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照千仞,残雪映余辉。草木枯槁,怨暮寒楚楚。乱石点错,叹岁月蹉跎。刍雁孤飞去,不留长声宙宇。一江东逝水,无心恋守青峦。形sè皆匆匆,何为?”临窗前站立一位老者,口中念念有词,一手揽着花白长须,一手对着窗外美景指指点点。老者国字脸、大耳垂、鼻直口方、眉同卧川,微微白的头一直垂至双肩,一身黄衫,金带束腰,左胸上锈了一只脚踏祥云的金sè麒麟。“嗖”的一声,一团黑影从窗外窜了进来。老者楞神间,黑影已闯入房中。乒乓声乍起,刚刚还整齐的房间,此时已是一片狼藉,地板上到处散落着碎瓶破罐,墙壁上也沾满粘稠水滞。老者怒吼一声,伸手向黑影抓去。黑影在空中腾挪闪躲,灵活的闪避老者抓来的手掌。逮着个机会,对着窗户一跃而下,反转过身对着屋出一团白光。黑影在树冠上几个起落便没入密林之中,密林中枝桠点颤,随即传出一阵唧唧喳喳的欢笑声。老者看着shè向自己的白光,单手一抄,白光便消失在手中。老者追至窗前,看着密林中兀自晃动的枝桠大声怒吼:“下次让我逮到你,一定垛下你那一双贼爪子,非要改改你的贼xing不可。”密林中一棵大树剧烈的晃动起来,并响起尖锐的呼啸声,好似对老者这一番话的回应。老者无奈的摇头叹气,对这种油盐不进的家伙,他也是豪无办法。低头看着刚才抓在手中的那团白光,原来那道白光只是一根洁白的羽毛,羽毛的末梢还带有一点猩红。老者手心金光一闪,白羽被轻轻的托在半空,老者一脸严肃的看着空中有节奏的舞动着的白羽。略过片刻,舞动的白羽停顿在空中,那末梢的猩红迅向整根白羽蔓延,顷刻间就将整根白羽包裹。“啪”的一声,白羽消失在空气中。老者微微一楞神,皱了皱眉头,最后又一次无奈的摇头叹气。心情大受影响的老者抬头看着面前被糟蹋的一塌糊涂的房间,又是一阵咒骂。老者突然神sè大变,好象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急忙走到书桌前,对着案头用力一揿。“喀嚓”一声,书桌下面露出一排整齐的暗格,可惜书桌下面的暗格,此时却是空空如也。老者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指着窗外,嘴巴张了几下都没出的了声。顿时天旋地转,老者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老者这个时候才开了哭腔:“我的个井上9啊!多少年的好东西啊!我都是只舍得看不舍得喝的啊!这么好的东西,最后竟然被一个杂毛给糟蹋了。罪孽啊!真是罪孽啊!”收拾了一下情绪,老者看看乱七八糟的屋子,有气无力的叫道:“玉丫头,玉丫头?"老者连叫几声外面也没人应,老头气呼呼的打开房门,冲着走道又叫了几声,走道里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没有。老头眯了眯眼,才想起玉丫头已经几天不在这里。用力的拍了一掌自己的脑袋,暗暗的骂道,自己真是被那老杂毛给气糊涂了。“啪“的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这是一个既高又宽大的房间,房间四周摆放了一圈巨大木架,木架一直延伸到屋顶。大木架被分成三层,每层都有一人多高,上下都用木梯连接。每一层木架都铺设了宽阔的过道,过道中的木架被分割成各种大小方格,方格里面堆满了各种大小的卷宗。房间的正zhongyāng也摆放了一座圆形的木架,在木架的下方布置了数张长桌和椅子。此时的长桌上到处都堆满了各种卷宗,地面上散落了一团团随手丢弃的白纸。角落的一张座椅上,此时正斜躺着一个完全不顾形象呼呼大睡的女孩。老者轻轻的走到女孩身前,女孩生的好一张秀丽面孔,她年龄大概十六七岁,鹅蛋脸、粉蛾眉、小口圆鼻,红润的面孔微微白,看上去有些劳累。看着她熟睡时,那轻微颤动的细长睫毛,让人忍不住生出怜爱之心。老者手中金光一闪,金光没入女孩体中。女孩眉头轻皱,缓缓的睁开朦胧睡眼,看到站在一边的老者,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酝酿许久后,女孩才慢慢的站起身来,先伸了个大懒腰,然后拿起桌子上一叠卷宗随手抛给老者。女孩略微整理下衣服,抬脚就向门口走去。老者看到打算离开的女孩,急忙拦在女孩身前说道:“哎!等等,玉丫头?你怎么话都不说这就走了?”“这活不是干完了嘛!你怎么还拦着我?没见我累的?这刚刚才眯合着眼,就被你给弄醒了。老头子你是不是又有事情要我做?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爷爷?拿我当牛作马使唤了?即使是牛马也要休息不是?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女孩是枪炮齐来,说得老者是脚步连连后退。老者尴尬的摆动双手。“嘿嘿!我的乖孙女!我知道你辛苦。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将你当牛马使唤呢?话再说回来了,在咱们学院哪个敢将你当牛马使唤的啊!就老头子我这毛糙xing格,你说这样的细致活我怎么能做的好?我可是把你当宝贝供着呢!这几天你的确累了,回头好好休息两天啊!”