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住冉闵的手臂突然紧了紧,她打了个冷战,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魑魅魍魉一般。那段往事,她不想再回忆,因为那会让人遍体生寒。

冉闵笑道:“陈宇啊,你也算是最早跟我的一批人,有这样的想法一定是我做得不够。我记得有人说过,如果你手下的人不肯跟你干了,千万不要相信他辞行时候的理由。因为那只是他想给你留面子,其实手下真正不想干了,只有两个切身原因,第一,你给我的钱不够,第二,老子干得不开心。”

夫人生产,他都没有在身边,跟冉操一样,二儿子冉志的出生,他也不在身边。心怀愧疚的冉闵,在处理完军营的大事之后,就回到董飞雪身边陪伴。

这一战,麻秋在枹罕又聚集十二万大军,以王擢为先锋,进攻晋兴、广武,军锋抵达曲柳,逼近姑臧。张重华本来是决定亲征的,后来被部下劝阻,才继续派谢艾御敌。

谢艾一介文人,和遍地胡人政权不同的是,谢艾效忠的凉国,乃是晋人。张重华可以说是世受晋庭皇恩不断,不过在八王之乱后,晋庭势微,而张重华的祖辈则是拥兵自立。虽然还没有到自立为王的地步,却也占据西凉之地不放松。

没有谁天生就是城市人口,而且那些部落中的人,很大一部分,冉闵都是安排在城外。只有读过书的人,才能在城内生活。当然,奴化教育和洗脑教育是必不可少的。这时候,朱雀文部就挥了很大的作用。

他这么一说,大家才明白,原来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怪罪冉闵,之所以表现出怒火,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跪在地上的几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不过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这天,慕容恪已经布下陷阱,李农不知是计,全军深入敌阵。待两军搅成一团,乱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慕容霸率一支骑兵从左翼冒了出来,打得李农措手不及。后赵军左翼本来就是兵力较弱的地方,冷不丁被慕容霸来了这么一下,后赵军队的阵型开始混乱。

朱轨被囚禁后,蒲洪大胆劝谏说:“陛下已拥襄国、邺宫,又营建长安、洛阳之宫殿,意欲何为?又造猎车千乘,围地千里而豢养禽兽,强夺百姓妻子、女儿十数万人充实后宫,贤王、明君之所为,难道就是这样吗?现在又因道路没有修整,就想杀害尚书。陛下的德政不修,上天才降淫雨,历经七十天刚放晴,天晴才两天,即使有鬼神之兵一百万人,也不能去除道路上的泥泞和积水,何况人呢!政治和刑法变成这样,对天下人如何交待,对后人如何交待!望陛下能停止劳作徒役,废除苑囿,释放宫女,赦免朱轨,用以满足众人的期望。”石虎很不高兴,想要杀了蒲洪。最后是张举和姚弋仲联合劝谏,石虎才打消念头,没有降罪蒲洪,为此停止了长安、洛阳两地的劳作徒役,但终究诛杀了朱轨。

随着冉闵官位的晋升,冉闵手中所握的兵权也越来越大。一年内与前燕的战时不少,虽然是小摩擦,但却是锻炼士兵的好机会。山谷内的训练依然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也无法想象一群十三四岁的小孩子身着盔甲与前燕士兵作战的场景。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慕容恪很想看到冉闵吃瘪的场景,而他又不想燕国跟石赵过早交战,所以只是给了夫余王精良的武器,而没有半分兵力援助。三百壮士去进攻三万人的军营,无异于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隔了老远,冉闵这边就派人喊话:“乌桓部落难道不要命了么?竟然敢窝藏大赵朝廷钦犯。识相的,将夫余王绑出来,这件事大赵可以既往不咎,不然,兵锋所指,血流千里。”

期间,格木痛昏过去十数次,每次都被水浇醒。最后,当他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的时候,他那空荡荡的胸膛,竟然还在上下起伏。

李改见冉闵说得斩钉截铁的,就看了看李文哲,希望李文哲劝说。李文哲果然没有辜负李改的期望,只见李文哲拱手道:“棘奴,我有一计,不知你愿不愿意听。”冉闵本来已经下了决心,但是一听李哲文这么说,也有点好奇李文哲的计策,便道:“老师但说无妨。”

冉闵盯着冰峰,阴森地说道:“我不喜欢太聪明的人,尤其是这个聪明人还是敌友不分的时候。我问,你就答,说太多,对你没好处。”都还没答应收下他这个手下,他就已经自称手下了,这样的人,如果不敲打敲打,他日必成祸患。

董飞雪携冉操离去的那天,石虎高举酒杯,心中慨叹“棘奴啊棘奴,如今你家人尽皆放还。希望,你不要让爷爷失望。”不知道为什么,年纪越来越大,石虎就越来越期盼能够有一份亲情。

虽然有了李改的命令,但是周密并没有站起来,他的确存了一些小心思。不然他大可如晁任一般将匕刺入胸膛,之所以没有动作,就是存在冉闵不会杀他的侥幸心理。不管李改是谁,哪怕李改是冉闵的亲爹,没有冉闵的命令,他也不会站起来。

大家各有各的道理,孙立坤认为,董飞雪和郭香雨长得太像了,如果让石虎看见,难免他会起觊觎之心。虽然说冉闵是石虎的干孙子,但是在这个道德沦丧的时代,小数占嫂、兄夺弟妻的事又不是没有生过。

后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先生请勿见怪,且听猛细细道来。”他朝李哲文行了个礼,虽然跟冉闵关系很好,冉闵也没有拿他当下属看,但是面对冉闵的老师,他还是要尊敬一点的。等到行礼完毕,他才抑抑然继续说道:“丁零夫余两部落,盘踞燕代之地日久,然而,如今我燕代驻军虽然兵不过三万,将不过数位。可是如今两部动乱,而燕代驻军,经过将军长达四年的磨合,已然如使臂指。趁敌人之乱,以我精锐之师,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此为我等之利。再者,慕容鲜卑自顾不暇,而燕代之地丁零夫余内乱频。此时正是我军进攻最佳时机,兵法有云,倍则攻之。若是错过这等良机,待慕容鲜卑元气恢复,届时想要灭掉丁零夫余两部,自是难上加难。猛于路上,听闻有飞鸽远至,想来是两部探子已见成效。如此良机,岂容错过。”

一场酒喝得宾主尽欢,途中,他特意去敬了黑衣人三杯酒。如果没有他,或许,他永远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高度。师父,不只是教了他武功,还教了他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

孩子今年已经5岁了,冉闵除了偶尔几次邺城的时候见过之外,其他时间基本上没有看到过自己的儿子。李改在王猛到军营的时候,提出回邺城,就是想要去看看那个小家伙。冉闵这个父亲做得不称职,可是李改倒是经常去看望冉操。

得知两个小部落之间事态展,冉闵哈哈笑道王猛真乃我之再世诸葛。也就是那天晚上,王猛对冉闵说出了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这么说,先生竟然是对华昭有意?我就说嘛,先生怎么独独就留下华昭,却把其他人都赶走了。”冉闵一脸坏笑,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主公,您要是好男风,属下可为主公寻觅,但请主公放过属下。”冉闵才刚兴师问罪,陈宇就开始求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