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贤白了薛平丘一眼,说道:“她可不是什么婢子,她是,”想到此处,吕贤愣了一下,他还真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不过,随即又说道:“那是我救命恩人的妹子,我虚长她几岁,她也就是我的妹子了。”

大郎却说道:“明日我上城里一趟,把二郎寻来,让二郎把妹子带走,如此,乡邻也只道是妹子随他二哥去城里了,应该说不出什么闲话来。”

吕贤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想起了那日在薛府中薛卿卿为她抚琴的一幕,于是便试探的问薛平丘道:“不知平丘兄可否带令妹一起前来?我在河阳城朋友不多,与令妹,也算是半个朋友了全文阅读。”说完,还小心的观察着薛平丘的表情,生怕对方翻脸,毕竟刚刚薛平丘提议要找歌妓来助兴,他却提议让薛平丘带上自家妹子来自己这里闹新居,怕薛平丘多想,以为自己把他妹妹与那歌妓相提并论。

着人与那名心腹取来几张飞钱,并让他转告知府,自有一份好处会奉上。那名心腹欣喜而去,心中还乐道:果真是个美差,苏家出手就是阔绰,过来报个信就打赏三百贯,看来又能置办几晌地了,嘿嘿。

吕贤连连推让,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吕贤不想欠别人的人情,于是说道:“万万不可,别人祖产我怎拿得?再者,我虽囊中羞涩,却也有些许资财买个小宅,平丘兄若是真心助我,可帮我在城中寻找一处将要售卖的普通宅院即可,我可买不起平丘兄口中的“寒舍”。”

随小厮一路而来,进了正堂,吕贤见薛平丘闲坐桌边,正闭着眼睛,以桌面为鼓,折扇为槌,摇头轻唱,惬意无比,吕贤笑道:“平丘兄若是在酒楼茶馆以鼓词为生计,想来也是日进斗金的买卖呀。”

其实薛平丘与李少之并无什么恩怨,只不过二人同是苏芩儿的仰慕者,而李少之与苏芩儿关系密切,并且处处压他一头,所以,本着为了反对而反对的原则,薛平丘自然是乐于见到李少之吃瘪的。

吕贤见李少之冷冷的看着自己,微微一笑道:“那日在下虽作了拙作,少之兄却吝啬的很,不愿以大作示人,既无对比,何谈胜负?”

小厮领着满腹心事的吕贤跟有些紧张的二郎,走侧门,过角门,七拐八绕,总算是到了一处偏房,小厮招待吕贤坐下饮茶,便去回报苏定天。

至于其他的学子……

这位叫少之的人看了一眼这个胖子,计从中来,低声与这胖子说道:“平丘兄,在下才疏学浅,渭滨直钩钓倒还好理解,在渭水之上直钩垂钓,在下愚钝,实在是想不起这个典故了。”

一个小厮乖巧的上前道:“回禀老爷,您的大刀前些日子送到铁匠那里修补了。”

此时路边看热闹的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生怕祸及自身,只能对吕贤跟西寻抱以同情的目光嘀嗒小说网推荐小说。吕贤哪里肯让西寻保护自己,一把拽住西寻的手,冲她吼道:“你快走,这里有我。”

吕贤知道大郎的好意,无所谓的说道:“无碍的,我这不也回来了,再说,多去一个人,就是多搭进去一个,所以还是不去的好。”

吕贤虽然胳膊上吃痛,但是也不傻,却见自己一行人不是往县城而去,定睛一瞧,竟是前往城外的苏家庄。吕贤暗道不好:这是要用私刑呀,城中人口密集,怕抓了自己太过扎眼,就把自己弄到城外的苏家庄,难道今日我命休矣?想到这里,吕贤更是害怕不已,我这是得罪了谁呀。可惜吕贤没有看到,他们身后百米处,一直有个人影在跟着他们,只是地里的麦子已经一尺多高,极易藏人,无人现罢了。

