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委屈到了极点;他为了寻叶长安才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她却还能用这般冰凉的眼神看向他。

姜淮左站在漆黑一片的楼道中只觉得浑身发凉,耳边不断传来周围房间里窸窸窣窣的细小动静,进而联想到方才那许许多多古怪之处,在冬季时节里都惊出一身冷汗。

姜淮左不乐意也没办法,只能答应:“嗯,那你路上小心些,到家好好休息,晚上不要在外边呆的太晚,多穿些衣服,吃饭也要注意一些,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

纪蔚年咳了两声:“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

“想不想吃水果?饭菜?还有零食?”

叶长安在那笑容里看出了许多东西,心下一凉,手已经被他牵住向门外走去:“以后记得充好电,贴身放着,千万别摔了丢了进水了。”顿了下他的笑容愈加灿烂:“其实也没关系,你看,我照样还是找到你了。”

他三下五除二脱掉自己的衣服,又去扒她的。

叶长安摇头,抓住被子的手紧了紧。

姜淮左扭头看向了窗外,没人能看见他面上的神情,只能听见那声音里古怪的笑意:“之前我忍她让她等她,可结果呢?结果就是什么都得不到。叶长安的脾气你们也见识过了,既然等不到,还不如伸手去夺、去要。这次就当是个小小教训,你看她现在多听话,等把她所有的固执和反抗给剔除了,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车子最终停在姜淮左在南山附近的别墅,几个月前的雨夜里,他曾经把她带回去的地方。

老宋紧接着回了个“卧也槽”的眼神。

可这人却只空有一副好皮相,平日里再怎么衣冠楚楚,脱了衣服照样是只禽兽。他从前还会稍稍顾忌伪装一下,从那一晚开始*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再也不舍得为难克制自己。

昨天的记忆一点点浮现出来:先是早上接到竹西电话,说叶长安从楼梯上摔了下去,他任劳任怨的跑去照顾了半天,叶长安倒好,刚一醒就跟他置气。后来他被老宋几个叫去喝酒,一晃已经到了晚上,散伙后他趁着几分醉意跑到g大去把叶长安带回了家。再后来呢?尝过肉腥味的猎人居然忍住没吃小兔子,反而无聊到去玩什么捉迷藏,最后竟然网开一面把她给放走了。

叶长安坐过去时姜淮左明显闻到了她身上消毒水的味道,他心里不高兴,面上却还笑嘻嘻的,伸了胳膊随意搭在身后的椅背上,凑到她耳边极为暧昧的说:“今天吃的怎么样?这是我们第三次一起吃饭呢。”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胖子试探着问:“那你的意思是……他活不长了?”

叶长安只看了一眼就头晕目眩,血……到处都是血……

后来纪蔚年越走越远,叶长安才大梦初醒般慌慌张张跑去结账,头也没回的出了门。

这也是令路知遥最为头痛的地方,他多少明白自己能够同叶长安安安稳稳相处至今的原因,除了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外,自己做的最好的地方就是伪装出了一副良善模样,既不过分纠缠惹人厌恶,也没表露心迹打草惊蛇。在叶长安眼里,他大概被划分到了毫无威胁的那群人里,可但凡他想有所行动都会打破现在的格局,路知遥连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的下场:叶长安会迅速的远离他,落得前功尽弃满盘皆输。

刚刚发完这条短信,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甫一接通就听那边鬼哭狼嚎道:“大哥,小宝和茂茂被那个熊娘们给砸晕了,流了好多血,你快过来看看。”

一番交谈后那头问:“请您描述一下那个人的外貌特征。”

姜淮左笑骂了一句,随后约了地方,叫了几个关系近的一起吃饭。饭桌上几个人逮着他一顿猛灌,姜淮左喝到最后有些断片儿,迷迷糊糊只记得几个人打了鸡血般又说又笑,再醒来时已经完全记不得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口干舌燥头痛欲裂,肠胃跟被搅乱顺序一般难受。

叶长安摇头:“谢谢,不用了麻烦了,我一会儿下去吃。”

竹西听到这儿心里“咯噔”一下,一脸惊恐的问他:“哥……你不会是把人家睡了还要陷害是我干的吧?”

长久的寂静之后耳边传来一声嗤笑,纪蔚年极近嘲讽道:“何况,你还不单单是为了报恩吧?你想找人一起分担那个噩梦。毕竟,幸存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是吗?”

他这才想起来,转身提了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出门后直直走到离自己最近的垃圾桶前,把刚买的东西扔了进去。

“没关系啊。”

刚开始时他很喜欢同她亲近,在发现她的抵触后就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每周见两三次面,一起吃饭,看电影,或者去他公司呆着看书。

“这倒也是,竹西,你说她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嗯。”

可结果是一样的,她同纪巍年渐行渐远,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回到这个地方。

此帖详细描述了贴主偶遇一个昏迷过去的女生,并英雄救美将其送到医务室的故事,外加贴了数张偷拍叶长安的照片。

伴随着一声尖叫,她将手机掷向墙角,瞬间就被摔得四分五裂。

魏辉瑟缩了一下,显然还心有余悸。

“那时候你肯定不愿意轻易放过我吧?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知道为什么吗?”

魏辉摇头,结巴着问:“为……为什么?”

“因为……你后妈是我亲妈啊。虽然那之前她抛下我跟我爸跑了,可到底还念及点母女情分,劝服你爸放了我一把。”

听到这里魏辉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我说你们怎么长得那么像,原来真是那个贱人的种!”

叶长安弯腰揪住他的领子:“所以我就该死是吗?那个时候也活该被你欺负是吗?”

魏辉还在笑:“没错,你活该!当时我就该多找些人去,让你脏的永远没脸活下去。”

“其实我已经觉得自己很脏了。”她松开他的衣领,站的笔直,垂眼看向他:“从那之后我就很怕男人,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最恶心的东西。”

“叶悠鸣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上了你,哈哈,哈哈哈!”

她一直等到魏辉的笑声结束才侧头问他:“笑够了?”

他依旧维持着挑衅的笑容,语气下流道:“说吧,多少钱一晚,不管多少我都出,也省的我再找人办你。”

下一瞬他就笑不出来,叶长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酒柜上抓起一个玉石材质的烟灰缸向他脸上砸去,随后伸手不断起落,短短几秒内已经拍了十几下,整个房间内都是魏辉的惨叫声。

等姜淮左把她拦住时魏辉脸上已经看不出一块完整地方了,他的鼻梁深深凹陷下去,满脸都是血沫。

老宋凑过去看了一眼就不忍直视,那情形简直比恐怖电影里出现过的镜头还要可怕。

路知遥过去查看了下伤势,当机立断脱下外套盖在他的头上,又冲老宋招手:“过来帮下忙,赶紧送他去医院。”

他俩一路扶着魏辉穿过走廊,期间有人打招呼,路知遥就说他喝多了,旁人居然也没怀疑,三人出了电梯就直奔医院。

另一边叶长安若无其事的扔了手里沾满血迹的烟灰缸,又拿湿巾仔细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姜淮左还处在见识到方才那一幕的巨大震撼里,直到叶长安向外走去他才如梦初醒,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