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意识的,年如烟止住脚步,警惕地回眸看,这才瞅着原来是夏侯锦年。

听着她的声音,连澈稍稍放下了心,松手看着她肿得高高的半边脸,不由地恼怒,可还是低声问道:“疼不疼?”

蔺宝撇撇嘴,随即拿起筷子认真地吃起饭菜来,虽说这吃相没有在连澈面前随意,可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她爽快道,全然没有注意到温素的异样。

她正纳闷着,却见他已经将碗端了过来,只好伸手接过碗,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只要他说没毒,那她就相信没毒。

蔺宝翻了个白眼,道:“连澈,我发现你最近好像变笨了,老实交代——你和猪是什么关系?”

恰巧此时,首先挑起战争的颜国派来了使者,说是希望能和平谈判。

他拂了拂手,抿了口酒,道:“滚下去——朕不想再说第三遍。”

蔺宝惊,伸手想要推开他,却不想双手已经被他固定在了头部上方,正欲动腿,可双膝却又被他抵得死死的。

说到此处,年华又喝了口酒,眸中染上层淡淡的悲伤,继续道:“还记得那时我抱着如烟坐在破庙门口,她撑着伞从蒙蒙春雨中朝我走来”

“咕——”

可是,蔺宝是个吃货,看啥都新鲜,手痒就把银子全都买了小吃,弄得现在连个住处都没有。

蔺宝点点头,继续窝在他怀里,许是有些倦意了,没多久便在他怀里睡着了。

连澈抱着她走在寂静的宫道上,脑子轮嗡嗡的,实在难以想象日后她若是知晓了那件事会如何,可是在她知晓其他事之前,他必须要先弄清楚她的身份!

虽然她说过想要自己去找回那些记忆,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了以防万,他还是决定让顾如风先去查查她的身世,到时候再陪着她帮她找回她的记忆也不迟。

只是——“宝儿,你会不会瞒着我什么呢?”他低声呢喃道。

三日后,年华和颜楚楚的婚礼在皇宫里历代帝王举行大婚的地方——鸳鸯殿举行,其实按照惯例,年华虽然封了王,可再怎么说他也不是皇室嫡亲的血脉,举行婚礼都应该在他的安王府举行,奈何这日子凑得太紧,新修的安王府还未完工,而丞相府又太过寒酸,连澈只好打破惯例,让这门婚事在鸳鸯殿举行。

鸳鸯殿并不是帝王封妃举行的地方,这个地方神圣而庄重,历史上也只有皇帝举行的封后大典才能在这里进行,般的嫔妃哪怕是贵妃都是没有资格进来的。

看着眼前华丽的装潢,蔺宝有些缓不过神来,虽然朝阳殿内的装潢已经算是皇宫里上上等的了,可在她看来,这鸳鸯殿里的装潢甚至比朝阳殿的还要更好些。

然而,当众宾客进去时,全是副敬重而虔诚的模样,举动都甚为小心谨慎,生怕个不小心就会亵|渎了这神圣之地。

蔺宝同连澈坐在高堂之上,看着众宾客纷纷入座,宫人们也有条有理地穿梭在人群中,安公公则是领着群年长的宫人仔细查看会场是否还有何纰漏。

本来这大典是可以在室内举行的,连澈也不希望蔺宝在外边吹个风着个凉什么的,正准备同意,蔺宝却是反对了,依她看来,如果婚礼在室外举行的话,还可以撒点花瓣来点小浪漫,可若是在室内,难免会有些气闷。

连澈拿她没辙,只好依她的意思去办了。

倏然,有欢悦的乐声渐近,蔺宝同坐得规规矩矩地众宾客循声望去,便只见八人抬的喜轿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殿门口,随即有喜娘上前扶着新娘走了出来,在众人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踏过火盆等系列烦琐的细节,这才走到年华跟前站定,二人拉着手缓缓朝身居高堂的连澈走来。

看着年华那身打扮,蔺宝只觉得他整个人惊艳至极,那身红火象征着喜庆的新郎服穿在他身上,不同于往日的文雅淡漠,整个人更增添了种惊艳感,在座不少大臣的千金差点没被他的惊艳而闪瞎了狗眼。

只是,让蔺宝想不明白的是,年华的脸上并未透露丝喜庆的感觉,虽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可那笑容却是完全公式化的笑,再看看他的双眸,里面更是深邃得看不到尽头。

蔺宝不禁诧异,这样的他真的是幸福的么?

