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个身姿高挑,穿着一身丫鬟服饰的女人慢慢走來,朝楚庄严福一福身,娇柔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血鹰以为清香醒來,赶紧点亮烛台,一个箭步來到阮清香的床边,轻轻唤道:‘清香,清香,你醒醒。’

阮清香扶着旁边桌子站起身,双眸带着胆怯,带着恐惧却又强装镇定的指着黑衣人喊道:‘混蛋!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居然敢绑架本小姐,不想活了你。’

‘你小的时候爱哭,我便让你踩着我的背上去,后來有一次你不小心从我的背上摔了下去,我便哭着背着你去找御医,那时母后还是侧妃,并沒有你母妃的权位高,母妃为了保护我以教子无方为由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带我受了责罚。’楚庄澜说完长叹口气,他们的争斗并不是从他们开始,早在他们各自的母妃之间便已经萌芽,然后扎根在他们心中,这样的生活楚庄澜痛恨却无法拒绝,生于皇宫便注定了这样的争斗,唯一的选择便是习惯它。

‘在屋里憋久了出來透透气,心情也会好很多。’清香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不知不觉间,楚庄澜觉自己已经对她动情,她的本真,她的淳朴,她的爽快和她的潇洒,无不在牵动楚庄澜的心。

他不要她?什么意思?姜玉溪疑惑了起來,分明已经宽衣解带,赤身裸体,还有什么可解释,不对,姜玉溪的脑海瞬间回到刚在卧房的那一幕,楚庄澜衣衫完整,只是沈玉儿扑在他的怀中,而楚庄澜的双手只是附在两侧,并沒有碰她,难道只是沈玉儿一厢情愿的笑料?

沒等楚庄澜开门,沈玉儿已经捷足先登,走了进去,太阳已经下山,天冷的厉害,踏进庄澜阁后顿时暖和了许多,散步一样的在庄澜阁的大殿里转,侧房,玉珠帘在微微气流下轻轻晃动,偶尔出碰撞声,里面,则是楚庄澜的床榻。

见到两人满脸的难以置信的表情,清香激动的道:‘安玉公主,我不但不会埋怨你,相反,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血鹰这辈子都不会重见光明。’

‘对,对不起。’血鹰不好意思的道歉。

‘现在不同,以前征战你是皇子,现在你是南辽的太子,你知道如果你一旦出事南辽宫中会生怎样的变动吗?’姜玉溪语气焦急。

姜玉溪只在瞬间一下怔住,他的心中,满满的仍旧是那个死去的柔弱女人,而现在,在他醉生梦死的迷茫中,她俨然已经成为白莲的替身,只是,这样的温柔不公平。

‘人的一生总会有很多沟沟坎坎,如果所有事情都是一帆风顺的,那样的人生岂不是太沒意思了,你只是眼睛看不到了,可你还有双手,还有一双聆听世界的耳朵,就像刚才你看不到黑衣人,可还是一剑刺倒了他,我相信你,绝对能行。’清香安慰着道,她就像心理医生,很快就能说服血鹰的心。

‘时候不早了,太子妃请回吧。’祥平安朝姜玉溪躬一躬身道。

女人从自己的袖袍中不知掏出什么东西,只听哐啷一声,手中的东西掉在了地上,根据声音,姜玉溪判断出那女人掉落的东西是一根细长的管子,那人立刻警觉的四周张望,确认无人又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拾了起來。

自始至终,女人都沒有进门,在门口站了一分钟转身离开,看那人走路的样子像是受了伤一般,有些不太利索,女人转身的刹那,姜玉溪借着月光看到女人的一个侧脸,那面目太过生,但只要从楚庄严那里下手肯定沒错。

正在姜玉溪想的入神时候,那女人在离开暖溪阁不远处摔了一跤,吃力的从地上爬起來,深夜里,姜玉溪听得到她轻微的呻吟声。

直到那人忍痛走远,姜玉溪才从暗处走了出來,走到刚才那人摔倒的地方,借着月光隐约看到地上一块翠绿,姜玉溪弯身捡起,是一片半圆形指甲盖大小的玉器,如此小巧的玉器,不是耳坠上面的就是项链上的饰物,应该是刚才摔倒时候从主人身上摔碎掉落的。

姜玉溪将玉片紧紧握在手中,心中暗想,她是谁,既不进屋,又不停留,到底是为何。回头看着房门,姜玉溪走了过去,门窗上有一个小孔,推开门,一股浓浓的曼陀罗的味道传來,姜玉溪赶紧关上房门。

曾经身为刑警的姜玉溪对于曼陀罗有些许的了解,曼陀罗全身带毒,也是古代制作迷香的主要成分,姜玉溪恍然大悟,刚才离开的那个女人是在用管子往暖溪阁吹迷香,迷香不会让人死去,但会让人昏昏欲睡,久久不醒,难道,楚庄澜那边出事了?所以才会用这种办法拖住她,好让楚庄澜陷于孤立?

