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再也提不起一丝气力,她混混噩噩得跌坐在地,终是掩面痛哭。

她对她说话的时候,微微侧着脑袋,双眼亮晶晶的,瞧上去美极了。

她杀了人,她杀了自己仰慕了十多年的那个少年。

片刻,他也蹲下身来,又伸出手去抚摸小曲儿的脑袋,而后在她耳边柔声道:“随我回家,我会代替你的父母照顾你。”

“可……可我不是阿真,”小曲儿怯怯得开口道,“我不叫阿真,我叫小曲儿。”

大抵是她的目光太强烈,小王爷经过她身侧时,却突然低下头来,与她四眼相对。

他侧对着她,远远望去,只见他面容俊朗,眸色幽深,瞧不真切。只是他手上的那枚定魂珠,在日光下愈显得流光溢彩,光泽诱人。

耀儿垂下眼去,苦笑着自言自语:“大小姐,我想让你忘了他,忘了那个人。所以,我找到了魅香师,用二十年寿命换了一抹忘情香。”

他看着她,神情似带几分紧张,忐忑许久,方问道:“玉骨姑娘,忘情香……可曾做好了?”

“三日后,来取幽梦香,”玉骨终于回望他,只是眸色幽暗,看不真切,“这三日,你可将未了之事做个了断。”

阙久一愣,眸中极快划过一抹复杂色,才道:“可麒麟眼并不能复活她。”

“是吗……”月妆笑得有些得意,他已许久没有看到她露出这般狡黠的表情了,不由得一呆,耳边又听她说,“南仲伦,我就是为了让你再好好看我一眼,才特意打扮给你看的!”

南仲伦心中一慌,继续追问:“月妆,你可愿意答应我?”

月妆一愣,唇角边因他转醒的喜悦瞬间散去,她看着他眼中的愤怒,终是自嘲一笑,转身离去。

语毕,转身,最后消失。

月妆当即摇了摇脑袋:“不不不,是我配你不上,若是娶了我,城内难免会流言蜚语,坏了王府名声便不大好了。”

可等他拼了命打退那几名暗算的杀手后,猫着腰从角落出来的女子,竟然又是月妆。

月妆进了房门,看到是他,亦是一愣,对他略一颔便将坐在房间内凳中。

而,又是一日,南仲伦照例出门散步,却又在街上遇到了她。

“不知姑娘寻我,是为何事?”

“什么?”耀儿一愣,“姑娘想要给我什么香?”

半月之后,等沈瑜再上王府门时,却已无人再认得她,王府守卫将她堪堪一拦,便挡在了门外。沈瑜也不恼,干脆守在门外等着南仲伦。

又是一日,黄昏时刻,沈瑜竟然来到了下人房,来找他。彼时,整个下人房除了他们二人,再没别人了。

玉骨眼睛眯了眯,面容依旧无缓无急,只是一路将他引进了内室,又在桌上点了一抹桃花香,方道:“既要忘情香,就需告诉我你的故事,我也好下对药引。”

她看着他,他亦看着她。过了许久,玉骨唇边带上一抹淡笑:“敢问公子名讳?”只是这笑,未达眼底。

室内昏暗,玉骨手中提着一盏烛蜡,走了进去。

零零落落的细碎桃花瓣从空中飘下,玉骨走在其中,好似误入人间的妖孽,周身似有妖气环绕。

“不,不回府。”兰珍依旧定定看着他,许久后才轻声说,“我要在片桃林中,将你的脸刻在我心底,下辈子,下下辈子,以后的生生世世,我都要嫁给你。”

她开始处处与婉婉针锋相对,可她却始终不敢对他说一句重话,就连打招呼都会羞红脸。

玉骨也不语,看着他自责,等他平复了些,才将大门打开一些,将他引进院来:“你且进屋来,将故事慢慢说给我听,我好为你制香,减轻你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