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橙将事实大致和小凯说了,小凯听了后恍然大悟:“难怪小祖宗这么久没来了,原来是骨折住院了,还顺便挖走了我们的熊大厨。”

如果能有更好的出路,或者是赚点外快也挺好的。

“即使我出的钱是你现有薪水的十倍,你也不愿意?”

“橙橙,你是不是对我有所误会?当年你提出分手也让我莫名其妙,现在的话更搞得我一头雾水。”叶闻隽轻笑。

贝翊宁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取出皮夹,将准备好的现金给她。

“高一的学妹。”

人比人气死人,尤其是当你辛苦工作一周的薪水,还比不上有钱小屁孩的两顿饭费,简直有撞墙的冲动。

熊橙回过神来,有礼貌地看着这位“小贵客”,不卑不亢的语气:“我是负责您食物的厨师,请问您对我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

“贝先生,我能不能搭一下你的车?”熊橙的语气有些紧张,带着一点恳求,“这个时间点出租车交班,根本打不到车,但我有急事,必须赶去观景大道,你能帮个忙吗?我先谢谢你了。”

“我想我们并不顺路。”贝翊宁淡淡地说。

熊橙无语了。也是,他怎么可能会帮忙?她早该清楚他的为人,只不过一时心急忘了这点。

于是,她果断放弃请他帮忙的念头,正要和他擦肩而过,耳畔传来一道不真实的声音:

“等一等。”

熊橙刹车,不可置信地抬眸看着面前这张冷血无情的脸。

“走吧。”他言简意赅。

直到熊橙跟着贝翊宁回到医院停车场取了车,她身坐在副驾驶座上,感觉依旧微妙,只不过当下她没时间细想他为什么突然愿意帮忙了,她担心的只有熊晖。

这里离观景大道不远,开车过去不到二十分钟的行程,半路上几个闷雷陆续响起,熊橙心里更忐忑,不免一再请求:“如果可以的话,请开得快一点,谢谢。”

晦暗,沉闷的天气中,熊橙看着窗外急退后的模糊树影,坐在位置上如芒刺在背。

意外就在这样的状况下猝不及防地生。

沿着这条路向南行驶的途中,前面一辆车到了某公馆的位置突莫名地减,贝翊宁没有及时刹车,直接撞了上去,当时熊橙感觉像是生地震一样,身体顷刻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片刻后又被重重地弹回来。

眼前骤然一黑。

下一秒,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原地,贝翊宁用力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的脑海有短暂的迷茫,幸而被手机铃声拉回了现实中,紧张地低头一看,是熊晖的来电,第一时间接起。

“姐,我没事了……嗯,刚才是和他们吵架了,不过我忍住了。放心,没动手,我没受伤,现在和晓笙出来了,在外面随便吃点东西,吃完就回家。”

……

挂下电话,熊橙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细雨中,身穿反光马甲的老交警正在记录两车相撞的情况,贝翊宁微微低头,和对方车主说话。

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熊橙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走到贝翊宁身后,正听到对方车主在滔滔不绝地“控诉”他的罪行,他没有一句辩解,只是直截了当地打断对方:“你到底要多少钱?”

熊橙的头不由地麻,心里升起内疚,要不是她一路请求贝翊宁开得快一点,以他的车技,也不至于生追尾事故。

老交警表示需要扣车和罚款,贝翊宁沉默地接过罚单,签了字。

幸好对方车主没有不依不饶,事情似乎暂告一个段落,只是当熊橙回头的时候,立刻傻眼了,贝翊宁的车头撞了一个大凹陷……

“现在怎么办?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熊橙不想逃避责任,主动向贝翊宁提出自己可以承担部分责任的想法。

细雨中,贝翊宁长身玉立,宽肩上缀满了密密的水珠,听到她的声音,才侧过头,垂下眼眸轻轻地看了她一眼。

一颗雨珠从他眉心处滑落,直到他优雅迷人的下颏。他的眼眸比这场风雨还凛然,对上熊橙眼睛的刹那,她竟然有点胆战心惊。

“除了承担赔款费和修复费,没有需要你做的。”

熊橙被噎住了,她清楚他开的是什么车,这个修复费用可能是天价,不过处于基本的道德责任,她还是鼓足勇气点了点头,“可以,那大概需要我出多少?”

“光计算修复费,最低也要二十万。”

“……”

贝翊宁转回头,伸手从口袋里取出烟盒,掏出一根后点燃,放在唇上,那姿态怎么看怎么都带着一种无关事事的感觉,声音低哑:“你赔得起吗?”

熊橙闭上眼睛,咬了咬牙,真没想到自己那么倒霉,没问他要到钱,反而还要赔偿巨额费用给他,这事情怎么会展到这一步?说到底,她今天就不该出门的!

贝翊宁话音落下,站在原地安静地抽烟,似乎在等她给他一个说法。

“那个,贝先生,我的经济状况你也清楚,我赔不起太多,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赔三分之一,然后分月还清。”熊橙一边说话,一边眨了眨眼睛,撇去眼皮上的一颗水珠,水珠突然破了,打湿了她的眼睛,痒痒的有些难受。

贝翊宁夹着烟的手垂在身侧,似乎在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熊橙轻轻叹了口气,认真地说:“我知道如果不是为了送我,你不会生这个事故,对此我很抱歉,也绝对不会逃避责任,不过话说回来,我能承担的很有限,毕竟我只是一个厨子而已。”

必要的时候,她也懂得示弱,虽然不妄想博取他的同情心,但至少希望他不要再咄咄逼人。

“你不会是在求我吧。”他突然开口。

“……”

“对了。”他轻轻转了转手里的烟,语气平静地提议,“如果你赔不起钱,可以赔我点别的东西。”

“啊?”熊橙愣了,她总觉得这句话在暗示什么,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双手甚至惯性地要护胸。

“以后贝思哲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

“这个……”

贝翊宁转过身,目光挪到熊橙犹豫迟疑的脸上:“他在学校没有朋友,你是第一个他看得上眼的人,这点实在出于我意料。不过,既然他喜欢你,我允许你留在他身边。以后他想吃什么,你就做给他吃,他想和你聊天,你就陪他聊天,不能推却。如果你接受这个赔偿方式,我不需要你付一分钱,而你这段时间的薪水,我一分不差地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熊橙依旧在犹豫,听他的意思,她有很长一段时间要成为贝思哲的女保姆或者老妈子,再加上面前这个性格阴晴不定的男人,更是雪上加霜。如果可以的话,她真不愿意再和他们父子保持联系,不过事到如今,她好像别无选择。

“当然你要选择赔钱也可以。”他的态度像是完全置身事外。

“……我还是选择和贝思哲交朋友吧,我也挺喜欢他的。”熊橙假笑了一下。

“那好,以后他需要你做什么你不能推却,也不能找任何理由拖延。”他的眼眸在夜色中格外明锐,语气越的疏淡,“记住我说的话。”

熊橙回到家问了熊晖才知道在溜冰场生的事情,原来是两个高校的女生撞倒了晓笙不肯道歉,熊晖为晓笙出头和她们理论,吵了几句之后,她们的几个护花使者赶来了,一过来就准备和熊晖动手,双方剑拔弩张,好在最后晓笙死死地拉住熊晖,一再声明算了,熊晖才平息了怒火。

“晓笙后来和我说她偷偷给你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