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善半天才缓过紧张神情,这才沉声说着:“看看你惹下的事非,川蜀一向难以治理,唐门在川蜀又是最:“他们那桌吃完就走了,我们也就没在意什么,当这事过去,谁知过了半个时辰,他们那桌有一个人突然回来,我们还笑以为他是回来为了几句不愉快的话道歉,唐飞起身过去,可是、、、、、、”

徐金唤听着爹爹话音颤抖,再看着他那副落寞神情,这眼泪怎能止住。

沈狂忙陪笑着说:“各位公子,今日之事谢过诸位大量,若有缘改日再见、定要请几位到家里来小酌一杯,今日我们去走亲戚,这就要赶路了,我们改日再见。”

朱小生收拾余悸神色,又说着:“周伯、那你去忙吧,让她们快点准备饭菜,我们下午去追蝶儿。”

夜已深,小蝶神色困倦,但闭上眼却睡不着,本来应该在另一间屋里的彩儿被沈狂安排在小蝶这屋,这也是怕万一有什么闪失,再加上小蝶身子虚弱,需要有人照顾。

秦剑心中对方不闻的话渐渐理清,方不闻从秦剑的眼神中看到,秦剑对此事太过心急的妥协,方不闻这才又看向前方,说了声:“我们走吧,万事先从眼下做起。”

秦剑看着方不闻看他的眼神,已是心领神会,故意慢了下来与马车行进甩开几十米,严小君有些不明白,却也还是跟着秦剑慢下来。

常雨恒倒是一个不摊事的主儿,这时他才说话:“小蝶、我们剑宗输了,堂主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外面到处是剑盟的势力,堂主为了你的安全,大战前就做了安排,如果这一战输了,总坛主就回来带你去安全的地方,以防剑盟会伤害你,我和总坛主现在回来就是带你走的。”

药草中有些安神草药,这让小蝶也算是安睡了一天,醒来小蝶让彩儿扶着,又习惯的来到了大堂上,柳平儿见小蝶缓过来他的心也就渐渐暖了起来,不再发抖、害怕,这时也守着小蝶来到大堂。

秦剑没有再说什么,朱小生表情还是很痛苦,秦剑也不能再和方不闻客套的谦让,这会让朱小生心中更添烦躁的,他现在是累赘、可他的心中却接受不了自己是别人的负担这种事。

方不闻微微摇头,又缓缓的说:“也许和我们想的一样,有一辆车接、放,行路看样子连剑盟弟子都不能接近,古风他们自己守卫,车里一定是孙凡,但他们太反常了。”

黄衣人的软剑已从朱小生前胸脱出,软剑一离开朱小生的胸前便撩向空中,‘通’一声闷响!一块木片弹飞,却没有碎裂开。

朱小生靠在椅背上,心中也许是想着严小君,在记忆里寻找着严小君的出处,望着屋着:“先生、仓房剑盟的眼线都未退去,先生绕路去石鼓吧,那里已为先生安排好了歇脚之处。”

黄衣人瞬间已凌空越近孙凡,一柄抽至腰间的软剑,一出剑鞘便象瞬间被插入钢筋一般,挺直、坚硬。

古风心神不宁的向桃花大阵入口处飞跃。

秦剑看着朱小生,他知道不用再说什么了,真正的朱小生已回来,因为他飘走的魂魄已被拉回来。

肖铁寒嘴角的血已擦干,快步走在后面,他已无法飞跃,秦剑的一拳让他浑身乏力,聚力的每处经络都疼痛难忍,再加上肩头包扎过又在溢血的伤痕,他已无法面对强敌,可他还是来到岸上。

江子俊呆呆的看着孙凡。

秦剑没有追击江子俊,要制服江子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秦剑身经百战,江子俊这一时大意的慌乱退避他自然清楚,但他更清楚,江子俊这样的高手会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能从新调整,从新和他对决,所以秦剑逼退江子俊,身形便冲向孙凡和朱小生的战团。

严笑已跃身古风一侧。张屠滑步、平移虽然躲开了古风斩下来的宝剑,却没想到一个更可怕的人以算到他闪身落点的位置。

江子俊身形左移,长剑从身侧呼啸着飞去,孙凡也已赶上,与江子俊一左一右的追向朱小生。

剑宗弟子心中兴奋、躁动催促着他、在剑盟弟子身形扑倒之前便将长剑穿入他的身体中。惨嚎在这一刻让他更加兴奋!这也是原始的人性、潜在残忍心性的催动。

朱小生后发先至的探左手生掐孙凡左肩锁骨,孙凡怒目闷吼着、侧肩,弹开的长剑随腕转动又抬起抹向朱小生咽喉。

护堂剑使,铁扇王、刘五奇。

严小君有些迷茫,正要问秦剑什么,方不闻已看着大侠、凌玉昂的尸体,轻叹了一声说:“孙凡是在死给一个人看。”

秦剑说着话,心已远——每日里赏花、散步,忘却江湖是非,什么都不去做,再藏上几百坛好酒,方先生无亲无故,这岛也许真的让与我了。

严小君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秦剑问的虽然很平淡,可他心中却是紧张异常,严小君轻轻的一个动作让他心中一时间如释重负,不觉的长处一口气。

方不闻看着满天恨雨针,他没有去看秦剑的眼神,他以从秦剑的话语中听出秦剑誓要找出真相的坚定信念。

方不闻已看着玉碗中的酒,他的心神飘忽,醇美的酒香虽让他心醉,却无法让他真的醉了,他也在沉思着——虽已二十年过往,可江湖还是容不下一个慕容孤峰。

方不闻点头,眼神迷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惨叫连天、血雨泼洒的时刻。

秦剑无法回头,严小君的剑他见过,方不闻若无斗志,他就算有求生的本能也无法接的下那必杀的一剑,而自己回头的那一刹那,严小君的剑就会刺出,一切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秦剑依旧笑着,向严小君说了句:“他不是船夫!”