老者好不容易连抬带贬的接了女孩机关枪一般的问话,不觉得额头汗水冒冒。每回跟这丫头说话,都要拍一阵马屁不可。这真是逆天了,爷爷追着孙女的马屁拍。这一老一少就是大陆第一学院——麒麟学院的院长骐老和他的孙女骐玉。骐玉扬了扬眉毛,看着献媚一样的老者笑道:“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放我几天假?我看就从明天开始吧?”老者看骐玉逮着杆子就往上爬的劲。连忙求饶道:“别啊!丫头,休息那时一定要休息的,可不能连着休息,这里要是离了你,那肯定不行的。”老者比画着自己的头胡子道:“就老头子我这个样子,你可别让我遭那份罪。其实我也为你着想,你说这要是靠老头子我来打理这里,不是要一团糟?到时候收拾这个烂摊子,你不是更麻烦嘛!”“谢谢你为我好!年纪这么大了说话从不靠谱的,成天就嘴吧上落点好,图自己轻松自在。成天把自己说的可怜样,你说你这大陆第一强者,要是被那些崇拜你的人知道?那要撞毁多少南墙啊?”看着苦着一张老脸的骐老,骐玉无奈的摆摆手道:“行了!你也别作苦像了,孙女心疼你!还有别的什么事吗?总不成就为了这些个卷宗就跑这来吧?”骐老没事是难得主动来找她的,谁没事会主动找骂的?还要恬着脸的拍马屁,没这爱好啊!骐老见骐玉问他来这的目的,就直接说道:“青归他们明天回来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去执行乾坤赏罚令最高任务的吗?就这么简单完成了?那这几十年来才一次的任务也太菜了吧?”骐玉问了这么多,骐老是一边听一边摇头。骐玉惊讶的问道:“难道说他们任务失败了?”“你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在检查这些卷宗时,可曾注意到关于上古盘家的记载?”骐老并没有回答骐玉问话,反倒问起骐玉来。骐玉想到曾经翻阅过一些古老的卷宗,对骐老说道:“看倒是看到过一些,不过记载的很少。这个上古流传下来的盘家,一直守护着一个封印,难道记载是真实的?即使这样,都万年过去了,这个盘家难道还存在?”“是的,他们一直都存在。我当初也没想到,这么古老的家族竟然真的能流传到现在,其实我们这次任务也是因为他们。只不过现在这个古老的家族,到现在也只剩下一个人了。”骐老感叹的说。骐玉惊奇的说道:“这个家族能流传至今,而且与世隔绝。想不到古老卷宗上记载的竟然是真实的。”骐玉忽然像被针刺中一样惊叫道:“既然他们是真实存在的,那他们守护的那道封印不是也同样存在?那毁灭之神就不是传说了?而且这样的家族,怎么就剩下一个人了呢?”。骐老面sè微微yin沉点点头,他这是肯定了骐玉的问话,另外也是肯定了那些古老卷宗里记载的内容。神话都是真的,那些事情都是曾经生过的。骐老沉默了一会说道:“南海海主不知是如何得知了封印的事情,因为南海海主破坏了封印并放出了初元兽,清归他们的任务也没有完成。在青归到达盘古山前,那一族遭到南海海主屠杀,想不到后来,这一族中一个小男孩幸运的存活了下来,小男孩被清归带回学院。不过他对于我们来说,恐怕还是一个小麻烦呢!”“小麻烦?还有那初元兽怎么样了?”骐玉不解的问道。骐老看着房间的天花板苦笑道:“那初元兽现在封印在那小男孩的体内呢!当时在场的人都看到了,这事情恐怕也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了。清归将一个炸弹带回来,你说麻烦不麻烦?”“初元兽被封印了?根据古卷宗中的记载,封印初元兽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当年可是合五大神兽之力才将其封印的,什么人能有如此能耐?竟然可以封印初元兽,老头你这大陆第一强者的称号是不是该换换人了?”骐玉虽然震惊但还是不忘调侃骐老。骐老摸摸几根花白胡须苦笑着说:“是啊!要是真有这样的人,我恐怕给他提鞋都不配,更别说大陆第一强者什么的了。封印初元兽的不是哪个人,而是它自己。”“它自己?它为什么将自己封印到一个人的体内?”骐玉奇怪的问道。骐老摊开两只手无奈的对骐玉说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还不清楚,等清归回来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情。”骐老又叹气的说道:“现在只希望青归带回来的不要是个太大麻烦啊。”骐玉皱着鼻子对骐老说:“我们学院什么时候怕过麻烦?将那小男孩带回学院,也是我们学院的传统。瞧把你担心的!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了,那我也回去好好睡个觉,你可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真是太困了。”骐老听出骐玉语气中嘲笑和jing告,对她微微笑着说:“去吧!也该好好休息下了!”言语中充满了慈爱。骐玉哼的一声,转身离去。骐老看了看手上的卷宗,随意的翻动几下,叹口气道:“你怎么知道这回是个什么样的麻烦啊?还是去跟后面几个老家伙商量商量,看看到底该如何处置这个事情。”说完这些,骐老也匆匆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