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儿,莫要误入歧途啊!”沈漓忽的哭出声来,悲从心来,她真的不希望自己儿子的大好前途,因一时情迷而断送。宋茗峥看向自己的母亲,眼眶中也是蓄满了泪水,喃喃的问道:“这就叫歧途是吗?如果,如果当初你们不把我送走,也许,我对她早就没有了念想,如果,今年我也同样没有回来,可能已经把她忘记了。”

“看着他幸福,不就好了?”沈水问看向姜逸凡离去的方向,嘴角的笑容变得落寞,“心里记着,他幸福着,而自己的幸福,就是想着他,会很幸福。”转头又对卫敏道:“敏姑姑,能见到他我真幸福,否则我会以为,这一辈子,只有不甘愿的想法了。”

少女芳心初动,就要被扼杀在梦想中!

“你呢?”乔采烟立刻反问道:宋茗峥叹道:“被你一折腾,估计没有人不想休息的。”

顿时懊恼的乔钰凯按住了自己的额头,这些都是谁教给她的,小小年纪就这么脸皮厚。

“水问知道!”沈水问恭敬的应道:目光最终落到宋茗峥的身上,单是一个眼神就能看清楚他们的关系。那就是,当真是毫无关系。宋茗峥对宋茗茵尚算刻薄,对沈水问可谓是格外疏远。沈水问对宋茗峥的态度仅是有礼,倒是远不如一个陌生人。

“不去,总要有个理由吧!”卫敏忽的笑道:“不如就说,姑姑病了,不方便前去!”乔采烟一听,立刻摇着头否决道:“怎么可以?姑姑明明好好的!就让二姑夫烦吧!”一有难题就推到连沛之身上,快成几个晚辈的习惯了。

“不是同逸凡回去了吗?”卫敏缓缓的退出半步,不动声色的与宋茗峥拉开了距离,只是她的“不动声色”在宋茗峥眼中分明就是拒绝。宋茗峥皱了皱眉头,苦笑道:“我是真的很想和敏姑……如果敏姑愿意,希望可以教导峥儿。”

卫敏的脚边起码有五只雪狼向宋茗峥虎视耽耽,宋茗峥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向他靠近的卫敏。

“二叔!”宋茗峥不情愿的走上前唤道:他的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应付,如何能够离开沈家别居。宋少庭定定的看着宋茗峥,怎会不知他的心思,突然苦笑道:“你就打算,这么离开了?”

江湖人的想法可以理解,为了攀交关系,自然会多多走动,可惜雪寨的人大多不会应酬,姜逸凡再一走,怕是要将此事交托到大哥、大嫂以及二姐夫身上。哭笑不得的她却是乐意将姜逸凡带回山上,不要因暂时的光环而迷失了自己,否则难成大事。

现在乔钰凯终于知道纸扇的作用,雪寨唯一的账房先生,功夫好得出奇。而他唯一的武器就是手中的纸扇,看似是薄薄的一张纸,如同连沛之给人的感觉般,弱不禁风,但从里面弹出的暗器却威力十足。

看到姜峰协同穆婉容也走了进来,衣着多少会有些狼狈,但风度极好,卫敏忽的退后几步,与乔钰凯等待着其他人,至于姜逸凡及他的父母,早就被其他人围了起来,听到他们的赞誉,恐怕姜逸凡表现得极好。不过,他们随即被屋内的景象震惊,看样子,而宋茗峥的模样更是骇人!早就冲上前的沈漓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还好没有受伤。宋茗峥故作镇定的微笑着,目光时不时的飘向周围的人,充满着茫然。

看来里面是生了意外,但那么多人,总是会有人应付的。可是,卫敏缓缓的收了心,阴沉着脸慢慢将头转到另一侧,几个衣着怪异的男男女女向她走来。

看着哑口无言的宋少庭,卫敏无奈的摇头苦笑,她也算是带了几个晚辈,雪寨中许多孩子她也曾教导,比起宋少庭可是有不少经验。

“谢谢你的礼物!”相较于宋茗峥的大喊,卫敏的声音分外轻灵,却可以清晰的传入宋茗峥的耳中,不知是太错愕,或者是过于紧张,宋茗峥竟不由得退后半步,左脚绊右脚,向后倾去。眼疾手快的卫敏立刻扯住宋茗峥,将他扶稳,轻巧的一个动作,看似简单实际力道十足,目瞪口呆的宋茗峥看着再次注视爆竹的光亮,仿佛方才的事没有生。

