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客栈门口出现一位身着素色衣衫的男子,他踏进门来,身形笔直修长,剑眉星目,五官硬朗。长得确实是好看。

她的目光痴傻,嘴中咿咿呀呀不知是在叫唤着什么,嘴角总是呆呆地笑着。只要是南仲伦略微靠近她一步,她便神情害怕得往后缩去,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好似看到了什么洪荒野兽。

耀儿被这声‘俊俏的小男子’给叫红了脸,他呆呆得站着,低声说:“我,我在找易容师。”

那一路上,十里红妆铺尽,可她在轿内,他在后随行。他看着她一身嫁衣,比任何都美,可她却是别人的了,永远都是别人的了。

玉骨只是看着他,并不接话。

走得近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香飘到了他鼻腔中,这香不像平常姑娘家的胭脂水粉味,只觉得让人心旷神怡,分外好闻。

师傅赋止,在那一年离开了她。再也不会有人坐在床边陪她说话;再也不会有人会为了帮她熬补粥,而亲自入深山摘灵芝;再不会有人会将她圈在怀中驱寒;再不会有人对她说:“阿骨,我想和你酿的果子酒。”……

肖尘依旧摇了摇头,问:“可有能延长寿命之香?”

“有多喜欢?”

那一日,他颓败坐在角落,浑浑噩噩呆坐了一夜,浑身无力。

“嗯?”玉骨依旧靠着门边,声音清冷又慵懒,“所谓何事?”

玉骨面无表情听着,一路将她引入了最西边的厢房中。

妇人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伸手就去紧紧抓住玉骨的裙摆:“不,不,玉骨,你说,你说你要什么,我全都给你,我全部都可以给你!”

她的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白,呆滞得看了他许久,才勉强将唇角勾起,僵硬得笑道:“呵,呵呵……奴家是在和姐妹说笑呢……”

由此缘故,南仲伦认识了月妆,这个脾性同长相截然不同的女子。

而,又是一日,南仲伦照例出门散步,却又在街上遇到了她。

依旧是细雨绵绵的小雨天,依旧是一袭素裙,她的脸上着淡妆,素雅之极。

可,这次,她却站在胭脂水粉铺里,大声得还着价,毫无女子该有的温婉气质。

“一共三钱五,就算我三钱三儿如何,下次我定还来你这买!”

“哎呀呀,月妆姑娘,小店赚些辛苦钱也不容易,您还价还得也忒狠了些……”

月妆也不理会,径直从荷包中拿出钱来,就转身出了门去,从门口拿过那把樱花油纸伞,便走在了雨中。

只是,尚走不出多远,她的脚步徒然顿住,而后,她侧过身来,将伞斜倚在脖颈边,伸手从荷包中拿出些许碎银,扔给了路边的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