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阿玛最宠爱我额娘了。”多铎骄傲的说,看见张敏被风吹得有些微红的脸颊坏笑着调侃道。“你很羡慕是不是?是不是也想找一个这么疼你的人啊,塔娜妹妹?”

在这沉闷的气氛中,努尔哈赤突然咬牙切齿的发话了。“二十万!将近二十万大军,这么多天竟然,竟然攻不下宁远这座小小的孤城!”

“可恶!”努尔哈赤咬牙切齿的说,“那就再去探,给我探明白明军大炮的射程!”

“格格真是太不爱惜自己了,都过了这么些天,怎么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一丝红润都没有!”乌云一边整理张敏的首饰盒一边唠叨。

意识到这一点的冷格里屡次请求觐见,试图把自己的担忧和对时局的分析都传达给大妃和十四贝勒多尔衮,希望对方明白目前的处境,不要盲目夺权以免便宜了幕后黑手,双方应该积极合作以达到用和平手段平息盛京骚乱、兵不血刃挫败幕后之人的阴谋的目的。

鉴于郭氏已经生下了皇长子刘疆,而阴氏尚无皇子,故立阴氏为后,实众心难服。所以阴丽华坚决辞让,始终不肯接受后位。于是,建武二年六月,郭圣通被册封为皇后,其子刘疆被册封为太子。

“你这娘们少瞎咧咧,军中的事是你能掺和的!”汉子说着也生了气,不由自主的大声起来。

如此境地,一时间让经验老到的阿巴亥也弹压不住,一番暗斗之后,整个后|宫虽然表面上消停了下来,只怕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那判官那里,要不要?”如柳小心翼翼地问道。

“回凤主话,盛京城最近一切平常,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如柳站起身,依旧恭恭敬敬的回答。

转过身走出店门,张敏深吸一口气,逼回心底的恨意,装作若无其事的理了理衣袖,只有那微微颤抖的手指显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张敏无奈的叹气,“什么事竟惹得姐姐发这么大的火?乌云,快把这儿收拾收拾,图娅,去小厨房烧一壶奶|子来。”

“什么呀,说得好像是我无理取闹一样,明明就和她有关好吧!”多铎不忿,“自从那女人来了之后,就处处挑唆地我哥跟我不和,不说我,就连阿济格哥哥也不怎么喜欢她!”

其实,多尔衮这种心理真的很容易理解,少年心性嘛,基本上被父母和别人家优秀孩子比较过的大多都会有这样的体会。当然,这对于一贯眼高于天的多尔衮的冲击要大那么一点点!

“塔娜,你真是我的福星!”多铎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先自己看书吧,我出去一下。”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这么回事。”张敏点点头赞同,“平白无故的,若是没有什么好处,按正常人的想法,确实不可能会冒着天大的危险去告发他人。”

张敏闭了嘴,默默待在一旁。

“你可总算来了,叫你静静坐下看会子书可是要了您了命呀!”张敏递过帕子说道。≧≦

“是啊,我哥都能领兵了,怎么就没我的份。”多铎不甘心地叹气。

两个人笑着闹了一阵子,多铎才把书给了张敏,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阿玛那弄来的,呐,满蒙汉三种文字的都有,不怕看不懂。”

“姑姑说的难道是,那位!”张敏真真被吓到了,这宫里的人果真个个都不简单啊!

对于这里面的弯弯绕,不受宠但平平安安活在后宫的莫格德看的是清清楚楚,因着和张敏交好,又着实喜欢这个可人疼的侄女,知道张敏是个聪慧明白的主,一向只求自保从不多嘴的莫格德,这次也趁着机会透露了些消息。

大玉儿和张敏本就是阿巴亥用来笼络科尔沁蒙古部族的棋子,这张敏清楚。阿巴亥本来的打算是大玉儿嫁给多尔衮、张敏嫁给多铎,这样一个也不浪费,两兄弟都能借助蒙古部族的势力。只可惜大玉儿太急着表现,第一次入宫就穿着全套的旗装无形中失了礼数,给阿巴亥和努尔哈赤留下了不识大体的印象,再加上后来在宫里太过孩子气,在亲贵女眷们的眼里也不够大气,自然不被看好。虽然现在大玉儿也成长起来了,但是所有的坏印象已经留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这样的食谱一天三顿的吃,再加上每天从不间断的高糖高油甜腻点心,又从来不做什么运动。不要说一个古稀之年的七十老头,就是一个而立之年的三十岁青年人,那也是相当的有杀伤力,半年下来绝对保证能得上“三高”!

都在一个宫殿里,阿巴亥做得也没有偷偷摸摸,时间长了,大玉儿也能感觉到阿巴亥对待自己和张敏有所不同。虽说阿巴亥并没有亏着哪个,但大玉儿也不傻,虽说在爱情中的智商无限降低,但是看着身边的亲贵命妇们都与张敏而不是自己交好,这对于一向是众人焦点的大玉儿来说,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小嫉妒。

“还真是颗明珠啊,我就叫你塔娜可好?”阿巴亥搂过张敏,仔细端详了一番,“胡塔嘎(吉祥),去拿糕点来给两位格格吃!”

