从初一到高三的所有教科书给她,其中的生理卫生她都是读过的,难道自己一晚上都把腿放在这个上面?她都快哭出来了,迅包起自己的被子坐起来,委屈地骂他:“流氓流氓流氓!”

楚少远看着眼前俏皮可爱的“陈慈”迷惑了:我怎么觉得不但不讨厌她,好象还开始喜欢她了呢?一定是被下降头了。

程苏从醒来后就一直在埋头苦想,昨晚上到底是做了还是真的?楚大叔怎么可能知道她是程苏?或者真的是做了,不然楚大叔怎么就这么上班去了,也不问问明白呢??8?

她想起和楚哥哥分别时,楚哥哥很认真地对她说:“我会等你来找我的,不管你变成什么人,都要记得来找我。”

连不事稼穑的程苏都看得出来楚家的经济条件大大滴好,却对陈慈如此,这绝对不是什么低调,如果不是吝啬就是一点也不重视她。

10大头

这句话说得清清楚楚,他再耳背都听到了。算了,都说产妇容易有抑郁症,不与她一般见识。

条件太好的男人或条件太差的男人,都容易冷漠。

楚少远在拉上陈慈衣服的那一刻其实什么也没想,他是被宝宝可怜的哭声和陈慈的无动于衷给逼急了,不过,他下意识的反应永远是最有效的,而且也应验了他一向的宗旨――和女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果然,是比较难找,导诊员带着他七拐八绕地到了附楼的第二手术室,刚到门口,就有一位护士匆匆过来,喊道,“陈慈的家属来了吗?”

楚少远的一群朋友们本来还以为他是因为把妞起了风波,如今才蓦然现事件的性质已经从把妞的作风问题上升到了管教老婆的原则问题,严肃性提升n个百分点,一时都被搞得云里雾里的,连原本知情的肖挺也摸不着头脑:这个陈慈怎么完全变了个人啊?!

这边的楚少远拽着程苏走出“Body”,秋天的大街上已经有点凉,程苏刚才跳得一身热汗,又被这两人吓出一头冷汗,此刻出来被风一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秋天的风真是和楚大叔一样滴无情啊,自知理亏的程苏用脚趾头想一想都知道今晚活罪难逃,她磨磨蹭蹭地走着,企图采取拖延战术。

以前妈妈很生气时,她也是先用拖延战术,等到妈妈怒气渐消,惩罚就会比较轻了,反正不能在她最怒时硬碰硬,拖字诀一向蛮好用滴,虽然无法彻底规避刑罚,但是在量刑上还是可以达到适当减轻的效果。

楚少远目无表情地半拖半拽着程苏,象拉辆小破车一样头也不回地往停车场走。

47偷香

到了车边,楚少远把程苏往副驾座一塞,看她坐好了,又把门“碰”地一关,然后绕过去打开驾驶室坐进来。

程苏被那“碰”的一声搞得哆嗦了一下子,再看楚大叔阴得象要下雷暴的脸,真是胆战心惊,她现在共计犯了几条罪?

程苏细细地数了一下:周末不按时回家罪,不在家相夫教子罪,出入三厅一室罪,而且还貌似有点不守妇道罪,数罪并罚,我这回是完蛋了,楚大叔的例行谈话可以从红颜直说到白……

她忧愁满怀地看着楚大叔,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楚少远启动车子前也没忘了先瞪她一眼,程苏象小羊羔一样的眼神怯生生地看着他,似在问:楚大叔,你想怎样惩罚我啊?

哼!平时怎么就对我那么横,还爱理不理的,现在又来跟我装可怜。刚才居然敢在一堆狼群中跳那样的舞!简直可恶到极点!

我想怎样惩罚你?我想……楚少远的心里在叫嚣:我想就地正法你!就在这里,在车里!

他忍不住又转头去看了看程苏,她的脸上有微微的汗,一张脸嫩得似能滴出水来,眼里哀求的神色更显得一双瞳子乌溜溜、水汪汪的。

楚少远在心底呻吟:苏苏,你不能用这样的眼神看人的你懂不懂啊?这样的眼神只会让男人更想把你压到身下去为所欲为!

