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金陵春 > 第九十九章 母子(粉红票720加更)

关老太太被她摇得头都晕了,心里也怜惜起程笳来,道:“现在不是八字还没有一撇吗?等到你娘真的下定了决心把你嫁过去的时候,我再去帮你说项也不迟。”

周少瑾刚拿了筷子,程笳过来了。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啊!”她目光如星,面庞隐隐发光,“三房还指望着证表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呢!如果程笳嫁了朱鹏举,还是个续弦,仅言官的唾沫星子就能把证表哥给淹死了……”想到这里,她如释重负,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兴奋地跳了起来,“我这就去告诉笳表姐去……反正不管朱鹏举是看中了谁,都是娶不成的!”她说着,又有些不确定起来,迟疑地问程池,“池舅舅,我,我爹肯定也不会答应的吧?”

南屏沉默了片刻,犹豫道:“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程池正拿着琴身左看右瞧,好一会,他有些懊恼地蹙了蹙眉,放下手中的琴身,喃喃地道了声“又失败了”,然后把凿刀丢在了一旁的长案上。

老人家特意叫了周初瑾和周少瑾过去,问起她们和阿朱游湖的情景。

“觉得什么?”周少瑾问。

阿朱闻言不仅没有停步,反而跑得更快了。

两人红着脸收了匣子。

程笳问起周少瑾去顾家做客的情景。

关老太太和沔大太太都非常的惊讶,沔大太太更是含笑望着周少瑾,神色间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道:“没想到少瑾跟着我出去了一趟,就和良国公府的大小姐交上了朋友。可见你以后要跟着我常出去转转。”

为了消除自己的紧张,她只好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吃食。

他今天穿的是件月白色细葛布道袍,青竹簪子,石青色细布福鞋,手上挂着串紫檀木的一百零八子佛珠,身上“如是我闻”淡淡的雅香若隐若现地传过来,高华中带着些许的矜贵。气度雍容。

照阿朱这么说,池舅舅很早就认识万童了。

众人目瞪口呆。

看着哄骗不行,就改变了策略装愧疚了?

但今天不是合适的机会。

“知道。知道。”沔大太太笑道,“是隔着房头的侄儿……”

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遍。

“老奴想,四老爷向来是有主张的,这么做肯定深有用意。”秦守约说话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斟酌的味道,“可大老爷久居京城,也不会无的放矢。老奴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所以自告奋勇地来给老夫人送信,也是想向老夫人讨个主意,看这件事该怎么办好……”

周少瑾抱住了程笳的胳膊。不由低声道:“但愿意我们这辈子都好好的!”

周少瑾的脚步慢慢地停了下来。

两人小心翼翼地朝水榭去。

从前关老太太做寿。周少瑾都是呆畹香居,等到这边开始拜寿了才过来。今年她跟在姐姐身后,不时看顾着丫鬟上茶上点心。不免就有人问是谁。

普陀山在舟山附近。

他是那个时候临时起意?还是发现外祖母和大舅母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才开始下手呢?

马富山赧然地道:“我瞧着那老乞丐不是什么好东西,您一口气赏了他三十两银子,怕他人心不足,再来敲诈您,就自作主张,先赏了他十两银子,并和他说好了,若是他所说的话是真的,再赏他二十两银子。我又寻思着既然他给人家做马夫的时候惹了是非,不如仔细地查查当年的事,纵然不把那户人家给引来,也可以用此事要挟他不再找二小姐的麻烦。原先都说得好好的了,等我今天一大早去客栈找那老乞丐,他竟然不在。而且走得匆匆忙忙,连前几天新置办的衣服澡帕都没有带走,还欠了客栈的三天房钱——那客栈老板说,看他不是像住的起店的人,怕他吃白食,所以一直遣了伙计盯着他,就这样,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溜走的……二小姐,您看这件事……不会是有人知道了老乞丐回金陵的事,然后把他给惊走了……或者是杀人灭口了!”

被人识破,老乞丐大惊失色,脸色发白。

母亲竟然和程辂的父亲订过亲!

程笳哈哈大笑,道:“识从兄最喜欢的就是养花了,他养的菊花。个顶个的都开到碗口大,他养得西府海棠,花期可以到仲春。所以才得了‘怜花居士’这个绰号……清表姐想到哪里去了呢?”

集萤,果然是池舅舅的丫鬟?

小檀再沉稳也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能名正言顺地和周少瑾到处走动,她也很高兴。

谁也不敢违反。

是秦总管追了过来。

只要到了静安斋,不管从哪里走,她都能避开巡夜的人带着大家回到畹香居。

两人笑着应诺,和沔大太太一起去了如意轩。

周少瑾夺过他手中的鱼食,道:“这些鱼都笨得很,你喂它多少它就吃多少。你小心把我的鱼给涨死了。”说着,她把装鱼食的小碟放在了一旁的书案上,这才道,“我昨天让三宝去找你,你为什么不来?”

但愿此生她们的命运都会有所改变。

周少瑾很想冲到程辂的面前质问他一番。可她今生更不愿意和程辂有任何的交集。

她不太想说的样子,好像在给庄家粉饰太平似的。

周初瑾很注意这些细节,平日里尽量不提自己的父母亲,更是很少提及周家。

程辂却是一脸的平静,恭敬地向郭老夫人等人辞行。又对周少瑾道:“听说二表妹那里有几架宝瑞祥的风筝。我想借了来看看怎么做的。不知道二表妹可否行个方便?”

语气中带着不容错识的讨好。

就有人问:“高夫人,这又有什么典故?”

可周少瑾却站在那里半晌也没有动。

周少瑾不再理她。

周初瑾和周少瑾都不禁暗暗皱了皱眉,周少瑾更是一改从前的沉默,抢在周初瑾前面笑道:“各人的秉性不同而已。您看我,虽然长得瘦,长这么大却少有生病的时候。到是汶大舅母,每天补品不断,却不是今个病了就是昨个病了。可见这身体好坏与吃什么喝什么没太大的关系,还是要看每个人!”

等到下课,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出了静安斋,没有理会身后程笳的大呼小叫。

她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沈大娘讲课的时候,她就在仔细琢磨着这件事,好几次走神,都被沈大娘叫起来问她问题,好在她前世扎扎实实地学过,回答得也算是有模有样,沈大娘只好委婉地让她练字,单独地教授程笳,气得程笳对周少瑾不停地瞪眼。

他不由地表情微敛,眉宇间再也没有之前的嬉笑玩劣,反而隐隐透露出几分他这个年纪少有深沉撇了大苏一眼。

难道他是二老太爷程劭的幕僚?

程笳歪着脑袋在一旁看着,奇道:“少瑾,我发现几天没见,你的字写得好好了哦!”

别人根本不知道,她也应该努力忘记才是。

她为人冷峻,住的地方也肃穆,偏偏身边的丫鬟个个千姿百媚,如春兰秋菊各有值得称道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