秦剑笑了,又说:“你要去找一个老人?”

前面道路分出两条岔道,这岔道不同于前面那些明显大小差别的岔口,这两条道一条是向上去东北方向,通往嵩坪官道的路径。另一条则是一路蜿蜒向东南方向,通往河镇的道路,严小君此时正在左边道旁的一颗树下坐着。

天已不早,艄公略显老迈,常年往来于湖面,劳作暂且不说,那日映湖光回赠艄公,这老迈之容便早早爬满脸颊、眼袋,发烧也被银染。

黑衣人、弓箭手的疾奔已尽全力,蒋阔的性格,他永远不会发出这样的召唤声,尽管他们知道蒋阔的召唤声绝不是冲他们所发,但他们仍然是拼命前往驰援。

一声闷哼响起!窦涛肩上重重的挨了秦剑一拳,这拳直砸的窦涛身形倒飞起来,骨挫之声可闻。

秦剑下楼时便想到那大厅明亮的灯火要指引什么,可他却来不及灭去灯火,这时大厅里已成弓箭手的一片靶场,自己人在空中也成了靶心。

许是念及义父教导往事,心中微妙的变化之故,严小君稍顿了顿,又说着:“义父也是偶尔一天在我学剑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就对我说着,小君、习剑者不只是简单而出的剑,还有意!”

孙凡的笑容隐而不显,他眼神中的光也绝不是因为眼泪反射,那是一个人得意之时、从心底映照出来的神采。

朱小生沉默,片刻才对着朱五爷轻声说:“小五、蝶儿我会照顾的,你且安心,大哥一定会拿他的人头来祭奠你,除非他能折了剑宗的旗,这么多年的酝酿,大战一触即发,江湖易主之日不远了。”

尖啸声充满了哀伤、充满了愤怒的在林间回响、游荡,秦剑已落在树下,迎着严小君缓步走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无奈。

一声长啸响起在树林南边,场中已剩下的七名黑衣人闻得这声长啸,瞬时间又燃起斗志,其中两名黑衣人竟也不约而同的都长啸起来,这本是报警声,一声足以,可此时的黑衣人好似抓着救命稻草一般,便两人都急着长啸,已引来救兵。

今晚虽说馋酒,可秦剑知道什么时候这酒该喝,所以秦剑也就忍着酒馋,去解另一种馋——大吃一顿、这绝对是秦剑此时最馋之事。

翠儿已无法再说下去,又哭着。

秦剑又坐在临街的窗口,喝了口小二又端到这里的茶,想着身在何方,街上的热闹却显得那么空泛不实,秦剑的世界却如此的静,如此的寂寞,这压抑的静能造出一些冲动的成分,足以让一个文静的人在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一座房子拆掉,可秦剑没有了这种冲动,他只是静静的在忍受,记得第一次,秦剑被这压抑逼迫的跑出去很远,片刻间把一颗树硬生生的砸断,但人是最能适应一切痛苦的生灵,秦剑以后没有再这样过。

小蝶看着秦剑无助的哭着,秦剑忽然间看懂了小蝶,小蝶是一个最真的女孩儿,她藏不住什么,秦剑呆呆的看着小蝶,这种痴痴的呆滞也只是瞬间而已,秦剑知道自己的人生,她接不住这份爱,尽管这份爱也许只是那许久崇拜、倾慕,以至于生成的、连她自己也不确定的爱。

秦剑说着话,手中已取了一锭银子,十两的银子光吃喝、生活之用,那可是够他们穷人家过活好几年了,家丁们看着秦剑手里的银子,那眼睛都发亮了,除了刘伯有陪着朱五爷置办过府里用品,曾见到过这么大的银子外,其他三个家丁都不曾见过十两大的银子。

时间在流逝,黄衣人的眼神恢复冰冷,他没有回答秦剑的任何问题,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冒险追来只是要告诉我这些吗?”

正厅大堂连着一座庭院,院中有楼阁住所、花坛、水池、桃树、凉亭,道路白石铺设,院中特别干净整洁,此间是朱五爷和小蝶所住之处。

秦剑的笑容也淡去了,轻轻点头。

秦剑看着还是没有回头、如自顾欣赏美景的朱五爷,接说:“一个人有心事的时候只能沉思,眼里的美景永远是模糊的,他的心已不在风景中。”

柳平儿回身,慢步来到小蝶和彩儿的房门前,一场血腥的斗战片刻间已结束,没有惨叫,没有惊叫,这无法吵醒因没有远路颠簸过,而特显疲惫的小蝶和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