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锦安慰周妈妈几句,只得带着铭哥回去。
温书锦还是第一次听说庐王府除了宋汝兰这位正妃,还有一位冯侧妃。她知道这年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可依旧不免大吃一惊。
宋汝莲当然听出这话的另一层意思,说她关心嫡母张氏太少,只知道铭哥病了,却不知张氏身体也有恙。她四两拨千斤地笑道:“母亲要静养,我也不好时时刻刻去打搅。倒是周妈妈来表妹这里来得勤,母亲屋里的事比我知道的还多。”
她不等宋汝成行礼,就笑着问:“前儿使人送信回来说,还有两日才能到京城,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铭哥笑着点头,很体贴地道:“三表哥放我下去吧。我长大了,三表哥抱着我累。”
吃了两小碗,肚子装不下,模样却还是一副没吃饱的样子,让温书锦也心疼。趁着下午沈昱来诊脉,询问过后才让采蓝取了碎银子送去厨房。
“表少爷怎么样了?太太早上还问起呢。”
隔天一早,冯全媳妇就出现在温书锦姐弟住的院子。
总而言之,温书锦与这两位表姐,也只能算是点头之交,谈不上什么亲密度。而她身边的采蓝不喜欢四姑娘,屋里的丫鬟也不怎么和四姑娘屋里的丫鬟来往。
手脚利索,动作轻重拿捏地恰到好处。
“那就拿了帖子去太医院问问,看看有没有太医得闲,得闲就请一位回来。”
前世的舅舅和舅母根本就没管过她,她也没觉得照管她是舅舅的义务。这一世,舅舅、舅母肯收留她,她很动容。
满屋子的嬷嬷、丫鬟们也都高兴起来,王妃是张氏亲生女儿,平阳公府二房嫡出长女,在宋家姑娘当中排行二,闺名宋汝兰。
“你出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二舅什么时候回来的消息。”
采青狐疑:“不是说三月二十左右就能……”
话没说完,采青脸色就变了。今儿已经三月二十三,还没有二舅老爷到家的任何消息:“二舅老爷难道不能赶回来?”
她想到铭哥病重张氏拖延请大夫,又想到冯全媳妇前来对铭哥的药动手脚,越想越觉得可能:“可为什么没有一点儿消息?”
温书锦朝她笑了笑道:“所以才叫你去打听,二舅过了正月初六就动身,原说最多两个月就能回来。只是,凡事都有变故,二舅被其他事耽搁也有可能。”
她的笑容安抚了采青,采青点了点头,又问:“还有没有别的事要打听?”
当然有,只是要打听出来不容易。
可不试一试就永远不知道结果,温书锦低声道:“王府的事……”
却见白芷满脸笑容走进来:“润三舅太太来了。”
温书锦闻言忙起身,就瞧见一位身穿青缎掐花对襟比甲,配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约莫二十七八岁,模样温柔端庄的夫人满脸笑容走进来。
温书锦忙朝她行礼,还没弯下腰就被她一把扶了起来:“锦姐这里静悄悄的,我还以屋里没人呢!”
温书锦请她坐下,吩咐采青泡茶。就被霍氏拉着在她身边坐下,嘴里笑道:“别另外泡茶了,刚才在荣合院那边吃过了,就倒锦姐常喝的吧。”
采青笑呵呵地答应着,却还是去屉子里取了霍氏喜欢的信阳毛尖。
温书锦又吩咐白芷去看铭哥午睡起来没有。霍氏怕闹着铭哥午睡,忙叫住白芷:“我听你二舅母说铭哥大病初愈,这会子身体弱,让他好生睡,横竖过两日我天天都要过来。”
张氏那边已陆陆续续开始收到贺礼,过两天这边会更忙。平阳公府与西山胡同那边虽早就分了家,却是同宗本家,张氏做生日她身为张氏的堂弟妹肯定要过来帮忙。
霍氏性子好,大家都知道,她这样说白芷就立在一旁服侍。
霍氏知道铭哥午睡,说话声也低了几分:“铭哥怎么生病了?请了那位太医问诊?”
温书锦一一答了,说到是沈太医的儿子沈昱治好了铭哥,霍氏还吃了一惊:“原道他不过有些名声罢了,如今看来倒真得了沈太医真传。”
温书锦笑了笑表示赞同,如果没有几分真本事,又如何一把脉就知道铭哥没吃药?
说了一会子铭哥的事,温书锦就问起霍氏什么时候回京的。
霍氏道:“昨儿下午,你表弟跟着我出去走一趟,还不愿回来呢。”
霍氏娘家大嫂的女儿出嫁,过了年她就回娘家去了。温书锦没见过霍氏娘家任何人,只笑着问:“路上可还顺利?”
霍氏笑着点头:“回来的路上还与韶国公夫人同行了几日……”
话没说完,霍氏却急忙打住,转念一想,温书锦嫌少出门,大概对外面的事所知不多。她神色很快恢复自然,一面给跟来的嬷嬷打眼色,一面笑着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从南边给你和铭哥带了些东西来……”
一大一小两个包袱被嬷嬷放在桌上,又手脚利索地打开,除了南边的特产,还有些小摆件。
“等你二舅妈忙过了,你这屋里怎么布置,她定会安排妥当。我这里有几块淘来的青田石,你替铭哥好生收着,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青田石是雕刻印章极佳的石料,且也贵重,温书锦忙道:“润三舅舅最喜欢雕刻印章,铭哥年纪还用不上。”
润三老爷宋廷润是西山胡同那边二老夫人最小的儿子,上面两个兄长,一位一母同胞一位是庶出,都在外省做官。宋廷润自幼喜欢书画,二老夫人倒也开明,没有强迫他考科举,由着他性情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