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也许有人会为六六打抱不平:“难道生活中不是布满了地雷吗?难道生活中不是充满了堕落、颓废、浮躁吗?六六真实的记载了生活,这有过错吗?”可以理解。你有充分的理由为六六的眩惑和消极的《蜗居》辩护,难道就不能写人性的丑恶和社会的残缺吗?殷谦认为,不但能写而且要必须写,因为文学和艺术本来就是一种对抗黑暗的精神努力。但是,与其说她是写“生活”,不如说她在写黑暗本身,优秀的作家是为了追求美好才写丑恶的,为了追求光明才写黑暗的,因为光明的意义和价值远比黑暗本身要重要的多,所以才要表现人性的伟大和高贵,才要表达人们对光明的追求与渴望,人生来就是要与外部社会和心灵世界的黑暗斗争,以此来实现自己的道德完善和人格展。我们就是要批评和反对《蜗居》,因为它本质上就是一部背叛文学和艺术基本道德原则的作品,它陶醉于叙写黑暗本身,也就助纣为虐地成为了黑暗的盟友。

凡是为六六及《蜗居》辩护都是无知可笑的,这在文艺批评上是一种常见的奴隶性格和懦夫做派,这是为六六的不负责任以及任性进行狭隘、偏激、自私的辩护,为什么?因为文学艺术是一种向生活显示自由意志和精神力量的自觉行为,而并非“生活”驱使或奴役下的被动的行为。文学或艺术并不是对生活无条件的随同、放任和随顺,而是对生活的拒绝、拷问和质疑,如果像六六一样,将写一部作品的笔触仅仅停留在外在的层面来反映现实生活,那就不能使其成为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作品,更不能使其成为一部具有精神力量的作品。因为六六无法越“高于生活”的道德立场、感态度以及人格气度,她只是满足于与生活保持一种异化性质的一致性与相似性,而缺乏越现实的道德激和内在自觉,以及缺乏对现实生活应有的质疑,所以她的《蜗居》是一部消极的,没有任何精神力量的作品,《蜗居》的追捧者除了满足于安抚自己的对社会的抵触绪外,他们并没有体验到诗意的激,也不可能感受到雄厚的力量。

事实上,在我们这个价值迷失、信仰缺乏、人欲横流的时代,我们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一种积极的、力量的文学和艺术作品——它虽然也些黑暗,但它从不忘以光明作背景;它虽然也写丑恶,但从来都是以美好作底子;它不但帮助人将自己从野蛮的深渊和兽性的桎梏中解放出来,而且能够从积极的方面影响别人的生活手段,并教会人懂得尊严、高贵、优雅、得体的意义,而不是蛊惑人沉溺于冷漠的残酷和自私的道德放纵,更不是纵容人为了追求物欲而出卖自己的灵魂和尊严;它任何时候都怀着温柔的善念,向人和世界表达深深的祝福的感,从不诅咒生活,从不否定道德,从不逃避崇高,从不贬低人的尊严,从不把爱视为“骗人的把戏”,而是沿着可靠、稳定的道德基础,无论遭受什么样的艰难和不幸,都能够深沉地、强烈地爱一切值得爱的人和事物……

009年1月11日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