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屋内点了碳火并不冷。

“不知道。”

“小人见过侯爷。”

“怎的?”

珠帘后的人并没有因沈亭鹤的话而乱了心神,然而她指尖拨动的速度显然快了,琴音急转直下如裂帛,凄厉尖啸。“我若说喜欢侯爷的为人,侯爷信么?”女子的声音脆如灵鸟。

“一朵鲜花即将凋零,听说临逍侯之前娶的三位夫人都死了。”

“我出嫁的日子?”许以之被这话惊地一震,拉着被子的手一松。

孙庄会意,笑着转向许惟,“许丞相,我家侯爷选中了你们家的大小姐。”

“是啊,我娘是出身低微,但入了府便是许家人,大娘这么做不是违反家规么,还闹地人尽皆知,祖宗脸上无光。”

到了夜间,这连日的风雪竟停住了,茫茫天地积雪一片白,伴随着朦胧的夜色,和着刺骨的寒风。

丫鬟们慌乱地拿着干布去给杜玲雀扑火,几个男仆从外头端了一盆盆冷水进来,举起脸盆便往杜玲雀的脚上浇去。

小剧场:

欢娘柔柔地问:“找谁?”

许以之清了清嗓子回道:“你们楼里是不是有一位姓燕的姑娘?长得特别美。”

闻言,欢娘眸光一闪,看着许以之的目光冷了一半,她煞有节奏地甩着手中的帕子,“我们楼里是有一位燕姑娘,她可是头牌,见人价格不低。若你是为了自己的夫君来找她,那我看还是免了吧,我怕你见了她后生出自愧的心。”

许以之动了动牙关,她是来促成姻缘不是来被人比较的,何况她长得又不差,只不过太瘦了点,不然有点肉气色会更好。现在被人当面吐槽长得不如另一个人,她的火气便“哄哄哄”往上飙升。

火系术师极少有脾气好的,毕竟烈焰也是心中之火,越气越能发挥烈焰的效力。

“你错了,我不是来找她撒泼的,我是来赎她的。”

“赎她?”欢娘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眉梢间拂过一缕嘲讽,“既如此,你进去吧,她在三楼。”

此时二楼雅间里正坐着三人,分别是蔺遇兮,白莫也,沈亭鸽。

白莫也听完欢娘的话笑地腰都快弯了,他原以为昨日那一出已经够让他吃惊了,然而今日这一出更好看。“你这个大嫂不错,我喜欢,难得见这么心胸宽广的女人。她居然要给亭鹤纳妾,羡慕,羡慕啊。”

他说话的样子欠揍,说出的话更欠揍,蔺遇兮静静地看向门外。

她会答应么。

沈亭鸽夹了块桂花糕在鼻尖轻闻,眸光却在蔺遇兮身上,其实让他着急一下也不错。

白莫也学着沈亭鸽的样子捏了块糕点,姿态优雅且让人想揍他一顿,“蔺兄如此着急为何不去燕姑娘那儿看看,说不定她已经答应了。”

蔺遇兮冷冽地睨了他一眼,手中紧握着折扇。

“你们吃,我先走一步。”沈亭鸽起身踏出雅间去了三楼。

白莫也将自己的折扇往蔺遇兮怀里一扔,幽幽道:“不跟着?倘若她答应了,有你哭的时候。”

他嫌弃地将怀里的折扇一扔,“与你无关。”

“是啊,与我无关。”白莫也弹了弹衣襟上的碎屑起身。“我也去看戏了。”

蔺遇兮右手握拳重重捶在了桌子上。

“姑娘,我们燕姑娘在里边等你。”长相清丽的侍女推开了燕凌弃的房门。

“谢谢。”许以之点头。

随着两扇房门的推开,视线逐渐开阔,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燕姑娘”。她姿态端庄地坐着,穿着一身玫色的外衣,梳着繁复的发髻,但这发髻却像是被打散了,流云般的倾泻而下。这张脸七分妩媚三分清冷,眉间开着一朵火莲,容色绝丽。

“听说你要见我?”燕凌弃看向来人,“你是?”

许以之尴尬地收回惊艳的目光,大大方方踏进了房间。这长相,跟沈亭鹤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两情相悦估计是不可能了。

“燕姑娘,我是临逍侯的新婚妻子。”她边说边打量着燕凌弃面上的神情,然而燕凌弃并未露出什么难过或是生气的神色。

许以之心道,这女人难道不喜欢沈亭鹤只看中他的钱?虽然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可真是如此她竟有些同情沈亭鹤,没人比他更惨。

燕凌弃阖了阖美眸,沈亭鹤娶的是许家大小姐,可她听说许家大小姐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个娇滴滴的姑娘,而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