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难道不相信孩儿能办成这事吗?”刘义符在一旁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刘公言重了”

刘义真没想那么多,大声喊道,“不可能!”

“伊伊姑娘此次前来,想必一定会让我等大开眼界的。”颜延之捋着胡须笑着说道。

“嗯?怎么不说话?哑巴?”刘裕问道。

高伊伊一听这话,放下碗筷,仰着脸看着衿儿,嘴里含着饭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这次办的是正事,可没有玩哦~”

邢安泰见大司马这么做,心里面也没有刚才那么怨恨了,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大司马这又是何必呢”

“公子好生厉害,就连大司马也得看公子脸色行事,有些当官的就不长眼,也不擦亮他们的狗眼看清公子是谁?就敢拦着公子。”

“嗯嗯,桂兴哥,你这么照顾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一定要来找我呀。”苏小临抬起头微笑着说道,这句话倒是出自真心。

“我这个月的开支,为什么多了这么多?我可不记得哪里用过如此大的一笔钱。”谢灵运声音冷冷地说。

“受伤了没有?咱们尽快回府,让大夫好生医治。”傅亮扶起跪在地上的刘义隆,关切的问道。

“伊伊,起了没?”衿儿在门外敲了几下,里面也没反应,有些纳闷,怎么睡的这么沉?算了,不等她了,直接推门进去,到了卧室,看见被子里鼓鼓的,怎么蒙头大睡?这可不是个好习惯,赶紧上前拍拍被子,还是没什么反应,心里不禁有些疑问,掀开被子,果然里面没人,只有两个枕头在里面,这下,可把衿儿给气坏了,前几天偷懒不说,这次还敢学会逃走了,想翻天了不成?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高伊伊这几日被人们夸赞的跟捧上了天似得,没想到一句话竟然就成名了,始料不及,飘飘然的同时也有点不知所措,手里端着碗热汤,听着别人的赞扬,心里美滋滋地,正想要喝一口,谁知道一不留神手没握紧,碗滑落了下去,‘啪’的一声摔个粉碎,汤也洒了,桌上地上满是汤汁。

“哦,就剩一点了,小临让我先回来,说自己能做完,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就知道玩!”衿儿抓住时机就赶紧点拨点拨她,想让她及早开窍,学习一下苏小临吃苦耐劳的优良品格。

“姐姐,我不用歇的,不怎么累,还可以再看点儿,这么多,你一个人看着多辛苦。”苏小临觉得大早上的就回去歇着,自己毕竟是一个丫鬟,说不过去。

“这位是永济寺的慧琳大师。”谢灵运指着靠窗坐着的面色慈祥的光头和尚说道。

“高姑娘,这些东西放在哪呀?桂兴指着后面几个家丁手里抬的几个麻袋,问道。

“啊!你看,城墙!”高伊伊手握马鞭指向不远处的城墙,对一旁的谢灵运喊道。

“姐姐~”高伊伊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叫衿儿,“我以后呢,肯定听姐姐的话,绝对不会害你担心了。”

“我没事,去看看盒子。”谢灵运自己坐了起来,甩了几下袖子上的水,除了身上的衣服脏了之外,没有受别的伤。

“姑娘的家乡是哪里呀?这么神奇,什么东西都能制造!”谢灵运看的目瞪口呆,不禁的称赞道。

衿儿训的累了,停下来缓口气儿,心想,公子的诗作完了,伊伊自是没事;若是没作成,很可能要来找伊伊问罪,康乐府的家法非常严厉,曾经就有几个家丁偷东西给抓住,然后被打死,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伊伊的身子骨可挨不了板子。不行,得先惩罚一下伊伊,惩罚过了,老夫人心肠软,自然好说情。

“我道家向来讲究天道无为,道法自然,师尊也说过‘不为物为,不为物后’,想必是为了让我等弟子清静无为,修心养性,不被表面的富丽堂皇所迷惑,静心修道吧。”法恩解释道。

衿儿像是听到大赦令一样,彻底放宽心了,急匆匆的出了营帐,把高伊伊带回自己住的地方。

“衿儿姐姐”高伊伊吞吞吐吐的说道:“你你要不你去把我包要回来吧,我伤的不重,自己洗就好了。”

“奇怪?怎么会呢?你一个小姑娘也许没见过世家大族出行的阵仗,你刚才见到的那位公子就是康乐公了,一些仪仗是必不可少的,要说奇怪,姑娘你的穿着甚是少见。”衿儿仔细看了看高伊伊的这身登山装,感觉这着装真是与众不同。

桂兴拍了那小厮脑袋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小声点儿!”桂兴仔细往那边儿看了看,由于天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这里荒山野岭的,如果有人在这儿,不是宵小就是强盗了,如果是强盗,就得敢去回去禀告主人。“大家都拿上家伙,我们靠近点儿看看”桂兴挥了一下手,那十几个家丁跟在他身后慢慢靠过去。

“唉有这个心就好,不用急慢慢来,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吧。”

高伊伊点点头,指着书上的一段话问道,“衿儿姐姐,你看这是什么意思?”

衿儿凑上去,把那句话读了出来,“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

“嗯,就是这个,什么意思呀?”高伊伊故作镇定的问道,其实心里一阵唏嘘,妈呀,原来这样读,幸好刚才没念出来,要不就丢人丢大了。

衿儿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这个呀,是说子贡想废除告朔祭典上那血腥祭品﹝饩羊﹞。而孔子说:赐﹝子贡的名为端木赐﹞呀!你担心的是羊,我却担心告朔祭礼的存废呢!”

“为什么?”高伊伊更不解了,头一阵晕眩,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衿儿慢条斯理的说道,“告朔就是诸侯王把天子每年所颁布的政令书在朔﹝每月初一﹞日那天从太庙里拿出来颁布施行,所以也要祭告列祖列宗,就以一只宰杀的羊作为献礼。政令书的内容大都是与时令有关的一种行事历,告诉诸侯要在什么时候教人民耕作等事宜,由于内容每年大同小异,且每月初一都要举行,所以诸侯就委由专门负责祭祀的官员替代自己出席主祭,子贡当时就是在鲁国负责这像事务的官员,由于诸侯不亲自参加,此祭礼就流于形式,到了子贡时,甚至想把祭祀用的饩羊也废除,所以孔子如是说,告朔是代表天子向诸侯行使统治权的一种象征,如果不存在了,那不就代表天子已不再统治诸侯了吗?所以这就是孔子捍卫这项典礼的原因啦。”

“这样呀。”高伊伊总算听明白了,孔子说这话虽然有些迂腐,不合时宜,但是在礼法为统治基础的古代社会,倒还是有点用处的。

“还有哪不懂呀?”衿儿看她这么孺子可教,心里很高兴。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高伊伊一边翻书一边指着上面的内容说着。

衿儿的一上午就在给高伊伊讲解论语中度过了。

高伊伊心里也暗暗佩服衿儿的博学,听讲的同时,心里不断的感叹,衿儿姐姐这水平,搁到现代,保准是一大学教授,讲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把我讲瞌睡,比那些以学者自居的大学教授不知强多少倍,搞不好还能上百家讲坛,出个名火一把,轻轻松松把那于丹给比下去。

“想什么呢?”衿儿看见高伊伊在愣神儿,便问道。

“啊?没有想什么,只是在感概衿儿姐姐你的学识,真是让我朝闻道,夕死可矣。”高伊伊自内心的恭维起衿儿来。

“刚学就会卖弄了,很不错么。”衿儿笑着说。

“什么卖弄呀,我这叫学以致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