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如此。”李信恨不得时间再次后退,早知道,辽东会是如此模样,打死他也不会因为杨雄和蒋毅等人留在辽东,并且前往锦州了。只是眼下锦州就在眼前,想逃走的话,恐怕那个想杀自己已久的祖泽润很快就会领着大队骑兵杀来。但是同样的,辽东绝对不是久待之地。必须要离开这里,在这个时候,个人的武勇根本就不算什么,李信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他必须离开这里。一想到这里,李信不由的扫了杨雄三人一眼,杨雄、蒋毅或者是高猛,三个人最起码暂时都和自己在一起的,有了这三个人,才会有更多的人团结在一起,在未来的战斗中取得胜利。

“两位若是要加入边军的话,小人倒是有两个人可推荐。”这个时候,身材肥胖的张翼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周围。

“公子若是如此,自然是不用担心。”蒋毅闻言脸上顿时堆满着笑容,说道:“若是在太平年景,小人恐怕也只能是在街上卖艺,以做糊口之用,但是现在却是不一样,这是大乱之时,尤其是辽东,几乎天天都有战争爆发,蒋毅不才,但是也会几手武艺,若是加入边军,或许不能搏一个封妻荫子,但是想养家糊口却是可以的,还能就近照顾公子呢!我听说这次担任辽东经略的乃是孙承宗孙老大人,孙大人来辽东招兵买马,誓死与东虏抗争到底,他肯定是需要像我这样的勇猛之士。加入边军,正好是最佳的时机。”

“小人岂敢,小人岂敢啊!”那张翼辅却是肥脸上堆满这笑容,赶紧一路小跑着过来,从身边侍卫手中取过一杆银枪来,而这杆银枪正是刚才准备送给李信的。赶紧这银枪原来是有主之物。若是李信刚才将这银枪取来,还真不知道张翼辅如何交差呢!

“杨捕头,杨大人,你可是冤枉小人了,小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藏兵器啊!就算是家中护卫有长刀,也是在县里备了案的。哪里敢私藏兵器啊。”张翼辅面色一变,赶紧说道:“实不相瞒,这银枪并非为我所有,而是祖大帅之子让我从京中带过去的。”

“动手。”那李信面色冰冷,一声长啸,抽出长刀,紧跟在火焰之后,就朝甘胡子杀了过去。而在他身后,高猛和杨雄二人早就准备妥当,将那些已经点燃了的布匹纷纷朝两边砸了过去,那些胡子哪里曾想到李信会用这样的计策,一时间大乱,胯下的战马也都发出一阵阵嘶鸣之声,胡子们根本就控制不住胯下的战马,如此就更不用提张弓搭箭,来射众人了。

“好快的速度啊!”十几辆大车很快就围成了一个圆圈,露出一个一匹马的缝隙来。各个护卫手中都拿着兵器,紧张的望着远处的黑影。

“公子不要说笑了。”杨雄神情一愣,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公子乃是读书人,读书人高高在上,公子更是文曲星下凡,日后前程不可限量,怎么可以学这些没有任何用处的东西呢?”

“哟呵,这年头真是奇怪,当官的给一个囚犯送肉汤的,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这个时候,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众人望去,却见那角落处有一个白衣公子正用讥讽的眼神望着杨雄等人。

“谢天谢地,这得多谢辛大夫的药。”那为首的壮汉闻言脸上露出喜悦之色,对李信拱手说道:“公子既然醒转,那自然是好的。李大人为官清明,善待百姓,我淮安府上下无不敬仰,这次因为小人遭陷害,才会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连公子都成了钦犯,要发配关外,但是不管怎么样,李大人的恩情我们淮安上下都是记得的。天幸公子无恙,否则的话,杨雄还真不知道回去如何向淮安的父老乡亲交代呢!”

