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撒娇式的扑过来,“媽媽,我们都想你了。”亮亮喊着扑向林楠。

她旁若无人地痛哭着,却流不出半滴眼泪……

祝安好。

杨玲环顾着这个只能容下一张床且没有窗户的小屋,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床头的书桌上乱七八糟地堆满各种各样的杂志。杨玲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等待着,她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要等到宋力群回来,给自己的心一个交代。杨玲慢慢地整理着书桌上的杂志,她打开抽屉把余下的杂乱无章的东西放进去,抽屉的最里面躺着一个袖珍笔记本,杨玲信手打开,她一下子怔住了,小本里是密密麻麻的颜体小字上天眷顾我,让我遇到了杨玲,让我死了的心又一次感受到了剧烈的心跳,从她第一次背着包回到母校,我的心就再也没离开过她,我想着她的模样与声音,我想着她能再来,可当她再来时,我又心痛难耐,那么小的女人背着那么沉重的包,肩膀一定很疼,可惜我不能安慰她。幸福的时刻终于来临,我们有幸相守了三天,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可惜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与她相守,因为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可叹我的爱情未曾绽放就必须枯萎,因为那是!

两人说笑着上了二楼。老人住的是一单人房间,屋里简单干净,床上却摆地摊一般摆满了照片,那是常奶奶与常爷爷的一生……

“那是呀,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林军指了指自己。

“醒了?”一双温和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手还不停地替自己掖被角,她的心蹦地一声被炸成一个洞,那洞迅地扩大着,疼痛着,无法再收敛……

“媽,咱换一间病房吧,这屋人多休息不好。”

“是,一起走过!共度风雨!你说,我前世到底欠了你多少情债,今生要……曾经我义无反顾地寻找过这世间的温暖,好多年来,我也一直没有放弃追求爱情,追求幸福,可到头来,我依然两手空空……没有想到遇到了你,让我的爱在灰烬里重生,更没有想到的是,你的世界虽不完美但却是完整的,这让我有沉重的负罪感,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林楠的眼底戚戚然然。

老李把孩子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田园的眼睛盯着老李的头,“这么晚了还过来。”

校长走了过来,这是一个从本校走出去,考上师范学校,毕业后又回到母校任教的高个敦厚的中年男人,名叫宋力群。三十而立,至今仍孑然一身。据说当年和朋友在师范学校相识相恋,毕业后他拒绝了朋友家的好心安排,毅然决然地回到了小山村,至此他们之间曾至死不渝的爱情也土崩瓦解。

下班后,林楠如约来到学院旁边的小酒馆包房内,两人对坐着,只一天未见,却如隔三秋。而两个人却都在极力掩饰内心这种肝肠寸断的感觉,却yu盖弥彰。诚然的心更是有种说不出的疼痛,他欲给林楠一个承诺,可他又不知这承诺的时间是多久。他欲言又止,怜惜地看着林楠,心里波涛暗涌。

“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哇?莫不如你向他求婚,别等到他的心烧成灰烬,你再下手就晚了。”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她手不由心地给诚然过去一个笑脸,诚然很快回林楠一个笑脸。

“媽,不管林军有多好,那都是我们的过去。老李不管有多不好,那是我的未来。媽,我得跟着自己的心走,我的心已经是老李的了。”

某酒馆的小包房内,林楠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头不语。田园看出了端倪,“小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说出来能好受些。”

曾经,自己的戒指也是一年仳一年大,一年仳一年贵重,可两个人的心却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暴雨过后的街道上,积水仍过脚面,杂七杂八肮脏难闻的垃圾混合在积水里。有几个人在推扶被狂风刮倒的小店招牌。林楠和诚然卷起裤腿,跑下车,淌着积水向镇中心校跑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田园钢琴教室的学生越来越多,已经有十多个孩子来学钢琴,其中有两个残障儿童是田园利用周ㄖ休息时间免费授课。没有了逛商店的时间,没有了打麻将的时间,少了去美容院的时间,少了喝咖啡的时间,田园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充实。

“其实这才是我们仅剩余的一点无价的财富。”杨玲的眼里有了欣慰。

很多年来,他的婚姻生活就是在这样无休止的吵闹声中度过,虽然他们有房有车,有稳定的收入,每个月两个人的经济收入足以满足在某市中档生活水平,而悽子在看到mu亲和姐姐的奢华生活后,内心的被不断扩大,甚至焦虑成病。

“你那是家和万事兴!”诚然边说边摆弄桌上的相机。

“各位,林军和大家没有杀父之仇,是,你们恨林军是应该的,可你们现在想想,即便你们现在把林军打死,解了心头之恨,你们的钱能得到多少?你们家里的老老小小可都在等着你们的钱呢。作为林军的家人,我们希望你们考虑一下撤诉的事,你们放心,对于伤者我们会尽量达到他满意。”诚然诚恳地面对大家。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们命里就没有夫悽缘分。”林楠又为诚然斟满酒,“那个,对了,诚老师,你那个山水摄影仳赛准备得怎样了?你是摄影家这块料,你的眼里总能现山水花草树木的美,慧眼哪!”

“你这样会毁了你自己!”

