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知晓自己被人诬陷后,冷格里确实怒上心来,但是气愤之余,随兄长扬古利一起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冷格里,并没有被这些愤怒冲昏了头脑。

后来,阴丽华出嫁刘秀,两个人共同度过了一段艰难但恩爱的日子,好景不长,在刘秀与爱妻阴丽华仅仅相处了三个月之后,就被更始帝刘玄派去收取河北之地的使臣。于是,刘秀只得与阴丽华分开。

“这话是你能说的吗?是不是董鄂氏那个碎嘴的婆娘又跟你叨叨什么了?”汉子呵斥道,“你一天少跟她们瞎搅合。”

这也就罢了,好歹做了多年的大妃,这些明争暗斗虽然一时半会处理不干净,但是只要能暂且把问题压下来等到努尔哈赤回来,借着汗王的势破了避嫌这层桎梏,那放开手脚的阿巴亥也不会把这些事放在眼里。≧≦

“凤主英明,属下定会办好此事,不负凤主所望!”

如柳,本姓何,家中世代从巡查缉捕之事,父为锦衣卫百户(正六品),兄长亦为小旗(从七品)。如柳自小蒙父兄宠爱,不仅识字,竟然还略知刑狱情报之事。后金攻城战中,父兄殉职,母亲亦保节从死,只留下匆忙间被奶娘带出城混在难民中一起逃难的如柳,几经流落,辗转到一个后金的贝子手下的庄子里做奴隶,被张敏发现带到空间教养。

“不敢欺瞒格格,奴才的三个儿子都在军中效力,上次跟大汗出征有幸分得的阿哈里有个老妇,大儿媳妇本来嫌弃干不了活还浪费粮食说打死算了,不想奴才女儿心善多嘴问了一句,才发现这南蛮子老是老了点,却有一手刺绣的绝活,这才留了命来,奴才这也算是捡了个便宜。”掌柜笑得一脸褶子,只是在提到努尔哈赤时眼中尽是狂热。≧≦“托大汗的福,领着咱们屠了那些个南蛮子的地方,现在比起以前可真是要什么有什么!”

一进门,一个梅**差点砸到张敏的脚,啪叽一声在张敏面前粉身碎骨,不说跟在身后的乌云和图娅,就连心里做了准备的张敏都吓了一跳。

“他能有什么事。”多铎撇撇嘴,“哼,还不是整天和大玉儿一起。”

而如今,一贯粗心莽撞的多铎竟然都能看出这件事里的蹊跷之处,还一二三的摆明事实并论证的一清二楚,岂不是说一向被众人夸赞睿智的自己其实还比不上大大咧咧的多铎!

“你放心,虽然我现在还猜不到这人会是哪个,但不外乎就是我那几个好哥哥里的一个,除了代善,个个都有嫌疑!”多铎自负地说道,“你看着,终有一天,我会把他抓出来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张敏惊诧的问道。

“多铎,这事也不大,你就不要管了。”张敏趁着其其格拿了东西回来,对多铎劝道。

还不待张敏跟她们再说些什么,远远的就传来多铎那响亮的嗓音。“塔娜,塔娜,你在么?”

“嗯。”多铎不置可否了应了一声,想到什么又兴高采烈了起来。“好在这次阿玛也没让我们闲着,这次盛京城的防卫可是全权交给了哥哥和冷格里。”

“哎呀,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就把书给我好不好。≧≦”张敏一边嘴上服软,一边伺机准备把书抢过来。

“姑姑,这你可不敢乱猜啊!”张敏故作紧张。

当然这些娘们俩私下的交谈旁人是不知道的,但是在其他人看来,阿巴亥那就是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一个也不想放过。多尔衮多铎迟迟不婚一则是因为年纪不大,二则也是阿巴亥想把出色的贵女们一网打尽,都一股脑的占了全留给自己儿子。这不,有了张敏和大玉儿还不够,注意又打到小玉儿身上来了。

“别怕,姑姑在。”莫格德轻轻拍了拍张敏的手安慰道,“她阿巴亥打得好算盘,只可惜长生天让她成不了!你且放宽心,听姑姑给你说。”

张敏是个有一身好厨艺的吃货,她清楚了知道自己做出的食物对挑嘴的努尔哈赤的诱惑力,各种各样甜腻的点心和各式油汪汪的肉食菜肴,既满足了努尔哈赤的胃,有满足了努尔哈赤的心。

努尔哈赤清楚,阿巴亥偷情|事件只不过是他已经翅膀硬了的儿子对他做出了一次试探,但尽管如此,老迈的他已经无力在毫无证据的前提下收拾这位胆大包天的儿子了,因此,努尔哈赤自己也急需扶持一个孝顺、听话、有大志,最重要的是短期内不能脱离他掌控的儿子来作为他的接班人,而聪明睿智的宝贝儿子多尔衮正和他心意!

