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城上,草原大军仍不顾生死的舍命爬梯上冲,因为几日苦战,草原大军的云梯损失不少,不得已之下,有的草原精兵竟是直接用飞钩攻城,将铁钩栓在绳索上,抛落城上,铁钩抓定城砖,草原精兵就顺着绳索上爬,而守城的西风大军滚木礌石都已用尽,各人只得用长短兵器与登上城的草原军肉搏,而此时云飞羽的作用更是凸显出来,只要他持枪立在城头,西风守军就从心底坚信能打退敌人的凶猛攻势,即便草原大军攻势再猛再频繁,西风守军都是斗志昂扬的勇猛迎敌!

想起当初汾郡之事,云飞羽心生感慨:“乱世兵祸最重,我们驻在高城只能猜测,事实即使如此也无能为力啊!”

尽管云飞羽一再解释说王天,烈羽天,黄慎三寇不是被自己杀死的,可蓝城管制犯军的将领却将功劳算到云飞羽头上,擢升云飞羽为城门守卫营营官,梁武也沾到功劳,升为城门卫兵小头目,仍负责蓝城南门的守卫,只不过梁武不用站岗了,可以跨着腰刀得意的巡视内外了!

白衣蒙面女子也是愣神少许,转过身来,月下仔细看云飞羽,发现云飞羽只是个十六七的少年,白衣蒙面女子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南江四霸成名已久,怎么也不会是这么个少年,但白衣蒙面女子生性冷漠,刚刚以为云飞羽是四霸中的枪霸烈羽天,这才出言羞辱,并显露实力有意让对方知难而退,如今知道自己认错人了,白衣蒙面女子连解释也懒的解释了,又转过身去,一语不发。

楚天行忙道:“今天下朝后,我问过魏勇,他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当下楚天行就把云飞羽到汾郡后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温兰秀与楚柔。

云飞羽也是满身带血,这算得上云飞羽第一次经历战阵,可现在云飞羽心中既无想象中得那种大胜兴奋,也没有初次杀人的后怕恶心,云飞羽静静地看向地上横竖躺着的尸体,那些人都是带着死亡的惊恐,可他们没有一个是面色凶恶的匪徒模样,他们穿着残衣破服,他们面有饥色,外露的身体瘦骨嶙峋,他们的武器是些锄头,镰刀,木棒……,他们的年龄不一,有的是十几岁的少年,有的却已经是苍发老人!这些就是作乱的匪军?这些就是那些十恶不赦的匪徒?

楚柔看朱兴色厉内荏,心中对他鄙夷至极,就没有理朱兴,云飞羽顽皮心起,双眼一转,“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知道她的厉害吧,以后就别再来招惹我了,不然有的你受的!”听云飞羽对自己成为他的未婚妻甚有荣焉,楚柔小脸升起红晕,心中莫名的羞喜,却没有说话。

“刚才那人是楚柔?”云飞羽惊声问道,“她为什么来这?”

云飞羽见“护身符”来了,忙躲在温氏身后,委屈道:“娘亲,爹爹他要打死孩儿!”

旁边一名亲卫赶忙弯头哈腰的来到马车右边,四肢着地,趴跪在地上,幽王双脚踩着那亲卫的后背走下马车,虽然幽王肥胖无比的身躯压的那亲卫呲牙裂嘴,可等那亲卫起身却是满脸谄笑,口中不敢发出半句牢骚!幽王瞧也不瞧那亲卫一眼,睁着一双惺忪的双眼看了看周围百姓,傲然冷哼道:“怎么这么多闲杂人?本王不是告诉你们要清除闲杂人吗?”

那名充当人凳的亲卫刘福赶忙低声禀道:“回禀王爷,皇上曾下旨,任何人不能阻拦百姓祭拜,所以手下也不敢将他们全部驱走!”

“哼!皇兄他真是多事,这么热的天,非要本王代他祭拜这群孤魂野鬼,罢了,还不赶紧准备香案,速些拜完回府,这鬼天气真是要热死人!”

手下人赶忙从后面马车搬下香案火烛,将香案立在巨坟前,摆好香烛贡品,并在香案前铺下黄毡,在黄毡上又放上锦团,等一切准备完毕,亲卫刘福屁颠屁颠跑到幽王面前,哈腰回禀道:“王爷,一起都准备好了,就等王爷祭拜!”

