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伊伊正无聊了,刚好看见他,跑过去开玩笑的说道,“新郎官来了,看穿这一身红的,啧啧,真喜庆,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看着怎么不高兴呀?”

那个宫女赶紧进了大厅,请安过后,问道,“太子爷,有什么事要吩咐的?”

桂兴大喘了几口气说道,“主人,宫里早上派人给送了份布告,我想着不是什么大事就放在一旁,刚才留意了一下上面的内容,可把小人吓坏了,主人,你看看吧。”说着,把这份布告递给了过去。

这声音大的,把走廊上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丫鬟家丁都吸引过来好几个,扒在门外偷偷的看热闹。

刘义隆有点摸不着头脑,想了一下,实在想不出来父皇的用意如何,便吞吞吐吐的说道,“儿儿臣愚钝”

刘遵考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皇上也是你想见就见的?我皇还要准备登基大典,日理万机,忙的很,可没那闲工夫搭理你!”

桂兴哈哈一笑,说道,“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你只要按我的话做就行了,明天不管是谁问起来,你就只管哭,别说太多话,其他的我会去说,看我眼色行事就成。”

谢灵运顿了一下,皇后被杀的场景仍历历在目,自己还是知道刘裕的野心的,可是要说他篡位,却没有丝毫迹象,毕竟刘裕是以拥护晋室闻名天下的,虽然对晋室有些刻薄,但还不至于现在就要篡位,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若真如你所说,百官岂会对此事置若罔闻?可见改朝换代还不到时候,想当年秦帝符坚百万大军压境,也丝毫无所取,我大晋可是正朔所在,没那么容易被别人取代。”

“哎呀,就是不想出去么,你看外面那风刮的,那肯定是寒风刺骨呀。”

“噢怪不得呢,这名字起的”

“这也怪不得他呀”谢灵运低声说道。

桂兴离开了,并且带走了苏小临的好心情。

“这是当然啦,父亲不用担心这个,孩儿待弟弟们一直很好,是吧,三弟。”刘义符说道。

“是呀,刘公,您的威德盛名享誉四海,天下人都因为国有刘公,才能安居乐业,此功德前古未有,加九锡也不能表彰刘公不世之功。”

“大胆奸贼!”刘裕指着皇后厉声说道,“老夫行军作战多年,嫌杀人太多,本想饶你一命,可你这个魏国奸细却不知报恩,想要行刺老夫。”

“看不出你小子还挺有一套~”颜延之轻轻地来了一句,看了一眼高伊伊,又看了一眼谢灵运。

“为何这副打扮?”刘裕问道。

“无所谓啦,我想着凭我自己的聪明才智,糊弄一下他们还不是soeasy~”

“不必顾虑其它,去了禁卫军好好做,不可冲动行事,明白吗?”徐羡之知道他心里面已经接受这个官职了,只是有些诚惶诚恐,便自顾自的说道。

城西官府预留地

刚巧路过账房,高伊伊把脑袋往里面探了探,看到了苏小临,便打起招呼来,“临儿,还在忙么?”

“这些事就到此为止了,谁也别说,回去以后安分点,别再惹事生非,好了,别哭了,下去吧!”

“挨板子是少不了,关他们几年也是一定的,这酒肆也一并封了,待下官把酒肆掌柜抓到衙门里去细细拷问,查清了来龙去脉,案子结果自会呈给县公过目。”京兆尹小心翼翼的说着。

“嗨!你个狗娘养的,天天来这里偷东西,还反了你了,把馒头拿出来!”一个伙计厉声说道,看到那个小孩儿不但没把馒头拿出来,还使劲往怀里塞了塞,这个动作显然惹怒了伙计,他上前拽住小孩子的衣领,伸手甩了小孩儿几个耳光,然后把馒头从里面掏了出来,狠狠地摔到地上,看那小孩子挣扎着想要去捡,那个伙计直接踩在了馒头上,使劲儿的跺了几脚,完事后,指着沾满尘土黑了吧唧的馒头碎渣说,“想吃呀?行,我就善心,过来爬在这儿把它吃光!”

临儿办完这些事后,没有立即进去,在门外呆了一会,心里有些失落,同样是下人的命,凭什么大家都对她这么好,还可以和众多权贵们齐坐一堂,有说有笑的,平时也可以什么都不用做,照样过的很好,也没人找她麻烦,而我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还要去收拾被她打碎的碗筷,经常要担心事情做好不好,唉真的好不公平

“你还去了后花园?不是不让你乱跑么?还聊了一上午,打扰老夫人清静了吧。”

高伊伊刚开始还能听进去一点,但听着听着感觉眼皮儿越来越沉,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接着就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行了,我好困”。

“什么事儿呀?!”原来大家都有强烈的好奇心。

“我看是你自己要的吧,还要这么多,赶紧收拾了,过会儿带你去看看房间,对了,你明天跟着我办事,给你熟悉一下府上的规矩,这可是在京城,马虎不得,有了闲功夫还可以教你琴棋书画,还有平时你要”衿儿自顾自的安排着明天的事宜。

谢灵运和高伊伊骑马进了城,高伊伊说道:“喂,你说话也太冷了,看把人家吓的,都不能柔和一点呀?人家拦我,干的也是本职工作嘛。”

第二天早上,前殿大厅

“噗嗤”高伊伊忍不住笑了起来,谢灵运也有点不好意,不说话了,咬了咬下嘴唇。

“是呀,不过就剩一点了”

