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巴利安唯一有可能察觉这点违和感的玛蒙已经与她缔结了契约,所以即便是斯夸罗有了疑心,但是身为术士的玛蒙没有察觉到违和感的话,还是没有用。

简单来说,就是温妮莎有收集颜料和画纸的癖好。

皮夹中放着一张照片,是迄今为止她唯一一张与斯夸罗的合照,上面除了那时尚且年幼的他们两人之外,还有她的父母。

当初她甚至是抱着此生再也无法见到斯夸罗的觉悟离开的,却没想到只是过去了一年都不到时间,她就再一次见到了他。

温妮莎没有下楼,忙于做料理的沢田奈奈和忙于享用料理的其他人也没有来叫她,这也导致了温妮莎在没有任何人知晓的情况下将行李全部收拾完毕。

reborn既不是斯夸罗也不是xanxus,她没有任何理由要在他身上多费心思。

温妮莎闻声向声源望去,紧接着就看见了自己父亲口中损友的儿子,也是她现在寄宿着的那户人家的儿子。看见他浑身赤|裸仅剩一条平角内裤的模样,温妮莎对之前究竟生了什么也有了猜测。

温妮莎从自己的青梅竹马手中接过了这个沉甸甸的信封,还不等她开口,斯夸罗便已经给出了答案,“这是这几个月来巴利安的情报网搜集到的彭格列指环的照片。”

——据说温妮莎这天险些画废一支画笔。

从门口的衣架上取下一件不算太厚的外套,温妮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然后向某个房间走去。

温妮莎松开了按着斯夸罗的手,待斯夸罗坐回到椅子上后,她再一次伸手握住了他的右手。即使隔着那副黑色的皮手套,她依旧可以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之前因为xanxus的冰雕他也没有怎么仔细地打量温妮莎,刚才温妮莎忽然向他扑来的时候,他这才看清了青梅竹马的脸色有多么难看。

欣喜、激动、懊悔,恼怒,不满……

“温妮莎小姐。”

“那个垃圾正好在第二批人员的名单里。”

若是彭格列也像其他家族一样,中意于温妮莎的能力,那么他的温妮莎这一回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不过再仔细想想,斯夸罗现事情或许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因为担心温妮莎的缘故,斯夸罗的脸色从接到消息开始便一直都是阴沉着的。他沉默地从任务地点来到了彭格列总部,甚至没有去管才完成的任务和一系列的善后事宜;一直以来给人留下“咆哮”这个印象的他,眼前却连开口的都没有。

她不可能放弃对那些贪心之人和幕后黑手的报复,正如同那些觊觎着她的能力的黑手党家族不可能放弃对她的追捕。

因为斯夸罗知道,若他赢了,他将成为他未来君主手中最强之剑。

温妮莎说即使这个家族也是当初参与追捕她的家族之一,但是她的报复和来自彭格列总部的命令相比根本不算什么。若斯夸罗太顾虑她的感受,反而会束手束脚,她不想成为他的绊脚石。

然而由嗓音弥补的话语可以骗过旁人,却瞒不了与她青梅竹马的斯夸罗。温妮莎一开口,年轻的剑士便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小此时此刻的心情绝对称不上是好。

因为斯夸罗事先的命令,温妮莎得到的资料都是情报部门在收集好了之后,先送去给顶头上司斯夸罗过了目,再由斯夸罗转交给她的。

温妮莎考虑的事情斯夸罗基本上都很清楚,所以对于她的请求也就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或者说温妮莎的请求斯夸罗从未拒绝过。

巴利安的人想要救出xanxus。

这么说着温妮莎顿了顿,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是的,七年来没有一个人通过了巴利安干部们的刁难。

就算斯夸罗并不像路斯利亚那样是拳击高手,但是这一拳却也足以让列维痛楚地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哪怕这只是暂时的。

擅长绘画但这辈子撑死也只能做个画家,甚至有时候还会因为没有人买画而愁于柴米油盐。

更何况这里是巴利安总部,那些正在捉她的人即使知道了她躲在这里,但看在彭格列的面子与巴利安在外的威名上也得掂量一下,毕竟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与巴利安为敌就是自寻死路。

像是听出了小婴儿的质疑,押着温妮莎进这个房间金少年立刻咧着嘴举起了双手。

但是温妮莎却怎么都不想将自己身上的血债与仇恨、还有那些无尽的琐事追加在他身上。

“晚上好,斯夸罗。”

只是幸好,那些人如今只是一味地想着要如何活捉她,而不是至她于死地,毕竟她现在在他们眼中可是有用得很,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拼命。

“那个女人……很奇怪。”

玛蒙想了想,然后从术士的角度给出了自己的观点,“之前在电梯里没有细看所以也就没现,刚才看来,总觉得那个女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是幻术?”

能让身为幻术师的玛蒙这么说的,大概也就只有这种可能性。

“应该不是,”玛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那个女人身上没有任何使用幻术的迹象,如果对方不是级别在我之上的术士,就是她用了其他的方法伪装。”

贝尔闻言只是笑笑,“说不定是化妆呢,不是说日本女人都很会化妆的么。”

“什么?胆敢这么欺骗boss,我……”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列维在听到贝尔的戏谑后立刻就当真了,身为领控的他腾地站起,正打算跟过去的时候却被鲁斯利亚一把拦下。

“等等列维,这个只是猜测罢了,猜测,”这么说着他看向了那边的贝尔和玛蒙,“倒是刚才boss离开的时候,你们有没有现什么?”

“嘻嘻嘻嘻,你是说boss在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斯夸罗吧,”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眼,但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们这些人,不过被鲁斯利亚这么一问,贝尔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和斯夸罗有关系?这怎么可能。”

“到不一定真的和斯夸罗有关系,但是要怎么解释她刚才为什么只找斯夸罗问房间,而不是来找我们其他人?”

斯夸罗在意的人是谁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先不说这个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和xanxus究竟是什么关系,就算她真的喜欢斯夸罗也注定不可能成功。

“这只是一个猜测罢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刚才在电梯里回答她的人是斯夸罗,让她以为我们之中只有斯夸罗听得懂日文。”

玛蒙觉得这样的推测有些荒诞,从斯夸罗刚才的表情不难察觉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女人,关键是那个女人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如果今天的事只是boss一时兴起,那等到boss没了兴趣之后,那个女人说不定就完了。

这一边的温妮莎并不知道还留在大厅的那些人讨论到了什么地步,只是跟着斯夸罗来到了一间空房,然后听斯夸罗用日文告诫她这些天不要乱跑、也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微笑着听斯夸罗语气生硬地说着这些,温妮莎在他说完了之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温妮莎的感谢在斯夸罗看来有些莫名其妙,他也绝不承认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说到底还是在替她延长她的寿命——而他会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心中那完全压制不下去的异样感。

“老子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这么说着,斯夸罗步履匆匆地离开,只留下了一个看上去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

“这么多年了,脾气果然还是没有变,每次好意被人拆穿就会害羞,然后暴躁地做着完全不管用的掩饰,”温妮莎好笑地摇了摇头,却没有拦住他或者继续追上去。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