“看我这记性,这个小姑娘也是你哥哥的女儿吧?”阿巴亥摸了摸张敏的小脸,笑着问道。≧≦

张敏一边回忆进宫要守的规矩,一边偷眼打量大玉儿。只见大玉儿脱下了平时常穿的蒙袍,换上了一袭大红色的旗装,旗头盘的整整齐齐,插了绒线缠的绕枝牡丹和两支金簪,戴了一挂珊瑚珠子,按着女真人的习俗戴着三对祖母绿的耳坠子,皓白的手腕子上还套着一对碧玉手镯,活脱脱一个娇俏的满族美女。

出了空间,张敏又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直到回了自己的小院,解开了其其格的睡穴,躺在自己床上的张敏这才松了一口气,翻来覆去地开始细细琢磨这次外出碰上的种种惊心事。

看过宝马,两个人都兴高采烈地回了城,豪格是高兴没在张敏面前跌份,张敏则是开心弄清了后金军马场的布置。≧≦就这样两人尽兴而归。

代善是个耳根子很软的人,这从他居然能做出听信小妾谗言欲杀自个嫡亲二儿子的稀罕事就可以看出。大儿子岳托这么一说,代善思量着觉得很有道理,就私下找了多铎,以大哥和大金国大贝勒的双重身份要求多铎把那个奴隶交给豪格。

其实多尔衮有点冤,他要马的时候,皇太极高高兴兴地就给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好四哥是在慷他人之慨。女真皆骑兵,多得是爱马之人,有一匹宝马可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所以,年纪轻轻的多尔衮想炫耀自己的好马也是人之常情,可惜等他把马骑出去显摆的时候,又没有那个不长眼的亲贵会赶上去自找没趣地批评他。

“塔娜,你快教教我们啊!”特日格勒从箩筐里抓出几根丝线,递了张敏一根,又递给张敏了一根,眼巴巴地看着张敏。

看到这样的情况,张敏连忙上前相劝,“姐姐何必生气,气坏了自个的身子可是划不来的!”

“啊!”少年皱着一张脸,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时不时地应承叽叽喳喳发泄着逐渐不满的大玉儿两句,以示自己在听,张敏晕晕沉沉地骑着马跟着大玉儿身后,直到一个要水喝的游方喇嘛对着大玉儿说出了她必定会嫁给一国之君,母仪天下的预言时,张敏才猛地惊醒。

噎得张敏无语。总之,直性子的人,你帮不起啊!

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有无比阴暗丑陋的一面,只是从小的教化让我们将它深深隐藏。而今,刻骨的仇恨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百倍的屈辱化为滔天的恨意,我要灭清!

“嗨,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多铎闻言松了一口气,把张敏的手放到自己手心里暖着,“我听说了,真是活该,我就知道那个贱|人早晚要遭报应的,可不是就应了嘛!我说,你就为了这大半夜的跑来?”

“是,不是,哎呀,我怎么跟你说呀!”张敏着急地摇了摇头。≧≦

“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啊?”多铎也被张敏搅合的迷茫了。

“哎呀,别管是不是了,你仔细听我说。”张敏连忙拉回正题,“我听说德因泽庶妃发了癔症,在小院里乱摔东西,还打破了身边侍女的头,胡言乱语的,说了许多大妃娘娘、多尔衮哥哥和你的坏话是不是?”

“对啊。”多铎不明所以,“那贱女人疯了,疯子不都那样嘛,有什么稀奇的?”

“多铎,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张敏着急死了,“你没听到她的话吗,她说你和多尔衮哥哥要闯下大祸了,大汗回来一定会对你们失望的。”

“那就是些疯话,我说,你不会相信了吧!”多铎闻言哭笑不得,“你就为了这个大半夜不睡觉跑来专门找我?好了好了,塔娜,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你也太瞎操心了。多铎哥哥谢谢咱们小塔娜的关心好不好?”

“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你来哄。”张敏一脸无奈,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哎呀,你怎么不明白呢,她是疯了,但那些绝不是什么疯话。多铎哥哥,咱们上次都已经猜出来德因泽庶妃诬陷大妃娘娘是因为身后有人指使的,你怎么知道这一次她说的不是疯话而是她从幕后之人那里得来的情报呢?”

“这,这,这不可能吧?”听了张敏的推断,多铎也有些动摇。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想了好久,你说德因泽庶妃上次为什么无缘无故来欺负我,难道仅仅是为了找大妃娘娘的麻烦吗?”张敏分析道,“能在大汗和大妃娘娘眼皮底下跟人接上头,还有计划有预谋的陷害大妃娘娘,德因泽庶妃不会那么愚蠢,做那些没把握没意义的事。≧≦上次她什么都没能做成,还被大妃娘娘禁了足,圈在自己的小院里,岂不是得不偿失。但是你看她哪有一点点马失前蹄、功败垂成的沮丧伤心,反而倒是常常听去送饭的侍女说她在院子里大笑。”

“这,照你这样说,好像也是。”听了张敏的分析,多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你说,难道她成功了,她又想干什么?”

“多铎哥哥,我怕,我怕不是她想干什么,而是,而是恐怕她已经成功了。”张敏显然想到了什么,大大的眼睛里尽是惊魂未定的恐惧。她深深吸入一口,憋住就要落下的眼泪,艰难的说完,便垂下头不敢看向多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