“什么事?”既然是宋少庭,她就没有理由站起来装客气,缓笑道:“不如坐下来一起聊聊?”当卫敏说完这句话时,元佳琪就扯着连沛之到厅外去看烟花。宋少庭浅浅一笑,他们倒真是贴心,不过笑容随即消失,如若说连沛之夫妇离开是为了看烟花,乔钰凯夫妇是为了什么离开?不知何时一桌人最后只留下他们。

“方才去哪里了?”隔着乔钰凯,穆婉宁与卫敏倾谈起来,几次谈到宋茗峥时,穆婉宁都不由得用余光瞄向主桌,目光复杂。不以为然的乔钰凯冷哼道:“都是小孩子,有什么好担忧的,若是牵扯太得广,倒是要好好思量。”

“敏姑姑,我只想知道:那块玉,姑姑有没有带在身上!”宋茗峥耿耿于怀的只是一块玉?哭笑不得的卫敏摇了摇头,将颈间的玉坠从衣内扯了出来,如从前那般晶莹剔透,毫无区别。

“如果你想哭,就大哭吧!”卫敏缓道:“但是要记得,哭过之后,洗洗脸,笑着面对眼前的每一个人,被人现弱点,是很容易失败的。”当卫敏转身时,腿角突然被拉扯住,本是低头的宋茗峥却拉住卫敏,不想让他离开。真是一个别扭的孩子!卫敏叹气着转过身,想将他拉起来,不曾料到宋茗峥忽的跳起扑到她的怀中。

“敏姑姑,您来了,外公还惦念着呢!”宋茗峥的目光落到姜逸凡的手臂上,若无其事的扫开,卫敏的手就搭在姜逸凡的手臂上,动作亲昵。听到沈老在等着她,卫敏顿感头大,沈老一定会再提及关于教导宋茗峥的事,眼下,她的确没有那样的能力。

连沛之点了点头,默许了卫敏的作法,那一次是有迹可寻,卫敏提前做好了准备,自此之后,每一件事她都是顾虑再三,才敢再做决定,真的是很害怕。

都是要比卫敏好上许多的选择。

“怎么不见茗峥?”实在是受不了沉默,卫敏不由得开口,既然沈英止对宋茗峥寄以厚望,谈及他总不会有错。沈英止摇头苦笑道:“他始终不知错在哪里,一味的只是想求得原谅,既然不知错处,就妄想原谅,老夫就让他到雪寨请罚。”

“乔夫人!不知……姜兄的伤势如何?”宋茗峥欲言又止,终于鼓起勇气问道:虽然事情的整个过程都是各说各的理,但总不会是一个人的错。

进了屋子,听着几位公子的诉苦,大约也能知晓七八分,怕不是他们口中所称是因为误会,而且了解与他们冲突的正是雪寨的大公子姜逸凡,双方皆受了伤,宋茗峥简单的安抚了几句,便令仆人抬着担架,到了姜逸凡养伤的地方。

趁着长蜚们依然进行着可有可无的话题,宋茗峥找了个借口令仆人们带他回沈家别居,事实上是想跟着卫敏,去看看那件“不是特别大的事”。一路兜转,真的来到一家医馆的面前,馆前的雪已经细细的打扫过,仍旧留下淡淡的血红色。有人受了伤!宋茗峥紧皱下眉头,命仆人悄悄带他进了医馆,可寻不到卫敏的身影。

“茗茵,你这样若是被长辈撞到,如何能令他们放心?”宋茗峥的口气与一位严厉的长辈相差无已,本以为可以震慑宋茗茵,却见她毫不在乎的冷哼着,随即挤上了床,一面扯开被子,一面笑道:“我们就是亲兄妹,这有什么关系,他们不让我晚上出来是怕我冻到,何况,我也是担心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