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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衡顿感无语,这五岁的小严嵩倒管起自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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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严决见事情跟严衡有关,还以为严衡又闯了什么祸,忙严肃地问着严衡:“衡哥儿,你又干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小侄把家里的田地都卖给了县令收税的欧阳相公而已!”

严衡这话一说出口,严决顿时就惊呼了一声:“什么,你居然把家里的田地都卖了,你,你!”

严决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严衡,见很多人看着,觉得这时候教训严衡也不恰当,便忙让严志士将族里的人都请回去,然后关起门来,再准备训斥严衡。

“伯父先别生气,先听小侄解释,因昨日欧阳世叔来找小侄说家父被大宗师关在了县衙,要小侄想办法筹集银两去县里打点,争取救家父出来;

情急之下,小侄也没有办法,在欧阳世叔建议下才将田地卖给了他,小侄只想一心快点筹集够银子救家父出来,就直接答应下来,把家里柜子下压着的田契地契给他了。”

严衡忙做出一幅无辜的样子给自己伯父说着昨晚发生的事,只是略微变了一下味,话里话外只说是欧阳进主动要自己卖田地给他的,而没有说是自己主动卖的。

严决围着严衡转着,转一会儿即拿手指了指严衡,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后又转,转了一会儿干脆叹了口气;

然后又转,忽然停了下来,对着严衡又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只得继续转。

“伯父,你能不能别转了,转的小侄头晕!”

严衡这么一说,严决只好停下脚步来,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卖掉家里的田地的?”

“就是昨晚啊”,严衡忙回道。

“文书呢,银子呢,把文书和银子给伯父,伯父去找欧阳家的,这地不能卖!”伯父严决很果断地说道。

“来不及了,欧阳世叔已经在鱼鳞册登记了,而且银子还没给小侄,说是让小侄去县城里找他取就是了,到时候小侄拿回银子除了打点官府还能一并把欠伯父的钱给还了。”

严衡做出一副颇为无辜地表情回道。

“那有借据吗?”

严决眼里快喷出火来,心里把诓骗自家侄子卖田地的欧阳进骂了千百遍,心想自家兄弟这位世交好友真是可恶,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没有借据,他说小孩子家不需要什么借据,小侄想着他是家父好友,也就信了他”,严衡做出很傻很呆的样子,瘪嘴道。

“你,你,你让我怎么说你!”

身为伯父的严决这个时候的确是气坏了,直接喝了严衡一句,并道:

“从来没见过你这样憨傻的孩子,他再是你父亲的好友,你也不该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人家,这万一人家不承认怎么办,你把田地卖了,到时候银子也要不回来,看你怎么办,你父亲若是出来后,铁定会打死你的!”

严衡不由得暗暗发笑,从刚才自己伯父要自己把银子和文书都给他开始,严衡便不敢信任自己伯父,也就故意装傻充愣;

不但把卖田地的锅甩给欧阳进,还故意说银子也在欧阳进那里,这样自己伯父也只能承认田和银子两失的事实。

如今最多也就骂自己两句傻,对此,严衡倒是无所谓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自己傻不傻只有自己知道,何必管别人怎么说。

自己伯父只怕也在今早就知道了自己父亲被下狱的事,也以为自己父亲很可能功名不保甚至性命不保,要不然也不会坐视自己堂兄如此大张旗鼓地来收自己家的田地,如今表现得如此激动,只怕也有田地没得到的失望情绪所导致。

严衡认为,如果自己伯父聪明的话,应该能意识到目前他只能选择全力救自己父亲出来,才能保住自己最后的损失。

毕竟他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得到自己家的田地以及田地所换得的钱财了。

作为一介平民的严决是不可能敢去惹欧阳进的,而他要保住自己在族里的地位,只能救自己弟弟出来,并最好想办法保住自己弟弟的功名,不然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在严决怒斥自己后,严衡没有哭也没有承认错误,只是故作孩子气地道:“小侄只是想救出家父,小侄决定了,今天就去县城,找欧阳世叔想办法帮小侄救家父出来,如果他不帮,小侄就跪在他府前!”

“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那欧阳进再贪心也不能坐视你跪在他府前,难得你孝心可嘉,伯父也不责怪你了;

只是你哥俩毕竟还小,就这样去县城,当伯父到底不放心,你们先耽搁一日,等伯父把家里的事交待一下就陪你们去县里,伯父去找欧阳家要回银子,毕竟即便是打点,也要不了这么多银子。”

严决喟叹一声说道。

严衡可不愿意让自家伯父跟着自己一起去县城欧阳家要银子,他这次要去县城本就是借着救父亲出狱的理由想逃离七里村宗族的管束。

如今伯父跟去,没准卖田地的钱被伯父夺去不说,严衡最终还是得回七里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