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剑顿了顿,接说:“既然你愿意易装,那我怎么能把你的面纱撩去,让你不开心呢!”

严小君已缓缓走过来,眼神冰冷,有如出鞘的利剑,死死的盯着方不闻,根本没有顾忌到秦剑。

秦剑微笑着向艄公说:“您回去吧,不用等了。”

日悬高天,官道上行人也少了些,午时出门那呆有多急的事!偶有过往的路人也只是和秦剑他们一样,奔着不远的目标去的。

秦剑看着严小君的样子,笑了一下,接说:“我知道,你流泪了。”

秦剑的手无法再离开严小君在这有些秋凉寒意中那别样暖人的脸,他的微笑也浮上面孔,口中不禁自语着:“你闯下的祸、我来背,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的,直到你自己能面对这冰冷的江湖。”

蒋阔头上沾满泥土,双眼强自睁开,黄衣人就在面前,手中长剑已垂下,依然冰冷的看着他,没有一丝要撩剑瞬息间划开他咽喉的意思。

秦剑看着两人站定,眼神也瞄了一下二十几米外,四名提剑的黑衣人已散开,分向三面围起这马上就要开启的战团,那还守在原地的黑衣人只剩五名,他们没有围过来,一字排开着,他们也无需围上来,弓箭远比他们冲向秦剑的速度快得多,秦剑也是站的太远无法看清,他们弓上搭的箭竟然都是两支合并一起。

秦剑知道、再美的女孩儿严小君也不会去迷恋,可严小君一定会迷恋、尝试江湖这出乎他意料的奇异,也会迷恋美妙的琴音,当他心血浮动,口干舌燥之时手中那杯掺了无色无味醉心露的茶就有了无法抵御之诱惑。

严小君笑着说:“这一路来就赶路了,难得有闲暇坐下来看看你,又没仇恨为什么不能笑呢!”

严小君看着像是自语的秦剑,又想到了秦剑一路上黯然而生的出脆弱样子,便随口说了句:“义父说过,人在江湖、脆弱的时候很危险!脆弱就是一个武人最不该有的、意志最薄弱之时。”

片刻、灰衣人停在小蝶一侧,他双眼含泪轻轻叫了声:“蝶儿。”

黄衣老者那欲将严小君乱剑分尸方卸心头怨气的神情也随着缓缓走来而淡了些,立在严小君三米外,沉稳的说着:“年轻人、怎么如此心很毒辣,挥手间便伤人性命?”

官道上也有往来之人,他们也见惯了这骏马奔行,老远看着便往边上走,那尘土飞扬中难免有些咒骂声在骏马飞驰远去之时响起。

伙计们应着,老板倒是先回去睡了。

秦剑接说:“我想先去找一个朋友,恐怕也只有他才能解开这件事的很多结。”

慕容倩看着秦剑,不觉点着头,认真看过秦剑的样子,她现在才有些担心,怕真正要垮掉的人是秦剑,秦剑从关外赶回来那种疲惫就没有真正恢复过来,再承受着这两天来伤痛和经历,秦剑的消瘦让他心疼。

秦剑进来,跑堂的基本功扎实,满面堆笑的过来,吆喝着:“公子爷里边请。”

秦剑不忍再看着小蝶,缓步离开床前,他不知该怎样向小蝶开口,人随步去,不觉来到了柳平儿这边。

其中一个剑宗弟子不解的问:“秦大侠,您要做什么?”

