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伴随着紧张而来的,则是一阵阵兴奋感。东方天临既然敢于挑战泰山老母的威严,那么他必然不是无的放矢,一定有足以压倒泰山老母的凭借!事实上,以东方阀的底蕴来说,如果东方天临没有这种凭借那才有鬼了!

什么是道?简单地说,道就是天地万物的运行规律,水往低处流是道、风雷雨电是道、哪怕是人世间最细微之处,也充斥着大道的烙印。

想到这里,他那两瓣小胡子,便一步步的往上翘了起来。

“天临兄,现在,怎么办?”在走出内堡大门后,为首的卢守心上前问到。

首先,东方天临自己一人就有把握与黄四斗个不分上下,而三名练气后期实力的世家子弟就算被偷袭,也能够及时的反应过来,保护住自己的要害,不给黄四拉垫背的机会。而一旦四人中的任何一人遇袭,其余三人都会迅速的前往支援,到了那个时候,面对四人夹击的黄四,是根本无法抵抗多久的。

当时,城内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守军们的纪律也就开始懈怠了。

于是,十分滑稽的一幕出现了,原本用于阻断敌人的巨石,此时却成为了他们的绞刑架,看着这一块巨大又坚硬的石头,所有人都清楚的明白,他们已经逃不掉了。

于是,在得到黄四的首肯后,卢守义便连忙组织调动起了残存的兵力,他先是将城墙上还能动的混混们都撤了下来,并带着他们一并缩进了黄家堡内堡。内堡入口狭小,易守难攻,比起只有聊以解慰的几处突起的城墙来说,防守内堡的性价比要高太多了。

除此之外,方永的临机应变也可圈可点,看来,如果卢、方、矩三家是真心投靠他东方天临的话,那么这三名少年将会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大约半小时后,东方天临手持龙胆槊,胯下胭脂马,身披锁子甲,头顶黄金盔,一副少年将军的作态,行走在部队之中。

但话虽如此,东方天临还是劝道:“可你儿子若想参军,便只能从最基本的小卒做起,唯有建立军功,才能够一步一步的爬上来。但军功这东西,并不是想有就能有的,别看我如今已是裨将军,就觉得这很容易,我可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杀上来的。”

总之,他们要么选择逃跑、要么选择认命,当然要是你选择与官府顽抗到底,那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那只能让你的生命结束的更快一些罢了。

但本想得到黄四一句夸奖的混混,却只能愕然的看着黄四一路从山下狂奔到了山上,然后又连话都没说,就跑进了堡内。

话音刚落,他便狠狠的一拍镜框上的宝石,嗡~的一声,东方月面前的镜子就再度陷入了黑暗,不久后就恢复了常态。

在听到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对他的指责后,一向强势的东方月,此时却默不作声的坐了下去,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一言不发。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的确是自己的过错,在这件事情上面,是他有失公允了。

看样子,两人是早就认识的,这才有了这番一来一回的问候,不过两人之间那生疏的语气,表明他们也只是简单的认识罢了,两人的关系并没有深厚到哪里去。

于是,此时包厢内便只剩下了东方天临与张三、以及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郡尉,王七七了。

于是在得到了家主们肯定的回答后,东方天临便找上了柳辉,想要问一问黄四此人的详细来历,并询问柳辉对于此事的看法。

东方天临的个头算是出类拔萃,只是对面的黄四却也丝毫不差,两人皆是武者,体格上倒也斗了个半斤八两,只是黄四的眉眼间,终究多了一份痞气与市侩,比起东方天临的不怒自威来说,要差了些许。

但东方天临完全清楚张三的意思,文字上的忌讳只有一种,那就是冒犯或者冲撞到当今圣上的文字。大汉以文教国、以礼兴邦,卢员外这么做,自然是不合礼数的,而这段黑历史一旦被挖掘出来,自然就会成为他仕途上的一大阻碍。

