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樨摇头,“……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打。十月、十一月……”她掰着指头数,“五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吗?我不知道。”

“意思就是有这个打算?”

苏昱清笑说:“兄弟不就得两肋插刀?”

偏偏,怎么是学医的?

摄影协会的人大多也都离校了,除了张博源。得知她也还在学校,张博源邀请她抽出一天时间去“扫街”。

“我们街上卖唱挣到的钱买的,”宁樨一边与空白的大脑做斗争,一边飞快想不让他拒绝的理由,“这个是……卢茨克玫瑰,世界上唯一象征友谊的玫瑰。祝你节日快乐。”

苏雨浓是纯粹的观众,穿着她最喜欢的lo裙,在旁边负责鼓掌欢呼带节奏。

温岭远拿过纸巾盒,放在她手边,最后的一句规劝,送给她,也送给这段没成正果的爱情,“阿映,你明明这么优秀,你该自信些。”

“没有。”

苏昱清站在一旁只有叹气,要追苏雨浓,就要忍受这样的琐屑。只是他有时候会怀疑人生,堂堂七尺男儿,究竟为什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温岭远把池小园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归置到袋子里,“晚上想在这里住,还是回公寓?”

音乐节现场有许多乐队和赞助商的摊位,他们端着冰饮,挨个逛过去。宁樨的情怀病发作,从最无人问津的那些小乐队手里,买了好多张cd。

“……你好狠。”

那天回去,宁樨就收到苏昱清是消息:实不相瞒,我看上你朋友了。

“原来你也觉得他鼻头大……”

“你是说……我应该死缠烂打打吗?不行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考什么学校,和你有关系吗?”

宁樨打个呵欠,“那我再睡一会儿。”

奚纹玉说:“别怪我不留你,母女睡一张床说体己话这种事儿太肉麻了。”

“……我没有想到那么远的事。”如果,接下来的二月份到六月份,能够像撕掉日历那样轻易地就从生命中撕去,她是不是就可以直接跳到那个时候,或许已经考上了南传,也不再为温岭远感到难过。

“还要怎么解释?你是猪脑袋吗?看不明白吗?苏雨浓都能一眼看懂。”

池小园又说:“……钟阿姨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矛盾。她好像一直有一种戒心。”

虽然不常见面,但温南川很喜欢和温岭远这个叔叔一块儿玩。他信任温岭远,好多秘密都只跟他说。

她说不明白方才那一瞬间自己究竟为什么所惑,才会再次犯这样的错,还妄图可以掩饰过去。

温岭远淡笑,“不敢居功,宁樨是个好孩子,所做都是为了阿婆。”

“没绑手机?”

钟映笑起来,伸手从背后抱住他。

苏雨浓妈妈是会计,爸爸是民营企业的机械工程师。开门的是苏妈妈,笑吟吟地欢迎她:“樨樨很久没来了哦。”找出来干净脱鞋给她换。

“他和温叔叔不太像,已经中年发福了,”池小园笑说,“可能是幸福胖。”

说走就真的走了,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温岭远其实从头到尾没有回避过这件事,只是也没有张扬过。没有谁会刻意同一个普通后辈宣扬“我有女朋友了”,是吧?

宁樨不远不近地站着,问宁治东:“要不要联系我妈?”

宁樨有一个瞬间不敢看温岭远,她觉得自己太卑鄙,利用温鹤庭对他施压。

“我是不愿浪费。他没出息,估计自己也知道丢脸,半年不去见我一次。”

他没有问。

☆、初冬06

宁樨不接,“我请你,让我请一回吧,我是冠军呢。”

宁樨没什么精神地“嗯”了一声。

“算了,我再忍一下。”

宁樨拿着手机,愣了很久,才又发给苏雨浓:不说这个了,你把上次替我看的那条裙子的链接发给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