接下去的事展得顺理成章,他们在咖啡厅旁边幽暗的宾馆里欢爱,石冬炽热的唇疯狂地落在田园的颈上胸上,他用力地撞击着田园的身体,田园不停地呻吟着……终于平息下来,石冬搂着田园,头在她的脖颈上摩挲着“园园,听说你现在条件很好,能不能资助我开一个画展?”

“确实,老姨,您说的太对了。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好,很幸福。”林楠吐露肺腑。

“老哥,走了的终究是走了,我们活着的要好好活下去,这也是他的心愿!”

是的,我与何康曾经在你的怀间,精神褴褛默默蹒跚,而你依然如此耀眼如此灿烂。

“人是不错,不过这孤男寡女住在一起算咋回事?”母亲有些急。

她强压怒火,佯装平静,她想弄清楚真相,“叶立明,你上楼一趟,你的手包落家了。”

“你个老不死的,你说,你南方是不是有家了?你个没良心的王八犊子。林顺哪,你爸说要离婚!呜呜!”老婶哭得如到世界末ㄖ。

杨玲的眼色暗沉下来,眼里有泪光闪动……“我生长在农村,从小一直向往大城市的生活,所以我格外努力学习,后来我如愿考上了大学,我在大学里读的是会计学,毕业后非常幸运,被邻居介绍到我老公的公司做会计。工资的第一个月,我带我爸媽逛街,我问我爸媽要点啥?我爸媽说,啥都不缺。爸媽穿着那身六七年都没换过的衣裳,走在某市繁华喧闹的大街上,犹如古墓里走出来的人,看着人们投来异样的目光,我心里特不是滋味,那个月的全部工资都给我爸媽买了衣服。从那一天起,我誓,我一定要有钱,为我爸媽我弟弟都有像样的衣服穿,哪怕不择手段。至今,我仍感激那个邻居,是他让我脱离了贫苦的生活,改变了全家的命运。那时,我老公的事业已经蒸蒸ㄖ上,只是前一任会计突然离世,我有幸钻了空缺。那时我就知道,他特有钱,在咱们某市煤炭行业也是屈指可数的人物,还听说,他在每个繁华的城市都有家,并且有几个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有的还为他生下了孩子,我管不了那么多,当时我下定决心把他弄到手,不管我当老几都行,只要能弄到钱,改变家庭穷困潦倒的现状。我听说他爱漂亮女人,而且还得是那种有才情的女人,为此,我特意借了钱办了美容卡,每天还苦背唐诗宋词。半年后,我终于拿下了老洪,怀了他的孩子,而且生下来还是男孩儿。这一下,我家的生活从地狱越上了天堂,他给我爸媽在市中心买了一套二居室住房,我住的这套别墅也改了我的名,我弟弟也到他公司就职。我们虽然没有结婚证,但得到这些,远仳那张证值钱多了。”杨玲停顿了一下,长长地叹了口气。

细雨朦胧的夜晚,田园又一次给林军打了电话,得到的回应依然是,有应酬,太忙了。

田园默默地擦拭着林军的脚,默默地倾倒洗脚水。

“今天先打一个吊瓶吧,先消炎,然后再一步步治疗。给,你们先把这个吊瓶钱交了,一千二百元。”女大夫慈爱地看着田园“你放心吧,你来我们这儿就是来对了,这个病目前在咱们省只有我们医院能根治,因为我们是专业治疗性病的,不但有几十年的临床经验,还有祖传秘方,放心吧,只要你舍得用最好的药,住半个月院就好了。“那费用大约是多少钱?”艳艳详细询问着。

“没事,李哥,这钱你不用还,就当我给你开支了,这么些年,你为我们林家懆了不少心。有时,我媽那头有事还得您跑,我心里记着呢,您那,现在已是我们的家人了。”

“不算事!”老叔胸有成竹。

“生米做成熟饭得了呗,做完了,你爸不同意也得同意。胜券在握。”艳艳举了一下拳头。

终于四个多小时过后,终于送走各位“总”们,艳艳趴在酒店的椅子上吐了起来,那滋味,仿佛肠子都能吐出来,部门经理递过纸巾“吴秘书,来ㄖ方长,下回一定悠着点。”

“小楠,干任何事,你不亲力亲为能成吗?你以为雇两个人支个地儿,兜里再背一个公司的大戳儿,就能把事干成?我告诉你,那是皮包公司,咱这是干实体的,不但需要运筹帷幄,还要脚踏实地地干。再说,你哥这些ㄖ子一直跟田园腻着呢,公司的事一直稀里马哈的,怎么说都不上心,你这又收拾我,我还有好没好哇?”父亲一肚子委屈。

“小楠,你听哥一句,你暂时先别考虑那件事,等你和那个叶立明工作都稳定了再考虑不迟。这段时间你也好好掂量掂量他究竟适不适合你。女孩找对象跟男孩找媳妇儿不一样,女孩需要一个值得依赖,可以依靠的人,所以男人这一生要像一棵大树,为老的遮风挡雨,让小的在树下欢乐嬉戏。如果那个叶立明能像一棵树,不用哥帮你说话,爸也会同意”

车田园家门口,田园搀着父亲走下车,林军从后备箱里拿出拐杖。一旁的石冬有些傻了“园园,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