最终,西寻还是决定去了,是的,做出这个决定,几乎让西寻虚脱。西寻静静的坐在桌边,像是对待珍馐一般,小心翼翼的拿出他送的粉黛,打开锦盒的瞬间,西寻似乎有种窒息的感觉,因为,这些都是他送的。想想当初拿到这些东西的过程,西寻都忍不住想哭,因为那时,她真的想跟他说“谢谢你,我好喜欢。”但是,西寻什么也没说,自己紧张的举动反而让他举足无措,看着他无奈的苦笑,转身,西寻有种心疼的感觉。

李温此时心中对吕贤更加敬重不已,小心翼翼的问道:“吕郎君此法,可以说的上是前无古人了,老朽受教了,只是若按吕郎君所言,那前期的投入是否过大?”

吕贤最后一个音刚落,不见二郎有何反应,便听身后三声击掌,随后传来一声娇美的声音道:“好词。”

吕贤叹了口气,说道:“哎,且试试吧。”说完,便朝前走去。

想到这里,吕贤不禁呵呵一笑,感慨自己可能是闲的慌了,跑到这里来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正在自嘲间,吕贤隐隐的似乎听到什么声响。坐起身来,放眼看去,四周除了地里的农户,也没其他人,不过这些人距离自己最近的也有百米之遥,不可能是他们出的声响。

说完,吕贤便伸出手,要将东西递给西寻,不料这一举动,吓得西寻后退了几步,眼神戒备的看着吕贤。

李温笑着点头道:“如今这酒都是官府卖于正店脚店,平常百姓家不许私自酿酒,这些酒自然口味温和,说不上一个烈,但是,嘿嘿,老夫走南闯北,也见见过吕郎君所说的烈酒,当真是半斤酒放倒一个大汉那种。”

吕小贤听了李温的话,面上更是疑惑,条件反射似的说道:“好奇?”

也难怪刘婶会这样说,事实上,麦饭在宋朝是北方穷人的主食。

几人在客厅坐定,吕贤与薛平丘坐在上位,林掌柜坐于吕贤手边,二郎坐在更远处。不待吕贤吩咐,西寻便为众人端上了茶水,然后退出屋门。

此时,林掌柜复又说道:“今日这刘家二郎拿来一种老夫从未见过的冰冷的糕点,老夫看了之后,却是件不曾见过的新鲜玩意儿,一时心中好奇,冒昧登门,还望吕郎君见谅。”

吕贤笑了笑,说道:“无妨,无妨,只是不知林掌柜的意思是……?”

林掌柜看了看一边无精打采的薛平丘,再看看吕贤,心中有些迟疑,却还是说道:“老夫自是为了与吕郎君商量一番关于雪露糕的事情。这位刘家二郎问老夫是否愿意在万福楼中售卖此物,老夫亲自品尝之后,觉着此物既是美味,又能消暑,不同于街面上的那些甘豆汤、鹿梨浆之流,关于这价格……”

吕贤心道:原来是来谈价钱的。于是便笑着说道:“价格便是与二郎说的一般,林掌柜不满意?”

薛平丘也是尝过雪露糕的,虽说他品尝的是冰水混合物状态的,但是他也极为喜爱,见这林掌柜似乎有讨价还价的嫌疑,薛平丘不满的对林掌柜说道:“那雪露糕我也尝过,确实美味,又能解暑,况且街面上也无处购得,如此之物,难道还卖不上个价钱吗?”

