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君听着李元意和刘根福的一唱一和,沉默着一言不发。李元意那张倭瓜脸看起来挺朴实的,他怎么也想不通,就是这么一个土得掉渣的人,在前世的报道中,他怎么就贪污了三十多万呢?

张民强被王子君毫不客气地批评了一顿,心中正在窝火,看也没有看翟万臣,举步就朝着会议室走了过去。

裘加成说的十分婉转,但是话语里的意思却是显而易见,他不敢直截了当地说王子君太冲动、太武断了,眼下两人刚刚达成统一战线,如果王子君离开了,那等待他裘加成的,可能就是更加悲催的靠边站。

“好,去就去,咱们不偷不抢的,怕他干什么?”很快,被被翟万臣安排好的几个托儿,就主动站了出来,跟着王子君去了他的办公室。

一听说老师上访,王子君就敏感地意识到,赵连生给自己设的局已经铺开了!他并不吃惊,这些天,他每天都在这种有备而来的心态中严阵以待,时刻准备着迎接突起的圈套与阴谋。

“你翟哥办事,你还不放心么?据我估计,现在全乡十五所小学的老师,都应该在路上了,等乡中的老师到了乡政府,他们应该就能汇合了!”

这孩子懂事得让赵心普心疼,却在清淡的日子中蓬勃勃地生长着,一天天长大了,这让赵新普除了心存愧疚,就是尽可能多的怜爱着孩子。

王子君神情激昂地说着,直把在场的张民强,刘根福感染得血脉贲张,豪情万丈了。

在场的西河子乡每一个班子成员,哪个不是眼明心细之人?听着两人明争暗斗,言不由衷的客套,心里不由得暗笑,但是表面上,却个个都是一脸凝重之态,时不时地对着两人点头微笑。

赵连生真想把这个插嘴的高胖子跺上一脚,这家伙怎么就是一头蠢猪呢,连最起码的政治觉悟也没有!被动之下,他只好对王子君的好意千恩万谢,解释自己是和人约好的,如果再另外找了就伤了中间人的面子云云。

“高院长啊,你有什么事么?”王子君对于这高院长反应冷淡,决定拿他开刀了。

“爱国,咱喝茶,以茶代酒,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如果你愿意拿我当朋友,就别跟自己的胃较劲儿了!”王子君诚恳地端起一个酒杯,一本正经的说道。

匆匆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电话本,周爱国迅速翻了两页,就心急火燎地打起了电话,显然被弟弟的事情搅得有些焦头烂额了。

“嗯,有道是,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好事成双,咱俩再干一杯如何?”周爱国的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明显的挑衅。

副指导员吴凯,这个人应该是裘加成的人,王子君对他轻轻一笑,伸手握了握。

“嗯,那样最好,现在你给我下来吧!”

说话之间,伊枫蹬车的速度又快了几分。不过,这乡里的路本来就不好走,再加上那自行车也不是伊枫的,显然不能掌控自如,因此,坐在后座上的王子君一路提心吊胆,总怕伊枫一个不小心,来它个人仰马翻,那可就不太雅观了。

看着王子君消失在乡政府大门外的身影,朱常友不由自主地想起来自己服务多年的老书记的模样。和老书记那高大魁梧的体格相比,王子君有点瘦弱,如果出了刚才那事情,老书记肯定会口无遮拦地扯着嗓子骂娘的。

“哦,没事,你什么时候手头宽裕了再给我就是。”王子君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很是随意的说道。

面对这些来人,王子君一律笑脸相待,凡是汇报中涉及到赵连生的地方,王子君都是一笑而过。

王子君的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猛一听上去,像是为乡长赵连生辩解开脱,但是,这裘加成在体制内多年,哪里会听不出话音里的言外之意?心中暗赞这王书记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政治斗争经验还是挺丰富的。

“姐夫,您饶了我吧,我不是人,我不该老惹你生气,我该罚,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连生、张民强、刘根福三人的连敲带打,一唱一和,让李三泰看得别提有多爽快了,此时如果不是他级别不够,他恨不得自己也冲上台去,冷嘲热讽,好好地挖苦王子君这个鸟人几句!

“呵呵,王书记,如今这世道,人心难测,几毛钱一张的邮票,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将告状信弄得满天飞。六顺啊,前天,你不就从县里拿来了一把告状信么?”赵连生说话之间,顺手就把手中的告状信扔给了副书记张民强。

站起来是送领导离开的礼节,一般来说,在西河子乡,就是副书记,也享受不到这种待遇。整个乡院,唯一能享受到这种待遇的,就是乡长赵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