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柔贤妃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柳嫔斜眼看着悦良仪,嗤笑一声:“切,山野庶民出身的人还想盛宠不衰,做白日梦呢吧你,我要是你啊,早就服毒自尽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图个一生荣华富贵,哈哈哈。”说罢,转身向絮柳宫的方向走去。

待季常在入座,仪笙眼皮未抬,遽道:“该说的今早请安之时皇后娘娘已提点过你了,后宫中可不比教司坊,迈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那些繁琐的规矩再多也要记牢,一刻,都不得忘记。你可听明白了?”翻译:在我这宫里头,你可千万别给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然,哼哼,有你好看!仪笙当然不会好心到去提醒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这自然是话中有话。

太后望着殿下跪着的众人缓缓起身,一一入座:“皇上多年不曾选过妃,合着去年年头办了次选妃大典,这后宫里也只有你们寥寥数十人,皇上又是个不爱雨露均沾的人,便到的现在,登基了这么些年了也没多少个皇嗣,左不过两个皇子,一个公主,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实在太少,哀家决定让皇上多为我们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便是早就商量好了,等初春一到便再举办一次选秀,今年高位妃嫔也多了,你们到时可都要帮着物色物色才好。”众嫔妃听着又要选秀,心里到底是不乐意的,可再如何,也不能把不满当场泄在这儿,顶多只能回到宫里,关起门来撒气儿了:“是。”

翌日,椒凤殿。仪笙此时的位子是左上第五个,而何如霜则是右上第六个,也因此仪笙下坐着的便是宜婕妤了。仪笙用余光看着这宜婕妤,暗自想道,这宜婕妤一直都是一个秉性清高的人,与那些自视清高,惺惺作态的妃嫔自然不一样,不过清高又如何,虽然或许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宜婕妤并不喜欢待在这后宫之中,也曾装病推脱侍寝之名,可既然入了这后宫,命运究竟如何,又怎会是仅凭她这一副清高之态便能掌握的呢。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

视线略微往左再一瞧锦鲤解释:因为太后的位置是朝南的,而众人的位置是朝北的,所以,视线角度是反过来的。,便见另一个自己宠爱的侄女——云汝,正慵懒的坐在位子上,喝着酒,吃着菜,完全无视四周的人惊诧的视线以及一旁靖王妃怒意的目光,毕竟在皇帝还没来之前,就敢开始吃起来的人也就只有她一个了。太后头痛的揉了揉额角,这孩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净是喜欢一些男儿家的东西,如今已经18了,也老大不小了,看来真得尽快给她找个夫家,让人好好管管了。

一旁突然传来一阵轻蔑的笑声:“哈哈,只不过读过几本书,会下几手棋罢了,便真当自己是宝了吗?”瑢儿一听这话,便自是要装腔作势的红了眼眶。众人望向声音来源,只见一红衫女子手中执一酒杯,随意的斜靠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几缕青丝松散的绕在耳后,垂落于脸侧,好不妖媚。听到女子的这番话,靖王妃脸色一变,对着众位夫人陪笑道:“呵呵,我家汝儿被王爷宠坏了,平时都无人约束,不喜欢读书女红,只喜欢学人家男子,学习什么武术,性子便骄纵了些,还望几位夫人不要在意。”复又皱眉,对着红衫女子厉声道:“汝儿,这里可不是王府,休得无礼,快向瑢儿姑娘道歉。”红衫女子挑眉:“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只不过是说出了实话。”吕杨氏一听,面色僵硬,却又不得不强装起一抹笑,毕竟,别人藐视了自己的女儿,也是打了自己的脸不是:“想必这位就是瑶仙郡主了吧,素闻瑶仙郡主性子豪爽,武艺高强,不喜繁复礼节,无妨无妨。”云汝勾唇一笑:“杨夫人过奖了。”

看着自己被众人摸来摸去的右臂,仪笙挑了挑眉:“你们几个,当我不存在呢,让你们伺候着洗澡呢,还是摸胳膊呀。”灵玉对着仪笙吐了吐舌头:“娘娘恕罪就是了。”仪笙扶额,万分无奈:“你们啊,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啊,都怪我平时把你们给宠坏了,都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了是不是。”依玉掩嘴轻笑:“不是我说娘娘你啊,娘娘对咱们这几个贴身的宫人可是一点儿架子都没有,何来威信之谈。”谷枫呵呵一笑:“有句话不是娘娘您说的吗,主子是要放在心里的,放在眼里可还怎了得?”仪笙瞪了谷枫一眼:“好你个死丫头,白眼狼,敢拿我的话来堵我的嘴了,枉我待你这么好,小心回头把你送进慎行司去。”谷枫面上一惊,双手投降:“诶呦,我的好娘娘,您就饶了我吧。”众人都被谷枫一番言行逗笑了。念柳从外走进:“怎这么热闹呢,又在说什么了。”仪笙隔着帘子,声音委屈:“念柳,幸亏你来了,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要迟了,我可就被这些女色狼吃干抹尽了。”念柳笑了笑,无奈叹口气:“你们闹归闹,年宴可千万别耽误了啊。”“是,是,我们知道了。”所以说,这几人跟着仪笙这个天朝人混了些时日,一些天朝网络用语便也学了不少。也亏得仪笙待谷枫四人是这样的态度,尽管她们是仪笙进宫后内务府配来的,忠心程度倒也不比念柳和初蕊低。

而远处,云瑾则乘着众人不注意,抬眼看了一眼悦良仪的方向,微微眯起了眼,复有迅转过视线,负手看着眼前穿梭于梅树间的仪笙,瞧见仪笙抬头看过来,便勾唇对其邪肆一笑。可眼尖如仪笙,远处的悦良仪,她又怎么可能没有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