没办法,衿儿软硬不吃,什么招数都不管用,只好不在争辩,去跪在指定的地方,不过高伊伊哪有那么容易屈服,看见衿儿走进了前殿,立马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左右看了一圈,没人关注自己,便一溜烟的跑了,可不能把这大好时光浪费在这上面。

“师尊遗命,要交给你一样宝物,不过在这之前,师尊设了三关,你若通过,就交付给你,刚才的疑问贫道自会跟你解释;若通不过,这个秘密将永远尘封,贫道终生不提此事。”法恩严肃的说道,对于先师遗命,法恩可不会有丝毫懈怠。

“客儿~”老夫人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不必了麻烦大夫,我感觉好多了,快扶我起来。”说着,就要坐起来。因为谢灵运从小寄住在钱塘杜家,所以乳名为客儿。

衿儿去了小半个时辰才回来,传达命令倒不是什么难事儿,主要是要高伊伊的背包浪费了很多时间。桂兴仗着谢灵运的信任,平时在康乐府就横行霸道的,对其他的下人也很不好。衿儿来要背包,桂兴起初耍赖不想给,奈何她是老夫人身边儿的红人,又态度坚决,怕是去老夫人那儿说点什么,自己就遭殃了,而且那包早就翻过了,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按桂兴的原话,那些东西“尽是些破烂玩意儿”,所以思想斗争了半天,才把包给了衿儿,就当做送了个顺水人情,虽然衿儿并不领他这个情。

衿儿看着高伊伊眼圈红,可怜兮兮的,心里倒有些心疼,可能跟自己的身世有关吧,因为战乱,家人死的死、伤的伤,自己无依无靠的,只得卖身为婢,从进康乐公府的那一天一直跟着老夫人,还好谢家对下人还算不错,衣食丰足不成问题,眼前的这位小姑娘的神情像极了当初自己孤独飘零的时候。

“桂兴哥,我背不动。”小厮用求助的眼光望着桂兴。

“谢。谢大人。”老张头接过手帕,诚惶诚恐的跪下谢恩,当官的关心百姓,确实很少见。

刘义隆扶起老张头,并且吩咐衙役搬张椅子来,让老人家坐下说。

老张头哪受过这般礼遇?被感动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的继续诉说,“那些人呀,横行霸道,非要牵走耕牛,小人哪能他们牵,还没争论几句,就被他们给打了,看我脸上的淤青,还有胳膊上的。”说着,老张头就撸起袖子让刘义隆看,上面果真乌青一片。

这帮无耻匪类!定要把他们绳之以法!刘义隆强忍住心中的怒火,问道,“老人家,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

老张头想了一下说道,“他们依照华丽,肯定都是官家,至于姓甚名谁,小人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小人听见,他们称呼其中一个为南昌公。”

“南昌公?”刘义隆听到这几个字,顿时眼前一亮,处理了那么多卷宗,都找不到和高门士族有联系的案子,这下刚好抓他们个现行!

“是,小人确实听到,是南昌公错不了。”老张头说道。

“来人呐。”刘义隆对旁边的衙役下了命令,“去南昌公府,传讯南昌公前来!”

衙役们面面相觑,没有动静,其中一个年级较长的衙役走到刘义隆身边,小声说道,“王爷,怕是我等前去传讯,招不来南昌公不说,铁定还会被打一顿,以前就有这种情况,您看。”

刘义隆心里一惊,这高门士族都猖狂到这个地步了,连官府的人都敢打,怪不得父亲要打压他们了!便从怀里拿出一张令牌,气愤的说道,“拿着本王的令牌去!告诉南昌公,本王是奉旨行事,胆敢阻挠官府办事,夷灭三族!”

此言一出,立马震惊所有在场的人,衙役也不敢多言,接过令牌,赶紧去传讯。老张头也吓的不轻,颤巍巍的从椅子上起来然后跪下,说道,“原来是王爷呀,小人得罪了。”

刘义隆平静了一下心情,扶起他,说道,“老人家,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你谁也没有得罪,本王只是暂代京兆尹一职,替皇帝陛下攘除奸凶,依法治国,为民除害,这本就是份内的事。”

“王爷,你真是个好人,好官。”老张头说出了一句朴实的话语。

刘义隆欣慰的笑了一下,说道,“只要百姓们安居乐业,本王也不枉为官一日呀。”

等了一会儿,南昌公坐着轿子缓缓而来,下了轿子,还随身带了几个仆人,傲慢的直入公堂,随意的看了一圈,不屑的说道,“找本公子来有何事?给你们说,我可是很忙的,没闲工夫给你们在这儿耗,赶紧说有什么事儿。”

刘义隆没有理他,让老人坐下,转身上去,坐好了以后,说道,“来到公堂,为何不跪?”

南昌公冷笑了一下,说道,“给你跪?你谁呀?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京兆尹么,本公子是谁你知道么。”

他压根就没见过刘义隆,衙役拿的那张令牌他都没仔细看,之所以来这儿就是想抖抖威风,不过他身边的仆人显然比他有心眼儿多了,小声说道,“公子,上面那位是宜都王,当今圣上三皇子,您悠着点说话,听说这位主子可不好惹。”

南昌公使劲儿拍了那个仆人一脑门儿,说道,“你小子怎么不早说!”然后转过头来,笑着说道,“不知王爷驾到,真是失礼失礼,哦~下跪,现在就跪。”说着就跪了下去,嘴里还说着“参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