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胜岳进了屋子,蒋娜正说着什么,逗得一旁坐的妇人捂着嘴笑。妇人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但是看外表谁也不会相信,严格控制体重和精心呵护皮肤的成果是妇人看起来才三十多岁,身上有了时光的痕迹,却只留下时光的爱宠,成熟,迷人。

有无男朋友?有无插入式房事?最近一次房事是什么时候?问题渐渐尖锐,体重是否增加?腹围是否有明显变大?是否嗜睡?是否情绪容易波动?是否容易感觉疲劳?是否胃口变大?是否有干呕反酸的现象?是否有口味改变?

这绝对是骗人的!

余喜应道,是不是继续找下去,他还得再想一下。

□□的吃完早餐,余庆把昨天夜宵的碗和早餐的碗一起洗了,擦干手坐在沙发上就用电脑淘宝。

“你也还没吃?”余喜问,“下回我七点没回来,你就自己先吃,不要等我。别饿坏了。”

尹思贤摊在沙发上抚摸着肚子,“你这吃饭的习惯还和从前一样,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吃,哎呦不行了,我得去找几片消食片来吃。”

“你啊,不是后妈,胜似后妈。”李老太说,“算了,我懒得和你说,这们亲事小庆既然逃了,自然就做不得数,好好和人家说说,把婚事解了就行了。”

这个决定很疯狂,而余庆只要有一瞬间的冲动和勇气就足够了。或者说在他不明确的态度导致这场婚礼的存在时,他就想过逃跑,只是责任压着他。但是现在,任性和冲动占据了上风,做了决定的余庆,眉头都舒展开了。

如此挣扎了三天后,余庆做出了决定。打包,去云南,投奔林肃宁。

“我说,你都不认识他你就去投奔他啊?”余庆在整理,尹思贤在一边啃苹果问道。

“不是有你吗?”余庆头也不抬的说,“你跟我一块去啊!”

尹思贤不自然的咳嗽一下,“你问都没问我,你知道我有时间陪你去啊,万一我有事呢?”

余庆抬头,有点的奇怪的问,“你不跟我一起去,你在下面收拾什么行礼啊?我看你还收拾画具了,准备重抄旧业?”

本还想拿乔,结果早就被观察力敏锐的余庆看破,尹思贤觉得太没意思了,在沙发上翻个身,“师弟啊,你收拾这么多东西去云南,是想把孩子生下来吗?”

“当然,不然勒?”余庆反问。

“那你和容胜岳怎么办?”尹思贤说。

“过去的就过去了。”余庆说,“以后我和孩子相依为命。”

“你真的不能原谅他?”尹思贤问,“看孩子的面子都不能?”

“哎,想那么多干嘛,也许人家根本没想和我和好呢。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吧。”余庆说,“你赶紧的收拾行李,我订了明天早上的飞机,今天就要把大东西都发邮政过去。”

“这么急干嘛?”尹思贤嘟嘟嚷嚷的抱怨说,但是还是一个翻身加快速度了。

余庆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外婆,一封给大哥,在打的去机场的路上,随便找了个路边的邮筒投了进去。就算做了决定,余庆心里也不轻松,一路上都在放空,尹思贤了因为莫名的兴奋,也没有关注周围的信息。

就这样,两人直到从B市离开,都没有看见那版报纸。容胜岳自然也要更晚一点才见到自己的老婆孩子,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三个小时的飞机到云南首府,然后坐八个小时的客车到县城,再摇三个小时的土路到林肃宁所在的镇上,余庆还能捂住肚子强作镇定,尹思贤早已目光涣散,风中凌乱了。到小镇的时间是凌晨四点,镇上静静悄悄的。

下车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吹点晨风还有点冷,终点站的灯光下坐着一个人,余庆捅捅尹思贤,“哎,师兄,那个是不是林医师啊?”

“哪呢?”尹思贤眯着眼看。那人已经主动迎上来了,“还好你们坐上最后一班车了,要不然就只能明天到了。”来人个子一米七五左右,偏瘦,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斯斯文文,说话的声音带点磁性,很好听。

“宝贝儿,总算见着你了,我都怕死在路上了。”尹思贤一个饿虎下山扑过去,挂在他身上就不下来了。

“林——林师兄?”余庆估摸着称呼来人。

“果然不愧是你师兄的师弟啊,五湖四海皆师兄。”林肃宁笑说,伸手接过余庆的一个包,“一路来还吃的消吗?是直接去住房,还是先在镇上的小旅馆住一夜。”

“住的地方很远吗?”余庆问。

“不远,走路半个小时到。”林肃宁说,“我本来是住在宿舍的,你们要来,我就在小镇附近的租了一个小楼。”

“那就走过去吧。”余庆说,“现在感觉还在摇呢,走点路也许会好一点。”

“那你呢。”林肃宁抖抖肩问背上的人。尹思贤胡乱点点头,“你这小镇估计也没有什么舒服的小旅馆。”

三人拖着行李走上回家的路。顺着车站的路灯一直走,走到没有路灯照射的地方,林肃宁就淡定的打开应急灯。

“你这地方怎么路灯都没有一个?”尹思贤懒洋洋的抱怨说。

“知足吧,这里的人家看电视都是数着时间看的。”林肃宁说。

等到四周没有房屋的时候,路也不好走了,擂实的黄土路,余庆拖着箱子,箱子一下就翻转一下,一下子就翻转。林肃宁回头看他,余庆有点不好意思。

“肚子还好吗?”林肃宁问他。

“还好。”余庆下意识的摸上肚子,今天奔波了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肚子都没反应,让余庆又开始怀疑,这里面真的有一个小孩吗。

“明天休息好了,到医院来,我给你检查一下。”林肃宁说。

“谢谢林师兄。”余庆说。

“不用谢。”林肃宁说,“你不介意我记录你孕期直到生产的数据吧,作为论文的资料,我会遮掩掉你的身份信息。”

“可以的。”余庆说。他到这来,决定仰仗他把这个孩子生出来,付出些代价都是在他的预想范围内的。再说,看他和师兄相处,应该不会太坑自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