朱府很大,这样的院落在小镇上当然不能挺立街心,小的地方会限制他的面积,要想恣意伸展那他一定会建在小镇的边上,朱五爷当初便是这样的想法,所以他的钱财、才有了消耗的地方,他的府宅才有了绕上一大圈要很久的恢宏、广阔。

一条身影更快,后发先至,待黄衣人听到衣袂飘飘之声,本能的回剑横砍,身后之人半柄断剑闪电般砸在他的剑身上,一股巨大的力道由剑身疏导在他的手臂上,然后传遍身体,黄衣人身体前倾,还未因重力牵引、跪倒,断剑已划过他的咽喉,他最后一眼上瞄,看到一张冰冷的脸。

朱五爷闷吼着一拳逼退右侧黄衣人,左边分头来攻小蝶的黄衣人闷哼已响起,一支袖剑已穿透他握剑刺向小蝶的手臂,长剑力道全失,偏离目标,钻心的疼痛却不能阻止他刺杀目标的决心。

林逸风遇刺的地方就在后院、南边一片空地,边上近院墙的地方,十几株大树林立,逸风就是追到边墙处的大树下遇刺的。

阿荣倒是呆了一下,很快缓过神来,忙上前回话:“是的、老爷,一个叫秦剑的等在门外,要拜访老爷。”

秦剑看着福伯,他没有再问,被福伯搀着、迈着沉重的步子向院中走去。

胡伯又看向了老街的尽头,一个身影从远处渐渐清晰而来。

桌上的酒坛都已空了,严小君已步子飘忽不稳的来到后院,就近的一处林木作墙、屋宇环立的院中方不闻的咏叹传来:“二十年沧桑如故,恨事将消,几许愁肠去,奈何人生迟暮。藏酒未尽白霜尽覆染,遥想来、一世红尘不过是一场宿醉,今朝去矣!今朝去矣!今朝去矣!”

方不闻的声音渐消,不胜酒力之态方显,严小君迈着有些发软、飘忽的双腿走进院中。

孙凡脸色阴沉,半躺半靠在宽大的椅子上,看着门口发呆,齐远峰在一边静静的坐着,他也看着门口那空空的门口实在没有什么惹眼之处。

良久、剑盟孙凡分堂管辖区域,丹江地面分坛,坛主、周仁和一名剑盟弟子走了进来。

孙凡缓缓坐起身子,他不会那么懒然的和手下交谈,齐远峰也静静的看着两人停在孙凡面前,没有必要的时候,他好像全身只有眼睛和耳朵在工作,其余的便如石雕一样,那种静更利于思考他所听到和看到的。

周仁等孙凡坐稳、准备听的时候才说着:“堂主、古风军师已到浙川,附近的兄弟们集结完毕便出发,二更前就能赶来,副堂主一个时辰前也到了内乡,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孙凡没等周仁说完,便接说:“他最后的回信说了什么?”

周仁接说:“回堂主,江子俊、严笑已到,董建风远在徐州无法赶来。”

孙凡长出口气,缓缓说:“其他人呢?”

周仁这才又接着回报:“三位护法入夜便能赶到。太清双侠在等最后集结来的兄弟们,夜里就到。总坛主已和三位坛主集结,正在赶来。”

孙凡听完周仁所报点点头,看向周仁身边的剑盟弟子,孙凡无声的言语已在发出号令。

剑盟弟子已在回报:“堂主、剑魔已到浪河地界,没有在分坛停留,目的应该是丹江分坛,另外几路信息汇总,近处的剑宗精锐力量都在向丹江集结。”

孙凡点点头,又说:“你们出去吧,有消息随时来报。”

周仁和这名弟子都转身出去,齐远峰这时才说着:“堂主剑魔心中被仇恨填满,他没有向远处求援就迫不及待的要和我们一战,这回我们与剑宗之间多年的积怨该有个了断了。”

孙凡点头,又说着:“总部一直隐忍,等待时机,剑宗势力不弱于我们,盟主也没有把握,所以不敢先开战端,可明天开始,剑盟与剑宗的战火就会从我们这里蔓延出去,这也许就是总部等待的一个被迫无奈的机会。”

齐远峰不觉的点头,心神却和孙凡一样,游离的很远,这一战不仅会改变他们的命运,也会改变各地分堂的命运,远在千里之外剑盟总部的命运也会随之改变,剑盟与剑宗这一战无可避免,可这一战却是从他们这里开始的,对与错他们都是在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