“走了?”杨雄惊讶的望着那队骑兵,双目睁的老大,他不明白刚才耀武扬威的祖泽润怎么就这么轻松的退走了,而且还是神情极为狼狈。

“他再不走,公子就能置他于死地了。”蒋毅也用好奇的眼神望着李信。原本他都想着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保住李信的性命,没想到在李信不过三言两语就将祖泽润给吓走了,尽管日后等他反应过来,弄不好会找李信的麻烦,但是并不是现在。而等以后,只要加入邱禾嘉的府兵,自己等人就能保住李信的性命。

“公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刚才就想将他给削了。”高猛闷哼哼的说道。

“不要着急,有的是机会。”李信望着眼前高耸的锦州城,双目中露出一丝思索来,他在盘算着如何才能靠近邱禾嘉,在辽东这片土地上,他李信随时面对着死亡,在面前时后金大军的随时入侵,而在那,那祖泽润显然是不会放过他李信的。

“前面可是李信李公子?”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衙役打扮的人骑着战马冲了出来。

“小人正是李信。”李信有些好奇的望着眼前之人,不明白在这辽东,怎么会有人认识自己。想自己不过是一个犯人而已,但是却被对方称之为公子。读书人是可以被称为公子的,可是若是只是一个犯了错误的读书人,怎么可能被人尊称。

“在下邱巡抚衙役孙二,奉邱巡抚之命,前来请公子前往府衙说话。”那衙役一见李信,却是不敢放肆,跳下马来,赶紧拱手说道。

“邱巡抚请我?”李信惊讶的望着那个叫做孙二的衙役。他怎么也不明白,他与邱禾嘉素不相识,又怎么会认识他李信呢?而且还是来的如此之巧,自己刚刚到达锦州,就被对方察觉。难道世上真有如此般的好事?

“正是如此。小人不敢欺瞒公子。”那孙二赶紧说道。

“既然如此,还请孙捕头前头带路。”那李信想了想决定还是见一见这个邱禾嘉,莫说自己现在正想着如何投靠邱禾嘉,最重要的是,看着这个孙二的态度,好像邱禾嘉对自己印象还是可以的。既然如此,就有可能依靠邱禾嘉以求取一条生路。

“公子真是好幸运,能从祖泽润将军手下逃的性命。”那孙二引着李信等人进了锦州城,这锦州城大概是地处边陲之故,李信入眼的多是豪壮之人。

“那祖少将军大概也是吓唬小人而已。”李信心中暗自惊讶着这个邱禾嘉却是将祖泽润与自己之事打听的一清二楚,这才多长时间,就能知道自己的事情,如今看来这个邱禾嘉恐怕也不是简单的货色。恐怕是在祖大寿军中也是安排着眼线。

“他可不是吓唬公子。在这锦州城,祖少将军杀人可是不计其数,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暴徒都是死在少将军手中。”那孙二冷笑道:“也只有公子乃是实诚之人,才会如此说那个暴徒。”

李信闻言也只是干笑了两声,心中却是叹了口气,在这大明边陲之地,后金在一边虎视眈眈,文臣武将到现在还在彼此勾心斗角,如此模样,大明朝岂能不亡?

众人经过大街,沿途之上,叫卖声不断,随着明朝在辽东军事上的短暂胜利,锦州城也变的逐渐热闹起来,南来北往的客商不计其数,诸如张翼辅这样的人更是不少了。只是这些人望着李信的模样却是很是好奇。虽然一身囚衣,但是却是起码而来,周围的衙役不像是押解的模样,反而是一个服侍的下人一般。让人很是惊讶。

不到片刻,就见一个硕大的建筑出现在李信面前,上面写着“锦州府衙”四个字,牌匾之下,有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老者能一身道袍立在滴水檐下。他双颊深陷,双鬓隐现一丝霜白,眉头紧锁,双目中虽然露出一丝深邃来,但是更多的是凝重。

“小人奉大人接回李公子。”那孙二一见老者,赶紧拜了下来。

“小人李信拜见巡抚大人。”那李信见状,如何不知道眼前身着道袍之人乃是辽东巡抚邱禾嘉。只是不知道的是,这邱禾嘉不但亲自出来迎接自己,而且还是一身道袍,在明朝,道袍只是人的常备服饰,并不是出家当道士的那种道袍。

“贤侄不必多礼。”那邱禾嘉一见李信,赶紧上前将其搀扶起来,枯瘦的双手显得极为有力。而李信虽然一身勇力,但是却不愿意拜再在他人面前,趁势站起身来。

“任之贤弟能有你这样的儿子,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那邱禾嘉端详了李信片刻之后,然后拉着李信的手,轻轻的拍道:“可惜的是,老夫远在辽东,若非得了复生贤弟的信,还不知道任之的事情。”邱禾嘉言语间唏嘘不已。

李信却是听的满头雾水,这任之是李固的字,这点他是在沿途中听了高猛的提点才知道的,只是这复生是何人却是不知道了。而这邱禾嘉和李固之间的关系更加的让给李信迷糊了。莫非这李固与邱禾嘉是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