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池小园说漏嘴,不想继续,赶紧转移话题,把那些礼品袋拿过来,一一跟钟映介绍,“这个叫‘量贩霓虹’的乐队的歌挺好听的,但是粉丝很少。温叔叔很喜欢他们,买了十张cd作为支持。钟阿姨你要不要拿一片去听一下?”

到达音乐节的场地附近,他们先吃过中饭,找一个地方,宁樨和苏雨浓慢悠悠地化妆。知名的乐手和乐队要下午五点以后才会登台表演,晚上气氛更热闹,所以不用赶时间。

宁樨“嗯”了一声,没精打采地趴在桌面上。

“胜负心不要这么重好不好,好多人抢着和我连麦双排的。”

“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其实第一次见面,姚占云就找我要过微信号。我怕是自己多想,就没有跟你说。”

“抱歉……只是,‘绝交’这个词让我觉得很怀念。这是小孩子的特权。”

姚占云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盒万宝路。他叼着烟,看着宁樨走近,笑说:“还以为你不肯下来了。”

苏雨浓坚持没有要家长陪同,因为联系了姚占云接送。

宁樨知道自己没有。

宁樨她不知道奚纹玉突然的兴致勃勃是不是又是心血来潮。真的出国了,奚纹玉会照顾她吗?到时候异国他乡一个人,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那才是真的要崩溃。

苏昱清端着榛果拿铁,要喝,又放下来,仿佛如鲠在喉,非说不可,“……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拿我当垫背。”

果然池小园没有一点怀疑,“我到青杏堂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听钟阿姨说,他们认识的过程很浪漫。”池小园一边回忆一边说,“他们是看话剧的时候认识的。那天下雨,钟阿姨没有带伞,散场之后站在路边淋雨等车。温叔叔认出她是看话剧时坐在自己旁边的人,就把车子停下来,借给她一把伞。后来,温叔叔给lucia——就是温叔叔的妈妈,她让我直接叫她的英文名,不要叫她奶奶。”

对温母而言,两家见面,商量婚事,礼数做到就算是仁至义尽了。不用讨好她,没必要。再说一个珠宝工作室能赚几个钱,不如跟着温岭远一起打点青杏堂。

“阿映。”

宁樨不爽地皱一下眉。

“还不知道。”

她觉得,是时候将这件事情提上日程。

宁樨接过,说“谢谢”。没有拆开看,直接揣进了羽绒服的口袋里。

这让她很羡慕,她自己顶多只敢在宁樨做坏事的时候当个放风小弟,虽然她要比宁樨大上两岁。

“好像没有这样的习惯。”

还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宁樨,你不要着急。”温岭远看着她,温声说,“任何情况都有解决办法。”

宁樨有一点难堪,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一个答案,不知道如何应对,所有精力用来控制失望的心情都嫌不够。

所以,这也是池小园最喜欢的一天,虽然忙,却可以不用加班。

递回烫伤膏,温岭远没有第一时间去接。

“我去拿。”

温岭远笑说:“今天已经这么晚了,不要考验我的厨艺。换一个吧。”

宁樨手里还提着一个很大的袋子,里面是高跟鞋,和装在防尘袋里的裙子。

追光是打在她身上的,因此观众席上一片昏暗,虽然看不到,她目光还是往台下去找。心神不定的,以至于主持人喊她出示抽到代表出场顺序的彩球时,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吹干头发,宁樨躺去床上。手机上有苏雨浓发来的消息:我告诉你观察结果?

大人们不着急,等几个女孩子拍够了照片,野餐会才开始。

温岭远说:“你们捡一根树枝做手杖……”

苏雨浓笑得快呛住,“你还是不要认真吧,我觉得温岭远这个男人,很难搞。一般来说,对付男人有攻心和攻身两种路数,这两种可能对他都没用。他给我的感觉,是原则性太强,以至于油盐不进。除非他也喜欢你,不然你没有戏。”

“你今天,是不是逃掉了晚自习?”回到车上,温岭远问道。

“我有一个疑问,”宁樨嫌头发披着碍事,还是将它们都扎起来,边扎她边问,“你是不是和我爸利益捆绑很深,才这样照顾我。”

这一片都是独栋,门牌号要绕去门前才能看见。温岭远找小区内巡逻的保安问一下路,总算找到。

“嗯,你说得对。”

老板哈哈大笑,“如果我送你餐品,这人情终归还是要挂在温岭远名下。他是个不爱欠人人情的人。”

“这才十月份,说不好。要是没什么安排,我一定回来。要不你来我这儿过年?”

宁樨说:“不嫌弃,我正好缺一个钥匙扣。”把钥匙扣的纸盒放进书包,当场戴上那双手套,举到阿婆跟前,“好看吗?”

手臂越过椅子,伸到苏雨浓的桌子下方去,接到的是一个纸盒。

“真的,虽然多半是替我哥顶罪。”

温岭远看着她,仿佛是不信,她说:“我闯祸了,老师让我爸去接。你知道的,我爸联系不上。”

何老师以为她要服软,没想到她却指一指她身旁的窗户,“能关上吗?坐久了我冷。”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了。

温岭远点头,跟着她往茶室走。

“温……”她觉得“温医生”这个称呼好像十分生疏,卡了一下壳,索性直接省去,“能不能再拜托你一件事。”

“兴许除了短跑,你就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谈资了。”

阿婆不说话,只是低下头。

“男人都是先拐到手了再说。”

“不用,我开车来的。”宁樨话音刚落就知失言,果然温岭远的目光立即落到她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慢热、平淡、微甜的故事。

“那我能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