抽抽鼻子,幽王负手向那香案走去,到了案前,抬脚站在锦团上,幽王右手一伸,旁边一名亲卫赶忙将点好的焚香递于幽王,手持焚香,幽王勉强将肥胖身躯弯了下去,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词道:“本王奉旨代替圣上祭拜各位英灵,望诸位保佑我西风国泰民安,四境再无兵事!”诵完后,幽王将焚香插到香案上的香炉内,转身就要离去,就在转身间,幽王突然看到了人群中一身孝衣的楚柔,本来惺忪的双眼猛然睁圆,犹如看到猎物的猎狗一般,幽王双眼透出贪婪之色,一招手,旁边亲卫刘福马上小跑到幽王身前谄声道:“王爷,有何吩咐?”

双目透出淫光,幽王用手一指靠在一老妇怀中的楚柔,刘福顺眼望去,就见众百姓丛中一年轻少妇生的貌美如花,浑身素白孝衣更显娇媚惹人怜,脸上流着清泪犹如带雨梨花,真是生平少见的绝色!熟知这位幽王脾性的刘福哪还不清楚这位王爷的几根花花肠子,可这里并非幽郡,而且又是在这种场合,大庭广众下刘福也无胆去强抢民女,刘福只得小声道:“王爷,看她一身装扮,也是这坟中烈风城英烈的家属遗孀,这,这不太合适吧!”

“啪!”的一声,幽王猛然抽了刘福一个大嘴巴子,勃然怒色道:“本王就是念她是英烈遗孀,才有意代为照顾,你这狗奴才还敢坏本王兴致!”

刘福一捂腮帮,忙跪地道:“小人不敢,小人这就去为王爷办理此事!”幽王冷然一哼,抬腿一踢跪在地上的刘福,“狗才还不起来去办事!”

赶忙从地上爬起,刘福转身分众人来到楚柔身前,歪眉斜眼的问道:“你是哪里人氏?夫家又是什么人?”

早就注意到那肥胖如猪般幽王眼中的贪婪之色,那善良的老妇忙将楚柔护在身后,可那老妇毕竟是普通百姓,被刘福横眉斜眼的一问,老妇紧张的不知如何作答,旁边的云安可是饱经风雨,当下挺身而出,喝声道:“我家少夫人之事哪轮到你来查询!还不赶紧走开!”

虽然云安是云府家仆,可当年却是云落的亲卫队长,随云落征战无数,虽然如今年老隐退为家仆,平日一副老实无害的样子,今时猛然怒喝,却仍有旧时威势,却将刘福惊得面容变色倒退不止,云安最看不起这种仗势欺人的恶奴,当下冷然一哼,护在楚柔与那老妇身前,不屑的望向刘福。

一向仗势欺人惯了的刘福哪里受得了这个,挽起袖子,刘福就要推搡云安,口中还道:“你这老家伙,知道得罪我们王爷是什么下场吗?”

云安满脸不屑,身子微侧,躲开刘福的推搡,顺势脚下一拌,用手轻推刘福后背,顿时刘福摔了个狗啃屎,“你家王爷?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对我家少夫人无礼!”

从地上爬起来的刘福恼羞成怒,伸手拔出了腰刀,嘴中狠道:“老不死的,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围观的百姓见这军人抽出兵刃,一时惊的四散而开,但众人并未远散而去,只是围观,而不少心怀不平的百姓更是怒视刘福,见惹了众怒,刘福一时倒不敢下狠手,只是拿着腰刀做样。

见刘福将事闹大,幽王颇有不虞,心底暗骂:“这蠢材,办事没有一次办的干净利落!”有意召刘福回来,可心中实在对刚那孝衣少妇的姿色垂涎不已,幽王自认生平见过不少绝色,可眼前少妇绝对是万中无一,若是今日错过,那幽王自感要后悔一辈子,看了看围观众人皆敢怒不敢言,幽王一撇嘴,就要下令众亲卫过去强抢那少妇,可没等这位幽王开口,那孝衣少妇却用冰冷至极的声音高声道:“朱兴,你敢让下人如此无礼,莫非你还要讨打不成!”

幽王朱兴大吃一惊,这女子怎么知道本王的名字,难道她与本王是旧识?让亲卫分开百姓,幽王朱兴在两名青衣侍卫的贴身护卫下来到云安身前,仔细看那一身孝衣的楚柔,脑中苦思良久,幽王猛然一楞,用手点指惊声道:“你是楚柔!你,你怎么会在这!”

原来幽王正是当年被云飞羽与楚柔先后揍过的九皇子朱兴,自他一母同胞的哥哥朱乾继位为皇,虽然无才无德,朱兴也当上了亲王,被封为幽王,自成为亲王后,朱兴更是无法无天,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而他对当初云飞羽与楚柔对他的羞辱更是念念不忘,一心伺机报复,没想到今日竟在此处遇见楚柔,幽王初是一惊,后是一喜,心中暗道:“苍天有眼,今日有周氏兄弟助我,本王定要报那当日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