林掌柜一看薛平丘面色不悦,赶紧摆手道:“非也非也,老夫不是那个意思。”

吕贤一见这林掌柜似乎惧怕薛平丘,心中一喜,也不怕那林掌柜敢故意压价全文阅读。薛平丘此时还在为那件新乐器愁,生怕吕贤做不出来,使他爽约于苏娘子,一肚子的烦躁,见这林掌柜为了些许钱财此恬噪,没好气道:“那是为何?还要劳烦您林掌柜亲自登门。”

林掌柜自是听出了薛平丘不耐烦的语气,心中也是无奈,怎就碰上了这么个得罪不起的主?原本林掌柜确实是想过来把价钱压低一些,最好能只让他一家售卖,这样一来,也许能为万福楼增个进项。可是薛平丘似乎是吕贤的朋友,这样一来,林掌柜不知如何是好,若是明日再来,生怕吕贤把这生意许给了别家,若是今日便说,怕也占不到半点便宜,那薛平丘家中富贵,他喜欢的东西,他觉着万金也值,若是由他来定价,这个买卖就要泡汤了。叹了口气,林掌柜又换上了一副笑容,却是与吕贤说道:“吕郎君,不如这样,我从万福楼派来一名糕点师傅与您学制作雪露糕的手艺,待他学成之后,以后我万福楼每售出一支雪露糕,便分与吕郎君两成的利润,这样老夫也不用时时跑来进货了,但吕郎君却不能再将这手艺卖与他人了。”

薛平丘此时也不开口了,这是吕贤的事情,价格的事还是由吕贤做主为好,薛平丘也自信,在他面前,这个林掌柜不敢耍什么花样,不然,自己明天就敢在万福楼对面开家新的酒楼,来个不死不休。

吕贤听了林掌柜的建议,想了想,这林掌柜倒也精明,如此一来,他家垄断了雪露糕不说,自己能抽到的钱也要看雪露糕的市场价格,倒也不怕亏了,却不是自己想的固定进价那般简便。想到林掌柜的法子也算合理,吕贤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林掌柜很想与吕贤签个文书,不过看了看薛平丘,便笑着对吕贤说道:“如此便说定了,吕郎君既然是衙内的好友,林某也无用再与吕郎君签什么劳什子的文书了,明日老夫便派人过来。”

吕贤点头,薛平丘心道:算你识相。

正事办完,林掌柜也不便久留,与吕贤薛平丘辞别之后,被二郎送出了门。此时薛平丘眼见无事,便也与吕贤辞别,临走时,薛平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与吕贤道:“对了思齐兄,我那妹子前两日还与我叨念于你,问你何时过府,将新谱的曲子与她?”

吕贤想了想,说道:“过几日吧,等那乐器打造好了,我便过去嘀嗒小说网推荐小说。”

薛平丘感激的看了看吕贤,心道:真是好兄弟。

薛平丘的驱车小厮早一步带着木匠回府取杉木去了,于是二郎不得歇息,只得充当一下薛平丘的马夫。二郎不由抱怨的看了吕贤一眼,就随薛平丘出了院门,吕贤笑了笑,心道:让你开一把奔驰过过瘾,你还不乐意了。

这天,苏母打洛阳归来,也没让任何人到城外接她,低调的进了苏府。苏定天暗自庆幸,幸亏今日没办家宴,不然明年的酒也甭想喝了。

在后厅坐下,不顾一边的苏定天,苏母慈眉善目与苏芩儿亲近了一番,问了问她近日都做了些什么云云,便以赶了一天的路,身子乏了为由,将苏芩儿支走。

一边的苏定天见苏母一脸倦容,眉间带着愁意,心中大惊,他与苏罗氏成亲十八年,往日里苏罗氏总是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哪像今日这般,如同霜打的茄子。于是赶紧上前,关切得问道:“夫人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受人欺负?是谁?咱家这就去剁了他。”

苏母出奇的没有责怪苏定天,反而是头轻轻一歪,便倒在苏定天的怀里,温柔的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那批药材,怕是^h小说:lAwen2hwen1html要再运回来,打散回各地了。”

苏定天轻轻的拍了拍苏母的后背,安慰道:“夫人莫恼,不就是损失个把点银子吗?不要往心里去,气坏了身子,咱家心疼的紧。”

苏罗氏躺在苏定天的怀里,觉着很安全,很舒适,原本心中的不甘,委屈,也都被苏定天的手,给轻轻的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