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郑桐都不会参与,只在后面看看,当年他三岁被师傅宋道人看中,从家里“拐带”出去之后,直到十八岁,一直在社会上漂泊,三教九流他都曾接触过,赌牌千术也都随师傅见识过,粗粗一看,就知道这几个扑街仔完全没有什么赌术,只是凭着运气在赌博,不过从这些后生仔的赌博来看,倒是看的一些出来,几个人的秉性。

等他整理好脑海里面的东西,才终于回忆起前面的事情。

“罗布泊号称‘死亡之海’,接下来我们要谨慎,杜振,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为了大家不再步张川的后尘,你必须听我的指挥,不要再闹情绪,等回去之后我会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教授,钟甲滚下去了!”

枪响了,硝烟中,一道银色的光芒一闪,血花溅起,一道野兽般的惨叫声震耳欲聋般响起。

渔场中央,一道欣长身影傲然挺立,正是郑桐,只是他手中的铁棍已然不见。

而另一边,一根雪白的铁棍插入大嘴的手掌,直透后背,他手中的手枪已经被铁棍击打散架,掉落在地上。

此时大嘴正脸色惊恐地扶着自己的手臂,不住地惨叫,豆大的冷汗顺着脸皮流淌下来。

“我的手,我的手!”

“大嘴哥!”

几个古惑仔上前,扶住了他,用看妖孽的目光恐惧地看着对面那个男子,有些人腿都打起抖来。

“走,我们走!”

很快,所有的古惑仔都走了,就连地上受伤的古惑仔都被抬走了,渔场重新安静起来。

好半天,所有人都没动,刚才的情景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家看着郑桐的眼神都有些畏惧,大家想不到,这个平时好好先生模样的大陆仔竟然会有如此厉害的身手,而且手段狠辣,下手果决,让人不自禁地心生畏惧。

“大家收拾一下吧,别玩了,都回去吧,明天一早还要开工呢。”

郑桐又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对大家摆摆手,说道。

“是,桐哥!”

“好嘞,桐哥!”

就这样,一夜之间,郑桐就从“桐仔”、“阿桐”升级为“桐哥”了,这就是实力带来的震撼。

惊魂未定的何东也惭愧地过来道谢,郑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他知道,像何东这样的人,今天受了这个教训,也许能消停几天,但最终仍会旧态复萌,这种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早晚还是会栽在赌博上面。

第二天,当一个伙计一五一十地将昨天生的事情告诉老板洪安通的时候,洪安通几乎认为是这个伙计百日做梦,是不是疯了。

但当所有人都众口一词地七嘴八舌将事情说清楚之后,洪安通这才相信了,他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抽了几根烟,皱着眉头,神色挣扎不定。

中午的时候,他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找到郑桐,对他守护自己的渔场的义举很是感激。

“阿桐,昨天多亏了你,这里有一些钱,你拿着。”

洪安通将装满钱的信封递给郑桐,诚恳地说道,“阿桐,我没有什么能帮你的,不过我相信,依你的身手和胆识,日后你一定能够出人头地的。昨天那帮人是和胜和的人,是长洲角头大飞哥的手下,大飞为人狠毒,睚眦必报,大屿山这里做买卖的,都不敢得罪他们,明抢易躲,暗箭难防,阿桐,你今天就乘船去港九吧。”

郑桐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出手之后,肯定就不能在这里呆了,他也不矫情,收了信封,将身上的工作服脱了下来。

“如果他们找你,老板,你就让他来港九找我吧,告诉他们,我叫郑桐。”

洪安通眼眶一红,他知道郑桐说这话是为了怕连累自己,这男人有担待,够义气,自己还真有点舍不得这样的朋友。

“有空就回来看看吧。”

洪安通最后说道。

郑桐提着一个小袋子,出了大奥镇,往港口走去。

还没到港口,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桐哥,桐哥,等等我。”

郑桐回头一看,现竟然是“小老鼠”鬼仔john。

“john,你怎么来了?”郑桐问。

小老鼠晃晃手上的包,笑道:“我也去香港。”

原来john的父亲是华夏人,但母亲却是菲律宾人,他是中菲混血儿,从小就喜欢打架,四处流浪。这次出来,本来是去长洲投奔自己的叔叔的,但是没有找到亲戚,所以只好来渔场做工,赚点路费。

“桐哥,我想……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拜你为师。”john突然跪了下来,眼神恳切地看着郑桐,“我想跟你学武,希望你能收下我。”

郑桐笑骂了句,“胡闹!”

说罢头也不回地往港口走去。

john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拎着包不知所措,过了一会,他望着郑桐的背影,突然福至心灵,一拍脑袋,高兴地跟着郑桐身后,一路追了过去。

john买好了两张票,两人坐上船,向着未知的生活驶去。

在郑桐和john离开后的下一班船,背着背包的何东也离开了大屿山,下船后,乘坐新开通不久的地铁,来到了九龙尖沙咀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