从事刑警多年练就了高于常人的反应能力,姜玉溪迅离开暖溪阁,往庄澜阁跑去,这个该死的家伙,每次行事都不告诉她,若不是自己反应快,恐怕连他加自己就一窝端了。

來到庄澜阁门口,两名侍卫在门口守着,虽然庄澜阁是太子的宫殿,但平时很少有人把手,见姜玉溪走來,两人以身挡住门口道:‘太子殿下已经歇下,不让任何人打扰。’

话音落,姜玉溪抬手打了出去,两名侍卫一人领了一记耳光。

‘混账东西,本宫现在还是南辽的太子妃,谁若是再敢阻拦,格杀勿论。’姜玉溪厉声道。

‘还有,太子殿下到底去哪儿了?’姜玉溪低声问道,无疑看到两侍卫脸上惊讶的表情,姜玉溪急了,抬手就像扇这两个笨蛋侍卫,但还是忍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像宫里其他欺凌霸市的女人一样。

‘两个混小子,我要不是看事态急真想阉了你们,赶紧告诉我,太子去哪儿了?’姜玉溪再次低声问道,沒想到的是,两人依旧闭口不言。

一个猛劲撞开两名侍卫用筑起的墙,跑进庄澜阁,两侍卫见势不妙,迅跟了进去,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居然还是不肯相信她,姜玉溪突然驻足回身,紧跟着的两人來不及反应被姜玉溪的一个扫堂腿扫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姜玉溪几个箭步窜进庄澜阁正堂。

走进庄澜阁,姜玉溪四处寻找,依旧不见楚庄澜的下落,看來自己的猜测不错,他果然私自行动了,里间的书案上,凌乱的一个手帕被人丢弃,将其铺展开來,血淋淋的几个大字将楚庄澜的去向直白展示,姜玉溪狠狠的一把抓过手帕重重的一拳砸在书案上。

‘混蛋,只顾着救人,居然如此疏忽大意。’姜玉溪气急败坏的嘀咕,抓着手绢转身跑出房间,两名侍卫又紧紧的跟在身后,姜玉溪再次突然驻足,下的两名侍卫赶紧向后退去。

‘你们两个最好离开庄澜阁,你们这样站在门口把门,只能让他人更加起疑,况且,有心之人恐怕早已掌握太子的去向。

两名侍卫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将目光锁在姜玉溪的身上,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随便你们吧,我现在沒时间跟你们这些废话。’姜玉溪说着跑出庄澜阁,迅消失在夜色中。

能让血鹰开口求助那对方就绝对不能小觑,楚庄澜亲自去,只怕这只黄雀早已不下天罗地网,只等着螳螂往里面钻了。

越是这样想,姜玉溪的心越是不安,此刻,她已经沒有时间去想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担心楚庄澜这个恶魔的安危,心中所有一切聚焦成一个焦点,就是去帮他。

她不是万能的,武功并不高强,且手无寸铁,如何能助楚庄澜一臂之力。焦急之余,姜玉溪的脑海中闪现一个的名字,沈玉儿。

她们算是死对头,恨不得老死不相來往,但她们有一个共同爱着的人,就是楚庄澜,姜玉溪相信,沈玉儿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已是深夜,四下无人,姜玉溪循着后花园的路來到沈玉儿的房门外,夜深人静时候任何声音都会显得格外清晰,所以她绝对不能叩门。

沈玉儿的房门已经反锁,应该是已经睡下了,想要挑开屋内的门闩对于姜玉溪來说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走进房内,随手关上房门,出吱嘎声音,尽管声音微小,但还是扰醒了床上的沈玉儿。

‘谁!’沈玉儿紧张的语气问道。

‘嘘,,’姜玉溪一只手捂住沈玉儿的嘴另一只手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沈玉儿不要出声。

‘听着,楚庄澜出宫了,他现在有危险,我需要你的帮助,助他脱险。’姜玉溪低声道。

沈玉儿看清來者是姜玉溪放下了一些芥蒂,一把拿掉姜玉溪捂在自己嘴上的手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若是沒事我能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这儿來,除非有病。’姜玉溪气呼呼的道。

看着姜玉溪心急如焚的样子,沈玉儿想了片刻,双眸带着坚信的目光看着姜玉溪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听着,给我找几个信得过的得力干将,在想办法找几把弓箭,我必须尽快赶去,否则就來不及了。’姜玉溪因为心急而话语飞快的道。

沈玉儿一步跃下床道:‘你等着,我马上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