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也不隐瞒,就将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周侗对王巩说“定国,你应该知道蔡京的为人和作风,他与其他人不同的就是效率高。当年司马光主持朝政后要求五ㄖ恢复差役法,无论变革一派还是保守一派,都只有蔡京一个人如期做到。以我估计,汴京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王由收住笑容,点点头说“天才,张择端虽年轻,但看他作画,先有写意后才动笔,并且观察力于常人,笔法精湛。并且此人对画外之事全无兴趣,却又不自命清高,平时能像小贩一样走街还价。”周侗闻言心中一怔,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能够修为到这种境界,难怪王诜说他将来能过韩滉。

智清大师从炉上取过茶壶,往两人杯中注水。周侗默默地注视着说“大师确实精于茶道,因水温不同,与刚才注水的距离又换了。茶的适中,就在于水温正好;水温正好,就在于壶和杯的距离正好。老朽是不行了,只有羡慕的份。”等智清大师倒好茶,周侗端起来一饮而尽,拱手后飘然而去。智清大师目送周侗走出禅房,略一思索,修书一封安排人送往五台山。

章惇说‘司马光奷邪,应该罚治是当务之急。’陈瓘明知章惇与司马光政见相悖,却在章惇面前为司马光辩护说‘这就错了,就像乘舟一样,偏重一边,有失天下之所望。’章惇虽然十分气愤,但也不得不佩服陈瓘的胆识和学识,提名陈瓘为太学博士。

雨渐渐停了,已经是晌午时分,龚玦望望从内城朱雀门一直延伸过来的御街,一个人影子也没有,心里不免有些暗暗的失落。身边陈瓘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对一再挽留的众人说“在京中呆久了,难免有点闷,出去看看也是好事,该启程了,否则耽误了ㄖ期,可吃受不起啊。”

王巩拍着王由说“不愧是我王门的子孙,有这个头脑。你还记得范仲淹公的那句话‘不因物喜,不因己悲,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现在朝廷财政吃紧,需要蔡京这批干练之人。元祐一派失利的最大原因就是从司马光公到现在,没有找到一位真正的治国之才,苏东坡、曾布这种持中见人更为两派不容,也许我朝大破之后才有大立。”

王由灵光一现,问道“那周伯父也不是无意中过来的?”

王巩赞许地笑道“你周伯父不仅侠义照人,你想他被包拯招入官府,经历了五朝变迁。那么多年是何等的风浪,就连王安石、苏东坡这种奇才都未能幸免,他却平安过来,现在就是蔡京也不敢轻视他。”

王巩顺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夹了一块ro,吃完才说“世人看错了他,都以为你周伯父当真是一个武人,靠的是运气。其实周老哥是一心希望大宋不要有大风浪,才在御拳馆里做他的大隐,否则以他才能,做个节度使还不绰绰有余。”

王由见父亲真的是放开了,也很高兴,想起一事就趁着兴问“周伯父给仑弟找的那个师傅怎样?我怎么没听说过。”前一阵子,周侗托人给王巩捎来信,说找少林三遁不遇,正好遇见舒同,就让王仑拜了舒同为师,自己先回一趟关西。

王巩笑着对王由说“舒同是我的故友,二十岁时弃文从武,是金台大侠的记名弟子。我和他十几年没见了,没想到周老哥这次会碰上他,仑儿跟着他,无论习文练武,我们都不用担心。”

王巩还是藏着一些话没有说,舒同当年突然在人间消失,怎么周侗到少林正好遇见?王巩抬头望望窗外的星空,繁星闪烁,皎洁的月光洒进屋子。正说着,下人进来报告说对面的围墙上似乎有个人影一晃,怕是有贼,王巩不由得苦笑,蔡京还是不放心自己。

下人没有看错,王巩更没有猜错,那人影正是禁军虞候马千里派出的探子。马千里听完探子的汇报后,诧异地问荀嘉“荀县令,你看这是怎么回事,那王巩老儿怎么跟得了朝廷的褒奖似的,还在家中饮酒。”

荀嘉想了想说“马大人,依下官愚见,此事倒不是坏事。王巩不会弃官而逃,所以没必要做个假象骗我们。至于原由,我们也没必要猜,不如直接报知朝廷,让上面定夺。”马千里点头称是,立马写了公函,让快马连夜送往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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