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把被子拉至头顶,屏住呼吸,二十秒后,扯下被子,呼吸通畅了,整张脸涨得有些红。

回头一看,是贝思哲,他身边还有姑姑阮羽萱。

“对了,想喝咖啡吗?”她低头从大包里拿出一个有花朵图案的保温瓶,拧开盖子,缓缓地倒了一杯热咖啡,递给他,“我中午泡的,现在还是热的。”

“你忘了自己刚才做出的承诺了?”贝翊宁提醒他。

“什么?”看来某人要不到答案不会善罢甘休。

“难怪你一张怨妇脸。”小凯说完偷了一个焦糖布甸,若无其事地飘走。

“你不是也在看我。”

“我可没这么说,你太极端了,我的意思是劳逸结合,放慢生活节奏,把压力都释放出来。”她暗指他的工作压力太大,忙起来连三餐都不准时。

熊橙轻叹。

贝思哲晃了晃她的胳膊:“是不是你在□□他啊?”

然后就没有话可说了,车厢内只剩下食物的味道,还有彼此沉静的呼吸。

等候的时候,他很平静地开口:“你弟弟昨天晚过来找我。”

某个下午,熊橙结束夜班,躺在床上打盹,突然接到了贝翊宁的电话。

熊橙叮嘱他慢点吃,时不时地拿纸巾帮他擦擦嘴角:“你在夏令营交到朋友了吗?”

“你怎么都不往台上看看,这么难得又精彩的表演?”

熊橙正在辩解,不远处传来一个脆脆的童声,转头一看,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正拽着爸爸的衣袖,嚷着:“我们去坐摩天轮,快一点!”,那位爸爸好像有点纠结,但过了一会就拍拍他的脑袋,带他去了。

“没想到你用一把勺子勾住了一个小吃货,还连带勾住了他爹。”

他看着她尴尬羞涩的表情,心知肚明,她默认了。

转了个弯,她还是透露了自己所期待的。

“那你和他处对象,是因为他很有钱?”

贝翊宁抬眸,清黑的眼眸凝视在熊橙的脸上,淡声:“你怎么知道?”

“我不屑去说你的那些事,怕脏了我的嘴,至于我的感情更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熊橙挂了电话。

待他回过头看,看到熊橙目光略有茫然地盯着自己,淡淡地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熊橙忽略了前半句话,认可他的后半句,点了点头。

谁会料到,多年以后,她会认识一个姓贝的设计师。

“老师打你一定是错的,必须受到惩处,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问题呢?你为什么不讨老师喜欢呢?”

她咳了咳,语气有些严肃:“贝思哲,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对我有意见,但在这件事上我是公事公办,不偏不倚的,你说高老师打你,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你作证,我怎么能听信你一面之词?如果你平时就是一个认真,乖巧,守规矩的学生,我现在不会质疑你说话的真实性,偏偏你平时表现欠佳,和同学老师斗嘴是常事,还屡屡违犯校规校纪,品行操守没得过一次优,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肯定不能全信你说的。”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解答她的疑惑:“那只是一个借口,事实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赶过来和你见一面。”

片刻后,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熊橙:“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忘了它。”

熊橙站在贝思哲身后,微笑地看着这对父子,心里带点难以描绘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从看到贝翊宁的刹那开始明显起来,尤其是当他和她对视的时候,她的眼眸竟然微微地闪烁了一下。

“她爸爸向校长郑重表态,他从头到尾都强烈反对你和他女儿早恋,他女儿就是被你带坏的,去酒吧也是你怂恿的,要求学校严惩你。”

“阮姑姑。”贝思哲很有礼貌地叫人。

熊橙看着神神叨叨的小鬼头,想了想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贝翊宁似乎迟疑了片刻,将贝思哲放下。

尚至如微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答案五花八门,其中按科学家的研究结果是:男人身上水分最少的地方是双手,而女人身上水分最多的地方是胸部,当女人的胸部弧度和男人伸展开的手掌弧度吻合,可以带来不可思议的美妙……

瞬间,她的脑海浮现英国老电影里的一个画面,一个满脸沧桑的老绅士,身着平整的西服,梳着一丝不苟的头,握着怀表,面目严肃,一个人坐在黑暗的房子里,悄无声息的,连壁炉的火焰都熄灭了,他还是睁着眼睛,执着地目视前方。他至始至终就是那样,不说话,不出门,不微笑,不哭泣,安静地守着这个老屋子,和活死人一样。

……

熊橙上了车,叶闻隽一脸阴沉地看着贝翊宁载她而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熊橙会对阮羽萱的大哥说什么?

犯烟瘾了?

“嗯。”

“这个草帽是爸爸带我去迪士尼的时候买的,还有我们拍的照片,小熊给你看!”

熊橙的头不由地麻,心里升起内疚,要不是她一路请求贝翊宁开得快一点,以他的车技,也不至于生追尾事故。

熊橙一下子分辨不清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被他虚虚实实的模样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多嘴:“那如果有一天,你妈妈回来找你了,你一定会很开心吧?”

熊橙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他对爱情的真心。

就这样,隔天下班前的三十分钟,熊橙在艾朵的厨房假公济私,给贝思哲做了海鲜炖饭和提拉米苏,偷偷打包好,等下班了,带着出门,坐地铁去第一人民医院。

“……那个,我的提前是如果没事,但这个概率很小……”

“那有什么问题,你出多一点钱不就可以解决了?”

周一下班的时候,小屁孩贝思哲守在艾朵门口等熊橙,见到熊橙出来,他拦住她,理直气壮地说:“把你的电话给我!”

贝思哲接过后数了数,惊讶:“为什么比上月少了一半?”

贝思哲撅起嘴巴,将铅笔顶到鼻尖:“不过,那个女厨师一点也不可爱,很自命清高的,我给她小费她竟然不要。”

“不是这样的。”戴晓笙急了,解释道,“虽然熊晖他没有直说,但我知道他提出分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不想你再为他担心,他平常就总和我说,你为他付出了很多,甚至放弃了考大学的机会,他以后要买大房子,接你一块住,他要一直照顾你,所以我知道对他而言,你很重要。”

熊橙没料到熊晖会对小女友说出这么感性的话,一时间也有点错愕。

戴晓笙继续说,不停地说,看起来是真的很着急,还带着很多委屈,她说话的时候包里的手机音乐源源不断地响起,她仿佛没听见似的,专注地倾诉自己的的情绪。

到后来,熊橙让戴晓笙别再说了,这一切她都清楚了,熊晖的决定是他自己作出的,她会去问的,但不会干涉熊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