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下手的就是马夫,可是一般能够当马夫的人,都必须是对方心腹之人,想要说动马夫动手脚,很显然不太可能。论轻功,身边的人里面也就自己厉害一点,李改最擅长的是刺杀。可是让主将冒险,李改又不愿意,先不说冉闵现在是三万大军的主将,就冲他是冉瞻留下来唯一的儿子,他也不肯让冉闵去冒这个险。

原来李农离开之后,由于身无所长,又没有多少金钱,便只好选择落草为寇。乱世当中,国度林立,根本就没有人会管这么一小股土匪。他在山上过得倒还算惬意,可是心中记挂那个复汉室的梦,在两个月之后,李农带着愿意跟他走的兄弟毅然决然的加入了乞活军。

咸康四年二月,石虎任命李农为征东将军。

志得意满真的可以害死人,骄奢淫逸也是灭亡的前兆。石虎现在的信任,换来的是什么,以后他又会不会后悔,那都是后话了。

自刘佩新胜后,两军僵持十数日。石虎见棘城久攻不下,而后方粮草又难以为继,于是下令撤军。石虎自恃兵强马壮,慕容皝不敢派军追击,便只安排了一营人马断后,但石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因为他的大意,让自己的部队损失惨重,因为,慕容恪追出来了。

慕容皝听到消息,很是惊恐,马不停蹄地吩咐宫娥收拾细软,就想逃跑。部将见状,劝谏道赵强我弱,大王一举足则赵之气势遂成,使赵人收略国民,兵强谷足,不可复敌。窃意赵人正欲大王如此尔。奈何入其计中乎?今固守坚城,其势百倍,纵其急攻,犹足支持,观形察变,间出求利。如事之不济,不失于走,奈何望风委去,为必亡之理乎?”慕容皝听了部将的劝谏,虽然心里还是很害怕,却也勉强留了下来。

他摇了摇头,聚集了手下的百夫长,对他们道:“我知道各位可能不服我,认为我一个毛头小子,只不过是凭借大赵王的关系而得以成为千夫长。但我会用行动告诉你们,我这个千夫长,不是靠关系得来的。”随即扫视,看到手下不以为然的表情,他猛然喝道:“男儿大丈夫,不服我就站出来,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别在那阳奉阴违的。”手下的几个人中间有一些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不屑的撇嘴。

不知为何,石虎隔三差五就往冉闵的院子跑。而冉闵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只得虚与委蛇。以前对冉闵那个黑衣人师傅有所忌惮的他,虽然没有派人盯着冉闵,却也没有那般小心翼翼了。

黑衣人听罢便展露了几分本事,冉闵依然没有屈服,直到那个黑衣人说可以教他阳谋之后,他才心甘情愿拜对方为师。阴谋,冉闵的性格不适合用,他自己也不屑于用那种难以让自己接受的谋略。

当时虽然并不清楚状况,可是既然是关于自己的孙子的,他自己是要派人去管上一管。故而,才有了后来石虎问话,才牵扯出冉闵的师父。

冉闵脸色忽地一变,色厉内荏地道:“我乃中山王王孙,你敢辱我?”壮汉狐疑地转过头道:“中山王王孙?据我所知,小王爷虽然已经婚配,但是还没有子嗣啊?”

听了一会之后,感觉有点枯燥无味。无心听讲的冉闵,眼睛滴溜溜的开始转动,当然,表面上看去,他的动作幅度并不是很大,只是很自然地移动着目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认真听先生讲课。

冉闵平时在郭敖府上练得都是木剑,只有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会来后山藏剑的地方练剑,招式是李改教的,剑是父亲留下来的。好死不死地让郭香雨撞了个正着。他虽然一直在练武,但是从来都没有给人看到过自己练剑,而且还是已经死去的父亲的佩剑。如果让石虎知道了,可能心里又会有什么其他想法也说不定。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冉闵不知不觉六岁了。石勒在忙活着想要登基为帝,不管是什么人,只要站在巅峰的时候,总是想着要那个九五至尊的称号。仿佛没有那个称号,他们的位置,就坐得不牢固一般。

主意已定,郭敖马上就对郭香雨道:“香雨,带你小哥哥先出去玩,我跟你姨娘有话说。”

学文习武的事情,母子二人瞒着石虎。每次学文都是他自己捧着书看,有不懂的地方才会问扮做奴仆的西席先生。

“无妨,左右俱是为夫亲信,恩……小名……孩子,为父如今寄人篱下,明为将兵都尉,实则不过一介奴仆,我儿就叫棘奴吧!就算是为奴,我儿也要成为一个让胡人棘手的奴仆!”冉瞻说罢,眼中放射出渗人的光芒。

整军活动刚已起,就引了部分胡人的反弹,这些人,要么是被冉闵降级的,要么就是不服从汉人百夫长管辖的。上百号人聚集在冉闵帐前,其中大部分都是被撤职的百户长、千夫长。甚至还有一个平时不听将令,唯马亮马是瞻的万夫长。

这些人,都是冉闵一个月来撤换下来的刺儿头。本来还没有好的办法除掉这些人,现在他们倒是送上门来了。冉闵一掀营帐,怒道:”你们是想学程远那般造反不成?”

“将军,我等本是将官,为何一下就将我们降成士兵。多年征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将军行事不公,我等不服。”带头的万夫长莫查愤愤不平地道。他属于典型的墙头草,当初马亮得势的时候,他眼高于顶,后来马亮意外身死,他又想来抱冉闵的大腿,不过却被冉闵踢开了。

所以,在之后他就鼓动士兵造反,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别说他平时对士兵不好,就算是他对士兵如兄弟一般,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跟着他造反。汉人士兵自然不会跟着他这个胡人乱来,而那些胡人士兵则是惧怕冉闵头上那个叫石虎的暴徒。

“你不服?不服就可以带人来我军帐?你当军法是摆设不成?”冉闵不怒反笑,现在他已经抓住对方的马脚了,倒不介意陪他们玩玩。

就在那个莫查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四面八方围过来不少士兵,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弓箭。李改一声令下,万箭齐,这些平日嚣张得不可一世的胡人都惨死弓箭之下。

冉闵诧异地看着这种场面,他并没有下令射杀这些人,为什么士兵们会突然下手。身后的李改沉声道:“将军,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与其戏耍,不如射杀。”他也知道叔父李改是担心自己的安慰,所以没有责怪,但是他不喜欢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