“你当然会感到意外,因为我昨天才从东海郡赶来这里,除了我的亲信之外,没人知道我的行踪。”将葡萄的皮轻轻吐在手上后,张三将葡萄皮甩在了桌上,并拍了拍手,随意的说道:“不过真正意外的人其实是我才对,我说三少爷啊,我们相交这么多年,你居然一直都没有提起过你的过去,即使有时候酒后失言,也是草草带过,直到三天前,我才知道原来你才是大人物,真是了不起啊。”

在介绍完这些人的身份、细节、背景、来历后,柳辉便悠悠的坐回了原位,这次宴会他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该引荐的人也都介绍给了东方天临认识,至于接下来的发展,就看东方天临与这些人的了,他只需作壁上观即可。

不过,他们既然都等了这么久了,区区三分钟,还不至于将他们的耐心消磨殆尽,只是看着别人吃饭的感觉,总是有些不好受的。自己也在吃的时候还不觉得,但当自己放下筷子、别人还在吃的时候,一些令人烦躁的细节就会不经意间让人难受不已。

而这也正是这些家主们,答应柳辉的邀请,参加这次宴会的原因之一。他们要借助这次宴会,试着去给东方天临留下一个好印象,即使这点做不到,也至少要摸清东方天临的性格癖好,回去后也好告知自己的子弟,以免那群兔崽子们冲撞了东方天临,给他们的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突然,眼前的掌柜咳了咳嗓子,唤醒了陷入沉思中的东方天临,这时他才想起,自己还没回答掌柜的问题,于是他颌了颌首,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黄四的罪状应该是真的,眼前这名猎户的惨状就可以略窥一二,他们对本地人有可能还会手下留情,但是对这些外来的人员,应该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于是他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开口问道:“老人家,您确定回来的那个,是真的黄四,而不是什么假冒他身份的妖邪吗?”

说罢,他就不顾东方霖的劝阻,兴冲冲地走了过去,充当起了围观者。无奈,东方霖也只好跟了过去,谁叫他是仆人,而那位爷是主子呢?

听到这个问题,东方天临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叹道:“先天,先天,什么是先天?先天这个说法,太过于抽象了。”

要是一般人,见到冰姬这般可爱的女孩子,露出如此娇羞之态,早就心动不已了。可那名女子却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少主,婚姻乃是家族之间最稳固的一种盟约,如今骆家已经败落,仅存的正统苗裔只剩下了您一人,说句实话,单凭您的力量,是无法振兴骆家的。”

说罢,她急冲冲的踹开了马车的门,并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没有给东方天临留下借机奚落自己的机会。

但在经历过一整晚的自我安慰后,她对于这类事物的承受能力,显然提高了不少,于是她很快就自我接受了昨晚发生的那一幕,并寻思起了当时在东方天临身边,究竟缠绕着多少冤魂。

“你!”

“真的,这是真的!我当年见过这种样式的令牌,形状、质地,丝毫不差!”片刻后,一名士兵在擦了擦眼睛后,突然惊呼到。

“军人,要的不是讲义气,而是服从命令!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你们还算哪门子的军人?”

但接下来,他就立刻明白了。

片刻后,在东方天临的强求下,他与东方霖便一前一后的走下了马车,门外,一群身披皮甲、腰跨长刀、身后背着硬弓和两袋箭囊的五十名将士,正列着方阵,于官道旁等候着东方霖的检阅。

对于自己父亲的行踪与感慨,东方天临一概不知,此时的他正和颜悦色的劝说东方倩,让她先返回府中,毕竟他们一行人还要赶路,城外还有五十名私军正在等候着他们的到来,若是因为东方倩一人耽搁太久,就有些不像话了。

由于这一次护送的人物太过重要,任何损失都不能够有。所以一向待在东莱郡内的东方霖,此次也不得不亲自出马,率领人手护送这支队伍前往洛京。

但他没想到的是,东方霖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后,突然说道:“少爷所言极是,老爷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还请少爷用过早饭后,就来府门集合吧,我早已令人雇了三辆马车,一切途中用度也已经安排妥当,就等您一个人了。”

经过母亲的开导,他心中的怨气已经消散很多了,于是在抛开对父亲的不满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如果换做别人,想必早已被千刀万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