他别过头不敢再多想,专心地开车。

程苏在心里哀号了一声:楚大叔今晚是饶不过我了……

她今晚真是疲惫不堪,这个疲惫有来自于思想的、也有来自于身体的,所以虽然处于惴惴不安之中,最后却还是一头歪在座位上睡着了,等楚少远一路风驰电掣地到了锦绣世家,才现她已经半侧着身伏在座位上睡得香甜。

楚少远借着车库照进来的一点光看着程苏,只见她左边的脸颊紧紧地贴在椅背上,把左脸压得有点变形,嘴巴被挤得嘟起来象小猪一样可爱,右边的脸却秀美如故,黑黑的眼睫毛虽然盖住了那双迷人的眼睛,却也使这张脸稚气了许多。

刚才明明看她很是害怕的样子,现在却没心没肺地睡着了,还出均匀的呼吸声,真是小孩子一样。

看着这张脸,楚少远刚才的一腔怒意早已飞至九宵云外,心中涌起无数的柔情蜜意: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苏苏,你看起来明明就是个孩子。

刚才的程苏就象一个贪玩的小孩被家长当场抓包,一副忐忑不安又自知有错的样子,他是又好气又好笑,实在也舍不得太苛责她。

楚少远已经完全无法分清自己对她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了:爱?是的,他现在可以完全确定他是爱她的,怎么爱法?象爱一个女人一样爱她?是,没错,可是其中又夹杂着许多的疼惜与怜爱,程苏偶尔不自觉地流露出的依赖,总是让他想小心地呵护她不受伤害,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象爱女儿一样爱她!

楚少远都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内心的复杂感受了。

是不是当你真的爱一个人时,就会情不自禁地觉得她小?觉得她需要保护?是不是只有当你真的爱一个人时,你才会觉得连付出都是快乐的?

女人在楚少远心中一向只分两种:想泡的和不想泡的。而程苏,完全游离于这两种之外。

他对她的感觉已经跨越了泡与不泡之上,直到今天他才明白爱一个人的真正意义。

原来爱一个人,你会想付出,不会计较回报,而且只要她肯接受你的付出,哪怕她不回应,都足以令人快乐,他千方百计陪尽小心,看到她开心,他会更快乐,这种快乐甚至越了之欢带来的快感。

以前他想:那不是给自己找抽吗?他现在可不就是自己找抽来着?还眼巴巴等着看人家肯不肯抽你。

楚少远终于明白,为什么网上有人说“我爱你是我的事,你爱不爱我是你的事,其实没有任何关系”。

这也是他头一次对女人的心比对女人的身体更感兴趣。他希望她爱他,即使他想要她,他也希望她是因为爱他这个人而愿意把自己交给他。

看着眼前这个让他如此动心的女孩,楚少远不禁俯过身去以自己的唇轻轻地描摹她象玫瑰花瓣一样的唇片,嗯,有一点酒味,哼!这个臭丫头也不知喝了多少酒。

他又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她唇瓣之间的缝隙,睡中的程苏似乎觉得呼吸有点不畅,于是微微张开了嘴,呵,这个小笨蛋,楚少远的舌头试探地朝里进去了一点,她的嘴里有一丝甜味,带着淡淡的酒香,嗯,真是让人沉醉,她喝什么酒了?下次再引诱她喝点……

楚少远不会忘记上次偷吻的深刻教训,怕弄醒了她,这一刻的温馨又要被她拍掉,于是硬生生忍住了想重重地含吸啃咬那两片唇瓣和长驱直入她嘴里嬉戏的头,只敢轻轻地摩擦一下她的唇,然后强迫自己退开,过一阵子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又再俯身过去舔一会儿,然后再退开……就象一头馋嘴的猫却又舍不得一口吃下眼前这条美味的鱼,如此往复几次,已经很久没吃过肉的□已经硬得不象话。

楚少远不敢再亲下去,他怕再亲下去就真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只好退回自己座位上平息心跳,他愿意为了她耐心等待,等她真正爱上他,等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