虽然被小小的虐待了下,但是好的一点是,有空间和孩子们为证,这两位很快相信了张敏,并要求加入张敏的计划,为此,他们正同空间的孩子们一起努力学习呢。

深夜的军马场一片寂静,在夜幕的笼罩下像一只噬人的野兽般蛰伏着。依靠白天对这里布局的记忆和矫健的身手,张敏悄悄地躲过为数不少的明哨暗哨,总算在没有惊动人的情况下到达了最大的汉人窝棚。

多铎也不是笨人,只可惜这份聪明暂时还没用到正途上,你不是跟我要人吗?没问题,第二天多铎就遣了人把那个奴隶亲自送到了豪格庄子上。

说到这里,张敏终于理解了豪格刚刚看到多尔衮的一脸愤恨,合着多尔衮刚刚骑的马就是引发一切的罪魁祸首啊!

“额娘,额娘,”一个嘶哑的嗓音传来,正是豪格那处在变声期的公鸭嗓。

眼看转移了小玉儿的注意力,一场事故将要消弭,张敏刚准备松口气,就听见一个突兀的声音:“哎呀,小玉儿格格,你怎么又欺负人了!”

“可不是,你当年出嫁的时候,还没有塔娜呢,一晃眼,你们都长大啦!”明安感慨道,“还有你桑噶尔寨哥哥家的大女儿小玉儿,也快到出嫁的年龄了。”

看到眼前这个神神叨叨的喇嘛,张敏反倒有所明悟,挑挑眉转身问道,“其其格,你刚刚听到什么了?”其其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格格,奴婢只听见有个喇嘛对大玉儿格格说了些疯疯癫癫的话。”“起来吧,确实是些疯疯癫癫的话呢!”张敏嘴角一丝冷笑,“福过夭寿,其其格你说是吧。”

豪格只顾着和索浑说话,丝毫没有关注他身后的士兵,但是本就对这个士兵起了疑心的张敏却细心地观察到这个士兵在行礼的时候慢了一拍,像是不常给人行礼不习惯一样,虽然很快就掩饰过来了,但是还是在张敏刻意的关注下露出了马脚。

“阿玛就几天没去军营,你们都不知道规矩了还是怎么的?索浑,你是阿玛身边的老人了,怎么会犯这么低等级错误,莫不是不把阿玛放在眼里了!”鉴于索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原则性错误,恰巧撞到的豪格生气地厉声责问道。

“回大阿哥的话,奴才知罪,只是事情实在紧急,奴才只得越距了!”索浑解释道。“贝勒爷交代过,事情紧急时准奴才自便,奴才这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等见了贝勒爷,奴才会向贝勒爷请罪的!”

“算了算了,豪格哥哥,索浑也是按姑父的交代办事。看上去也确实是有急事,让他赶快去见姑父吧,别耽搁了正事!”心思一转,张敏大概猜到了事情缘由,做了个顺水人情说道。

“既然塔娜说了,你还不快快退下,给阿玛办正事要紧!”听到索浑得到过皇太极的授权,豪格也知道自己又莽撞了,这边张敏递了台阶,豪格也就顺势下来了。

“是,谢大阿哥体谅奴才!”索浑打了个千,迅速带着那个正黄旗的士兵朝皇太极书房走去。

然而,当那个正黄旗士兵和张敏擦身而过的瞬间,他一直掩盖在头盔下被遮了大半的面容被张敏看了个正着,那是一张凶狠的面孔,在配上满身骇人的煞气,张敏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心下当即明了了那人的身份。≧≦

“走吧,我们捉鸟去。”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的豪格拉过张敏。

“嗯。”张敏点点头,任由豪格拉着,眼眸中却闪过一道了然的精光,心里暗自揣度道。“皇太极,你真不愧是整个后金少有的聪明人,谋划之深所图之大就是十个现在的多尔衮也比不上。看来,我当真小瞧你了!不过,这一局暂且让我一试,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这边盛京城的众人忙碌的忙碌,瞎玩的瞎玩,丝毫没有感受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完全没有人想到努尔哈赤这一去就命不久矣了。而远在清河汤泉的努尔哈赤,如今早已经重病缠身,命不久矣了。

躺在颠簸的船舱中,努尔哈赤脸色潮红,用力的咳嗽着,半晌才在阿巴亥重重地拍背下咳出一口浓痰。好不容易才恢复呼吸的努尔哈赤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喉咙中呼哧呼哧的气音显示出他的身体状况着实令人堪忧。

看着努尔哈赤痛苦的样子,阿巴亥连忙接过侍女端上的汤药,亲自扶起努尔哈赤,将药碗端到努尔哈赤嘴边说道,“大汗,您喝上一口吧,喝了药您就能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