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莲儿,是你吗?你回來了,是吗。’楚庄澜从树跌落下來,激动的跌跌撞撞的走向白莲。

血鹰知道,那黑衣人已经被清香杀死,怀中女人不过是个弱女子,善良的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在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形势下,硬是逼着这样一个女人杀人,真的是一种逼迫,她与姜玉溪不同,虽然以前听说北塞公主是个废柴,但他认识的姜玉溪绝对不是,她的老练,她的智慧与桀骜,绝对不是废柴那么简单。

‘那北塞那边怎么交代,毕竟我是北塞的妃子,不是南辽的。’玉谨妃疑问。

清苦味道传来,令人作呕,俗话说忠逆耳,苦口良药,忍着苦涩,仰头将碗中药水一饮而尽。

就算道出真相,也不见得楚庄澜就会相信,她在这个男人眼里,早已是只会抵赖的坏女人,况且,沈白莲之死还没有弄清真相,心中总觉得或多或少的欠着沈玉儿的。

‘皇子也只有一件朝服,他是从哪儿弄来的?’姜玉溪自自语道,旁边菊儿欢喜的拿过衣服,铺在桌上,叠的整整齐齐,一股茉莉花香悠悠扑鼻。楚庄严的身上偶尔也会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从见到沈玉儿到现在,姜玉溪第一次见她露出笑容,却是在这种场合。

‘主上为何这样问?她的身份,主上还用怀疑吗。’血鹰莫名问道。

‘无缘无故前来送酒,想必是不安好心吧。’菊儿头一次如此胆大直,双臂撑开,将玉溪挡在自己的身后,小小臂膀,想要挡住眼前男人,显然有太大悬殊。

那双眼睛毫不退缩,好不闪躲,让楚庄澜看不出任何破绽。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北塞皇室的人。’姜玉溪看似在问,但语气相当肯定。这一点,在洗衣院的时候就已经确认。

‘现在不同,以前征战你是皇子,现在你是南辽的太子,你知道如果你一旦出事南辽宫中会生怎样的变动吗?’姜玉溪语气焦急。

‘你是在担心我吗?如果是,为什么又不肯见我。’楚庄澜句句紧逼的问道。

不能否认,当她听到楚庄澜说要出战时候,她确实担心了,就算楚庄澜恨她羞辱她,可只要他活着,就能为她遮风挡雨,一旦他出事,不仅南辽出现变动,自己恐怕也会被赵贵妃那边的人谋害。

‘如果你做了别人的替身,一夜无爱缠绵,你会有什么样的心情呢?’姜玉溪反问了一句。她不是个势力的女人,她想要的是属于自己的真爱,而不是强加于自己的替代品。

即便姜玉溪刑警出身,即便她强悍敢于同对手拼个你死我活,可她终究是个女人,女人的情感总是无比细腻,她不想讨好他,不想乞求爱情,她想保留着唯一的那份自尊。

‘如果我说,昨夜我知道是你呢。’楚庄澜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她。姜玉溪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眼前高大男人,也难以相信他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当你重复着自己不是白莲的时候,我就慢慢清醒了。’楚庄澜低声道,他看到姜玉溪忍不住含泪,不知道是激动还是难过,只是眼泪在眼圈中不断打转。

血鹰那里,独自一人坐在房中,不知道为什么,清香从早上到中午都沒有來找他,长叹一口气,血鹰苦笑一声,或许她不会再來了,他知道,当年清香就是因为楚庄澜才进宫的,自己已经是个废人,如何能配得上相国府的千金大小姐。

门外传來微弱的脚步声,接着,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血鹰大手紧紧握着剑柄,侧耳听着门口动静,机警的问道:‘谁?’

双眼失明,他变得格外小心,格外沒有安全感。

‘是我,血鹰。’清香甜甜的声音传來,一股山茶花的清香味扑鼻而來。

别的花都是春來秋去,但山茶花却是冬日里才会开的花,淡雅的茶香味让人回味悠长。

‘怎么会有山茶花的味道?’血鹰一边嗅着房中香气一边问道。

‘昨天无意在后山看到有山茶花,今天一早我就采了回來。’清香说着,拿着一大束山茶花走到血鹰身边。

‘你去后山采花?那里偏僻冷清,你一弱女子去那里,多危险。’血鹰担心的道。

清香把花儿放到血鹰手中,血鹰长叹一声:‘可惜,这么美的花儿,我却看不到。’

‘我采花來不是让你去看,而是用鼻子去闻它的花香,即便看不到,你也能想象得到它有多么艳丽,多么葱郁。’清香说着,血鹰深嗅了一下,沒看到花儿的样子,倒是让人神清气爽。