可是,他幸不幸福,都不是她说了算,日后他的路还得他自己走了才作数。

正想着,便只见他俩已到了跟前。

【125】见你娘

只见颜楚楚盖着红盖头,微微颔首,牵着年华的手不知怎的似是有些用力,或许是太过紧张的原因吧——

见新人在面前站定,司仪在旁高声呼喊道:“拜天地!”

年华同颜楚楚缓缓转过身来,对着殿门口,规规矩矩地行了叩拜之礼,那动作的贤淑和完美,想来应该是早就在宫里学过且练习过许多次,毕竟这可是连国第任外姓王的第次大婚,不能出任何差错。

见他们二人转过身,司仪又高呼道:“二拜高堂!”

二人齐齐转过身来,对着坐在高堂上的连澈规规矩矩地又行了叩拜之礼,然而,在年华抬头的瞬间,蔺宝捕捉到了他眸中的些许落寞,可待她细看时,他的眸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年华难道点都不高兴吗?

正纳闷着,便又听司仪道:“夫妻对拜!”

声落,二人又规规矩矩地行了次叩拜之礼,看着他们身上那火红的喜服,回想着他们行礼的模样,蔺宝倏然想起了那句“夫耕于前,妻耘于后,同甘共苦,相敬如宾”,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年华和颜楚楚之间似乎并没有夫妻间应有的亲密和理解呢?

“礼成!”

司仪的高呼声以及宾客雷鸣般的掌声打断了蔺宝的思绪,回神时,便只见颜楚楚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年华的手,由喜娘搀扶着,走进了早已布置好的洞房。

而年华则是被众宾客拉着敬酒去了,嘴角扬起抹温柔的笑,可是那笑意却并未深入眼底。

敬酒的同时,也上菜了,众人边给年华灌着酒,边尽情地吃着菜,可瞅着连澈似乎不大有兴趣,只好派人硬着头皮去请连澈,为表诚意,连澈只好去了其中桌同他们吃起来。

蔺宝跟在他身后打算同过去,不料正巧有上菜的宫人从他俩身旁穿过,蔺宝只好站在原地,等着宫人们走过了,再跟上去,而走在前首的连澈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异样。

然而,就在这时,从她面前走过的个宫人,倏然打翻了盘子,从袖子里掏出把锃亮的匕首朝蔺宝挥去。

——尼玛,这是要行刺么!

蔺宝正欲尖叫,便只见那明晃晃的匕首刺向了她的小腹,就在她侧身准备夺过时,只听“哐当——”声,行刺她的人连同那匕首同掉在了地上,而她自己也被人横空抱起。

——艾玛,传说中的救星来了么?

她抬眸望去,只能看到那人尖尖的下巴和些许胡渣,未等她反应过来,她便已经被救了她的大侠带出了宫。

虽然出了宫,可那人的步子未顿,抱着她急匆匆地穿梭在屋檐之上,张满是戾气的脸上隐隐有些不安和慌张。

蔺宝看着他那陌生的容颜有些纳闷,而脑海中无数张陌生的脸和同个人的声音提醒着她个事实,“你是南净?”

那人身子微僵,脚下的步子微顿,瞥了她眼,继续朝前飞跃着,薄唇微启,“你最好别同我说话,要是待会儿赶不上了,你可别怪我!”

赶不上?

赶不上什么?

蔺宝眨了眨眼,继续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见你娘!”

仅仅三个字,便打破了蔺宝内心的平静!

听到这声响,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循声望去,只见个宫人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身旁是打碎了的盘子,还有把明晃晃的匕首。

旁被吓了个半死的宫人这才大叫起来:“包包公公不见了!”

蓦地,众人都慌了神,宫人们丢下了手中的活纷纷在人群中找起来,而众宾客则是纷纷起坐,手足无措地看着脸冰冷的连澈。

藏在暗处的顾如风捂着胸口走出来,脸色有些难看,道:“主子,有人偷袭了属下,带着公公朝那个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