清香拿着血鹰的手把花儿放到他手中,一丝冰凉触碰到血鹰的手,凉到骨子里,凉到血鹰的心里。

大手一送,山茶花落了一地,血鹰忍不住捧起清香两只冻得通红的小手,放到自己的胸前。

‘你个傻瓜,这么冷的天,谁让你去采花的。’血鹰的话音里沒有埋怨,更多的是心疼,大手一边吹着热气给冰凉小手取暖,一边揉搓着手上冻起的小疙瘩。

清香抬起头看着血鹰微微皱起的眉头,尽管双眸空洞,却遮不住俊朗的轮廓,剑眉狭长,一脸的心疼,头一次这样细心去看他,忍不住脸红起來。

‘血鹰。’清香唤道。

‘我喜欢听你叫我鹰。’

‘鹰。’

血鹰忍不住将这个善良柔弱的女人拥进怀中,这个胸膛够宽阔,够温暖,清香不知道何时已经贪恋上了这个温暖的味道。

楚庄澜并沒有告诉血鹰和清香百毒花叶子能治血鹰眼睛,只怕两人稍不留神漏出口风就会惊动楚庄严那边。

赵将军已经派人去了西齐,名义上说是打探边境暴动情况,实则派大队人马乔装打扮去了西齐寻找百毒花,毕竟西齐不是南辽,身着南辽兵服明目张胆跑到西齐,即便你不是去打仗也得被人西齐人消灭。

辗转半个多月,楚庄澜身着夜行衣趁夜來到姜玉溪的房间,房门沒有锁,楚庄澜一步进去转身接着关上了。

姜玉溪听到门口动静机敏的睁大双眼看向门口,夜太黑,又隔得稍远,根本看不清人影。姜玉溪轻轻从床上起來将枕头放进被窝,自己躲到一边。

楚庄澜摸着來到床边,看着被窝里的鼓起以为姜玉溪蒙头睡觉,轻轻一掀被子,一个枕头在里面放着,接着,脖颈触到一抹冰凉,一把匕不知何时已经架在脖子上。

‘谁。’姜玉溪低声问道。她身上太多秘密扑朔迷离,不得不小心,从事刑警多年让她养成了敏锐和机警的察觉力,尤其夜里,格外小心。

‘是我。’楚庄澜说道。

‘不声不响的,如果这一道稍用点力你就变成尸体了知不知道。’姜玉溪见楚庄澜一身黑衣,收起手中匕提醒道。

不得不说,如果她想要动手杀他,机会太多了,她绝对有能力与他相抗衡,只是她沒有足够的势力。他们之间谈不上相互利用,却也是相互依偎着,楚庄澜也不得不承认,有她在身边,宫中皇子争斗中会少走很多弯路。

‘你看这是什么?’楚庄澜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包裹,姜玉溪点上烛台,慢慢的烛光亮起,两人的面孔逐渐清晰。楚庄澜轻轻打开包裹,仿佛里面是什么世间珍宝一般小心翼翼。

‘百毒花叶子?’姜玉溪第一想到的便是这个东西,只是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这个打扮來到这里给她。

看到姜玉溪疑惑的看着他便猜透她的心思。

‘这么看着我干嘛,赵将军那边动用大批人马去西齐最后回來几个人,我派人守株待兔劫回來,难道要明目张胆的拿來吗?’楚庄澜沒好气的道。

姜玉溪无语,百毒花谁也沒有接触过,也只有从玉谨妃那里听说过这个东西,自古奇世珍草也都有它独特的使用方法,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还要去请教玉谨妃。

趁夜,姜玉溪來到宗人府询问详情,一番亲密,玉谨妃告诉姜玉溪,要治血鹰的眼睛就要把百毒花的叶子榨取汁液滴在眼中,这也只是听说,沒有真正的见过,能否成功恐怕只能看造化了。

这样一个囫囵话,要让人怎么下手,百毒花是世间奇花奇毒,大多中毒的人都只能因无药可救或者沒等到采到叶子就被猛兽杀害,玉谨妃也只是听说,姜玉溪带着些许失望出了宗人府。

夜色寒凉,姜玉溪怀揣复杂心事在风中行走,想要让风吹散所有心事却现一切都是徒劳,该要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结果怎样,由他去吧。

事不宜迟,姜玉溪和楚庄澜连夜來到血鹰房间,现在楚庄严那边还不知道赵将军的人已经全军覆沒,所以,必须等到赵将军现叶子被劫以前把东西交给血鹰,毕竟他是以打探周边情况为由出去寻找奇草,最后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